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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誰誰誰,又是孩子生一個壞一個,不是夭折就是傻子,等等等等,這樣的故事,足以讓我明白,這世上生不出孩子的緣故有很多,很可能是女人不會下蛋,也很可能是男人天生就沒辦法留種。 可是王瑯也不至于吧! 我公公不多說了,這輩子是專揀兒子生,唯一一個女兒是和我姑姑生的小公主,雖然萬千寵愛在一身,但卻也是不到兩歲就夭折了。他就是個生兒子的命。 屈貴人呢,承幸次數可能沒有超過五晚,就已經有了龍種,這個生育能力還不夠非凡嗎?這兩個人生下的王瑯,又怎么會是個……會是個…… 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且不說我生不生得出娃娃了,首先對王瑯的地位,就是個極其猛烈的沖擊。甚至要比皇貴妃這些年來汲汲營營給王瑯營造的打擊,都要來得更慘烈得多。 一個帝國不可能沒有繼承人,如果王瑯不能生育,那我看元王和福王就都要笑了。 當然,這種事也不能光聽君太醫一個人的說法,而且我也調閱了太醫院的脈案,以君太醫的位階,他倒是還真的沒能給王瑯扶過脈。 再說,要是光靠扶脈就能扶出來一個人能不能留種,那君太醫就不是太醫了,他大可以游走天下,光靠這一手神脈來混飯吃。 所以君太醫當時的那一番話,還是不能簡單理解成他扶過王瑯的脈象,知道王瑯不能生育。 接下來的問題就更可怕了,如果王瑯可以生育,那君太醫又是為什么吞吞吐吐地不肯告訴我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還嚇得一回去就自己告病,說他‘染了風寒,發起了高燒’,連著三天,都不肯進宮來見我? 現在我對這件事的關心,已經遠勝于對蓬萊閣露臺坍塌一事的在意了。反正不管是誰來害我,就算他真的處心積慮用了那么不靠譜的辦法來害我,畢竟也沒有害著,我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除了額頭上一塊烏青之外屁事沒有。 但要是孩子生不出來,這可是很要命的呀! 先不說到了年底我要還沒有懷孕,屈貴人肯定要殺到東宮來逼我押王瑯上別的女人的床。就是我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一兩年沒有孩子那是正常,要是三四年五六年沒有孩子,王瑯的太子位還不是照樣不穩? 再說,我哥哥已經開始準備今年秋天的大會戰,等到會戰打完,不管是贏是輸,我在宮中都不能再像現在一樣橫行霸道,在皇貴妃跟前,也得稍微收斂點了。不乘現在懷個娃娃,難道要等到那時候來被皇貴妃欺負? 一連兩三天,我都在全心全意地考慮這件事,就是瑞王來看我的時候,我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一邊說話,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連瑞王將我的一條大龍從中截斷,都沒有引來我的驚呼。 我雖然平時運籌帷幄并不大行,但圍棋倒是很有一手,從小到大,那是殺遍四九城都沒有敵手。只因我不但下得好,還會一個他人無法領會的絕招:我特別會賴子。 “還以為六嫂會悔了這一步呢?!比鹜跻贿呎f,一邊彎著眼睛笑,似乎是想起了我悔棋時候那不堪的表現。 我沖他扮了個鬼臉,“何必,我現在學會新招數了?!?/br> 一邊說,一邊就用衣袖把整盤棋子都拂亂了,又數落瑞王,“明知道你六嫂是個病號,你還好意思來贏我的棋,小玲瓏,你太不夠意思了!” 又向王瑯撒嬌,“太子爺您可要為臣妾做主!” 王瑯白了我一眼,數落我說,“落子無悔真君子,下棋要悔子也就罷了,眼看要輸竟拂亂棋盤,簡直沒有風度?!?/br> 王瓏輕輕鼓掌,喝彩道,“還是六哥公道?!?/br> 我們三個人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這樣說閑話了。 當然,沒有王瑯在一邊陪著,王瓏也不可能和我單獨下棋,我們畢竟是叔嫂,平時相處,還是要遵守男女大防的。 王瑯數落我,那是天下最常見的景象,他一天沒有說我三次四次,肯定是因為不在我身邊。我也不以為意,笑嘻嘻地道,“沒意思,小玲瓏你棋藝不如我,你們兩兄弟下吧,我釣魚去?!?/br> 今天天氣比較涼爽,我又在屋內悶了足足七天,感到很不舒服,正好王瑯也沒有出東宮。我就央求他帶我到太液池邊垂釣,正巧遇到了瑞王,一來二去,魚沒釣幾條,倒是下起棋來,又搞得我無心去盤算心里頭的事。 索性讓他們兩兄弟相親相愛,我自己踱開了十多步,在岸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來,甩了釣竿,盯著那沒有餌的吊鉤發呆。 王瑯喜歡學姜太公,真是有自己的道理,似乎所有的雜念,在這樣枯燥的一瞬間,都被排了開去。我的腦海一片澄澈,好像沒有什么事,是這一刻所琢磨不出來的。 君太醫還是個小供奉,無法為王瑯扶脈,就算有過扶脈的機會,肯定也無法從脈象里判斷出他能不能生育。 但他又對王瑯能否生育的問題反常的逃避。 所以他還是知道一些宮闈密事。 君太醫又有什么渠道來知道這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事呢? 啊,他畢竟是太醫院的供奉,太醫院的脈案和藥方,都是要公布出來,給眾位院正供奉仔細斟酌議論的,對王瑯的身體情況,他肯定也是有了解的。 但如果連他都明白這里面的貓膩,我又為什么一直沒有收到風聲呢?太醫院里,可也不是沒有我蘇家的人。 看來還是他有了奇遇,才明白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又實在是事關重大,他不可能口無遮攔貿貿然地告訴我。 除非…… 我姑姑教導過我很多道理,其中一大部分,被我奉如圭皋,但她并不是唯一一個曾經教導過我的人。我爹我娘,我表姑我哥哥,甚至是我姑爹,我嫂嫂,我養娘還有柳葉兒,也都言傳身教,將他們立足于世的寶貴經驗,告訴給我知道。 不過這個道理,卻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一個人站在什么位置,就會從什么角度來看風景。 高踞馬上,望著遠方的畫舫游船是一種心情。手握玉杯,在甲板上倚紅偎翠是一種心情。身披粗繩,在岸上一步一步拉纖又是另一種心情。 當然,等到船沉的時候,高踞馬上看熱鬧的還是在看熱鬧,可甲板上的豪客與河邊的纖夫,當然又會換一種心情。 要改變君太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