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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豆漿,吃了半塊奶糕就算是吃過了早飯。一邊吃一邊不住地打量王瑯的神色,揣測著宮外的動靜。 他是自己不愿意出東宮來,并不是被皇上軟禁,到咸陽宮來看我,當然也不是什么難事。王瑯畢竟是將來的皇上現在的太子,只要有腦筋的人,都知道對他不能把事做得太絕。再說連王瓏都來過了,他要進來看我,別人還能說什么? 這樣一想,挑大年初一而不是除夕夜過來,理由就明白得多了:除夕夜的時候,姑爹人畢竟是在后宮過年的,比不得大年初一,宮里幾個重量級人物都要接受朝賀參拜,自然沒心思留意到他了。 “你還真沒打算出場呀?!蔽覇査?,“大年初一朝賀東宮,是大事呢?!?/br> 王瑯看起來真是前所未有的年輕俊朗,他似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神色間竟有了罕見的朝氣,而非是一向的冷淡矜貴。他興致勃勃地說,“老頭子就以為我總會顧全大局,在年前和他言歸于好的,所以一直挺著不肯低頭?!?/br> 然后——結果不就在眼前擺著了? 我忍不住就要笑。 皇上是玩了一輩子的無賴,一輩子靠無賴蒙混過關,不知道解決了多少個難題。沒想到他居然也有被王瑯的無賴給堵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日子。 王瑯的幾個兄弟,除了王瓏、王瓔、王玲之外,都是老實巴交扶不起來,出身也不大好的。也就是說,基本上都是端王那樣的老實人。而王瓏小打小鬧一番之后,顯然是放棄京城的游戲,要去就藩了。王瓔呢,那個性子實在是登不得朝堂。王玲又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和哥哥年紀差得太大,背后的勢力也實在是太薄弱了一點,要爭是爭不過的。眼下皇上就是想要再抬舉一個人來敲打王瑯,都抬舉不出來了。 東宮廢立,是國家大事,弄得不好,要天下震動的。 既然大家都清楚這一點,那么現在就輪到王瑯以自己的身份來要挾皇上,使皇上難受了。 “從前人家都說你好?!蔽乙贿呎f,一邊又忍不住靠到王瑯懷里,在他耳邊呢喃?!爸挥形抑滥闶莻€壞胚子?,F在好了,天下人都要說你是個壞太子,就因為和皇上置氣,硬是就病了……連大年初一都不肯露面,皇上的面子多下不來???” 王瑯很無情地說?!拔夜芩?!” 他的手又要溜進我的衣擺里,可大年初一白晝宣yin,總不大好。我趕快握住他的手,不肯他繼續下去。 他似乎也明白了過來,又慢慢地抽出手,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捏住我的下巴,將唇印了上來。 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互相親吻了,即使在從前,其實也都很少唇舌交纏。一旦情動,多半就是直接……咳嗯,敦倫去了。 現在明知道今天不可以走到最后,就更覺得這片刻溫存,彌足珍貴。王瑯一開始還維持著不疾不徐的態度,他慢慢地舔著我的唇角,可一旦我追逐起他的動作,他就又急切起來,幾乎是貪婪地索取著我的每一個角落。要不是我始終還保持了一點神智沒有讓他得逞,恐怕大年初一白日宣yin這樣不好聽的事,還真的就要在我們身上發生了。 雖說如此,但到底此刻的景象也不大好看,王瑯不肯我起身,他將我壓在了他身上,逼著我棲息在他肩上,聽著他的心跳。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我的發絲——不用說,發髻又亂了。過了一會,他自己喘息稍定,身下那根很不安分的東西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才問我,“這一個多月,你都上哪玩去了?!?/br> 我不禁心虛地笑起來:王瑯本人在宮中苦哈哈的時候,我卻在外頭散心,說起來實在是顯得我很無情。不過想到此人和錦衣衛似乎也有一點交情,至少查問我的行蹤是很方便的。我也就沒有撒謊,如實告訴他?!熬┏抢锿獾暮灭^子什么的,我和柳昭訓都找時間吃了一頓?!?/br> “嗯?!彼]著眼答,語氣居然有幾分寬慰,似乎我沒有沉溺于思念之中以淚洗面,還是讓他開心的。 “然后又到什剎海啊,各種廟會里去走了走,你也知道,年前了嘛,京城里就是熱鬧?!?/br> “嗯?!蓖醅樣幸稽c咬牙切齒了,順著我發絲的手指,力道也漸漸地大了起來。 我越說越心虛,“然后就是放馬到郊外去跑跑……遇到過幾次劉翠……” 察覺到他有青面獠牙的沖動,我趕快分散他的注意力?!澳阒恢?,我嫂子的堂妹劉翠,她似乎看上了你七弟呢?!?/br> 王瑯就垂下頭來,似笑非笑地看我。 “這我倒不知道?!碧訝數恼Z氣不緊不慢的,“我就知道七弟前幾天進咸陽宮來探你,探了有兩三個時辰?!?/br> 這個大醋壇子心胸居然如此狹窄,真令我詫異非凡。 每個女人在招惹得夫君爭風吃醋的時候,心里總是有一點歡喜的,這個倒沒有錯。我也的確挺有些竊喜,但想到我對陳淑妃的承諾,又趕快很嚴肅地向王瑯保證?!八褪菫槟愕稣f客來的,指望這一次還是我們先低了頭,把事情這么糊弄過去——” 王瑯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我的耳朵,倒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道,“七弟告訴你了吧,明年開春,他就要去就藩了?!?/br> “嗯?!蔽矣悬c遺憾?!翱磥韯⒋浜退喟胧遣怀傻牧??!?/br> 王瓏的封地雖然不是很偏遠,就在山東一帶,但藩王受到的限制畢竟比較大,再說如果在宮里,劉翠還可以沒事進來參拜一下我。等到王瓏出宮就藩之后,她就很少有借口可以見到王瓏了。王瓏又不肯娶她——看來這兩個人多半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王瑯又捏了捏我的耳朵,他酸溜溜地說,“一個多月不見,你就是滿嘴的王瓏?蘇世暖,你雖然沒眼色,但也不至于沒眼色到這個地步吧?!?/br> 我哈哈大笑,“你也會吃醋呀?” 王瑯就翻身把我壓在底下,輕聲細語地在我耳邊說,“你第一天認識我?”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甜言蜜語。難得到我一聽就吐了。 的確,話一入耳,我就泛起了一陣惡心,還沒來得及叫王瑯閃開,一口酸水反出來…… 我就吐了王瑯一身。 94養肥再殺 也不知道王瑯是怎么安排的,雖然大年初一君太醫身為醫官,應該在太和殿前面準備朝拜皇上,但在我吐出來后沒有多久,他居然就換下了一身大禮服,拎著個小藥箱來給我扶脈了。 這一次君太醫面對王瑯就沒有那么害怕了——我想這多少和他們在東宮一起被關了一個來月有關。 或者,就是君太醫摸出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好得能讓王瑯忘記他失禮的好消息。因為他摸了半天的脈,居然還吊我們的胃口,露出了一臉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