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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啊,”楊老師心不在焉地說,“我送你——” 含光笑著擺了擺手,“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就行了。師父你繼續忙吧?!?/br> 十二歲的孩子,很多都是自己坐公車上下學的。反正西安內城也不是很大,安步當車走回去都可以。 “哦?!睏罾蠋熈⒖叹屯讌f了,從兜里掏了一張一百給含光,“你打車回去吧,別坐車。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啊?!?/br> 含光到現在都沒手機,不過可以借用值班室的電話。她點了點頭,見秦教授和小趙還在忙,便不驚動他們,自己告辭出去了。 秦教授這里,又忙了大概十多分鐘,秦教授自己也累了,他打了個呵欠,下決定道,“這個石像已經沒什么研究價值了,明天一起搬到扶風去吧?!搅四抢镌僖黄鸺紡V益也好……小趙,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們早點起,早上到扶風還可以趕上發掘?!?/br> 小趙也是累了一天了,巴不得一聲,和楊老師打了個招呼就出門去歇著。楊老師討好地沖秦教授道,“先生,明日我也跟著伺候你去啊——順便把含光也給帶上,給您服侍茶水……” 秦教授疲倦地擰了擰眉頭,卻是瞪了學生一眼,“你啊,光長個子不長心……這個李含光比賽的錄像你拿來給我看看?” 楊老師被說得莫名其妙的,不過錄像光碟他的確帶在身上,聞言忙拿出來給老人家放上了。 秦教授看來不像是藏得住心事的人,但此時卻很把穩,他沉默地看完了一整場比賽的錄像,擰著眉頭思忖了半晌,才道,“我看,你是中了桂李氏的計了?!?/br> “???”楊老師嚇了一跳,“您是說——” “這個李含光,絕對是受過名師教導?!鼻亟淌诤掼F不成鋼地瞪了弟子一眼,鐵口直斷,“她的身世,肯定有問題!” ☆、早有鋪墊 “這……不至于吧?!睏罾蠋煹拿碱^就擰了起來?!氨鹿芩悄募业暮⒆?,就算是身份再尷尬,至于送到慈幼局里嗎?都走到送慈幼局這一步了,私底下怕也不會再加以照拂了吧。不瞞您說,我也想過這事兒呢,就是沒想通?!?/br> 秦教授唔了一聲,也是沉吟了起來?!八@小學幾年,都是在你如今待的那個學校讀的?” “是,我都問過了——當時也沒想多,就是想知道她是從哪學的字。她小學六年都在慈恩小學讀的,原來成績中下。平時穿著打扮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至于談吐,同一般孤兒也沒什么不同?!睏罾蠋煬F在也是越說越奇怪,但是又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爸劣诠鹛沁?,我帶含光過去的時候,她可吃驚了——她嫁到咱西北來也就是七八年的時間,接手慈幼局都沒有兩年……” 秦教授的神色稍微寬松了點,“若是如此,倒又好說了?!?/br> “您說我中了桂太太的計——”楊老師把茶水給秦教授滿上了,“這是什么意思呢?” “電視!”秦教授斬釘截鐵地說了兩個字。 見楊老師茫然不解,老頭子略帶得意,也略帶郁悶地解釋了起來,“現在字寫得真正好的小孩子,是不多見了。這個毋庸諱言,我們老家伙也是一步步看著世道走到現在的。鋼筆、圓珠筆、鉛筆,確實都比毛筆要方便……” 這是實話,以前沒有這些發明的時候,全民寫毛筆字,基數大了,寫得好的人自然也多?,F在大部分平民全用更為方便廉價的圓珠筆,當然毛筆書法也就要逐漸式微,淪為一種愛好而不是一種技能了。楊老師現在是書法老師,自然要嘆息,“這也算是世風日下——” 秦教授愛和人頂牛的脾氣又發作了,他擺了擺手,“不是這話,圓珠筆這些文具,對開啟民智消滅文盲都是有很大作用的……嘿,以前,讀書是有錢人家的事,現在是全國人民的事,很多事都注定和以前越來越不一樣的?!?/br> 他又言歸正傳?!安贿^,和我這樣想的老家伙卻是不多,雖說那個比賽是在府電視臺播的,但架不住有故事啊。柳家……” 他不屑地歪了歪嘴,“在別人眼里怕也是個人家了。這個比賽的光盤,很早就被人送到了北京?!?/br> 楊老師是一點也不知道,原來含光的風頭都出到北京去了,當下又驚又喜,“名聲在外??!”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楊老師一眼,“你傻??!她是誰的學生?你的學生!你是誰的學生,我的學生!桂李氏這不是把她和咱們綁在一塊了嗎?以后要有什么事,難道我還能看著我自己的徒子徒孫吃虧受罪?還不得出面給她兜著!” 一邊說,秦教授一邊很不滿意地敲打著椅子扶手,看起來是把它當成楊老師的腦門了?!拔疫@一句話還沒說呢,狗皮膏藥就糊上身了——現在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嗎?” 楊老師好說也是大族著姓出身,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這下他算是完全明白秦教授的思路了,“原來您是不想和宗室扯上關系……” “這倒也沒什么?!鼻亟淌诎寥坏?,“些須小事,別人忌諱,我卻無礙——” 他又一苦臉,“就是這桂李氏嘛,若是她的近親,那就有些忌諱了?!?/br> 楊老師也明白秦教授的意思,他慌忙解釋,“這卻是沒有的事,她是在含光門撿到的,所以叫做李含光……那時候桂太太還在福建做郡主呢。再說了,雖說這上電視的事極可能是她在背后安排,但卻不是為了您想的那個緣由。她丈夫名下有個兒子……” “得得得?!鼻亟淌陬D時失去興趣了,“我明白了,今兒小桂過來的時候還沒口子的贊他呢。嘿,這真他媽都是什么破事啊?!?/br> 以秦教授的身份地位,如何會去在乎一介商人家里的那些糟爛污?楊老師都不敢說得太細,就是繼續為含光解釋,“至于直播里的那個事故,的確是一場意外,柳家那姑娘多少是有些冤枉了?!?/br> 含光的出名,是由一連串巧合組成的,任誰也沒這么大能力在背后撥弄安排。秦教授沉吟了一下,也就放開了這事兒,轉而追問她的書法,“這樣的字,真就像是你和我說的一樣,一下筆就那么寫出來了?” “我都看過她的習作了?!睏罾蠋熣f,“聽她的生活老師講,的確也就是去年暑假末尾那個月開始頻繁領墨水的,那時候她經常有機會出去補課,您也知道慈幼局的做派,那估計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去碑林走動?!?/br> 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認,這世上的確是有天才存在的。秦教授雖然還將信將疑的,但‘啊’了一聲,看來也是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了。楊老師觀察著他的臉色,又道,“而且,我和這孩子接觸下來,有個感覺,她特別會察言觀色——” “孤兒嘛!”秦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