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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咬牙切齒地說:“怎么辦?自然是要生下來?!?/br> “???”荷惜和小芙齊齊望著她,眼里俱是錯愕,幾乎以為甄玉瑾真瘋了。 幽蘭館中,厲蘭妡挺著肚子臥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十分愜意,這幾天忙碌慣了,偶爾的清閑也是一種享受。 她聽到那個消息時眼睛因震撼睜得老大,甚至隱隱帶著厲色,“你說甄貴妃生了?” 蘭嫵點了點頭,“千真萬確?!?/br> 厲蘭妡坐不住了,“甄貴妃的月份比本宮還短些,怎么生產得這樣快?”她忽然覺得有點發暈,事情出現得這樣突然,她甚至未想好應對之策,就被甄玉瑾捷足先登了。 蘭嫵忙道:“生是生了,可惜那孩子沒福,一出生就沒了氣息?!彼Z氣里帶著些微憐憫,“甄貴妃那樣精心養著,太醫原也說一切安好,誰料到會是這樣……” 厲蘭妡責備地瞪她一眼,怪她不早說,心底卻越發起了疑竇:她本就對甄玉瑾的身孕持懷疑態度,如今突然生,又突然死,不是她沒有同情心,實在此事值得推敲。 厲蘭妡迅速地起身披衣,“隨本宮去墨陽宮看看?!睂⒊鲩T口,她想了想又道:“你讓擁翠去將吳太醫請來,就說本宮有用得著他的地方?!?/br> 到了墨陽宮,聶倩柔等幾個熱心的嬪妃已先至了,厲蘭妡四下望了一回,卻不見賈柔鸞的身影——這個女人一向最喜歡湊熱鬧的,怎么這樣大的事也沒過來? 聶倩柔悄悄將她拉到一旁,指著床邊的角落道:“甄貴妃傷心得不得了,我瞧著竟像有些瘋魔了,旁人勸了也不肯聽,meimei你還是不必過去了。且你有著身孕,還是謹慎些好?!?/br> 聶倩柔倒是一片真心為她考慮,厲蘭妡輕輕推開她的手,含笑道:“多謝jiejie好意?!?/br> 她還是款款走上去,費力地弓著腰道:“貴妃jiejie,你不要太傷心了……” 甄玉瑾半蹲在地上,衣衫松松垮垮,鬢發也亂了,的確是剛生產過的模樣。她頭上珠釵盡皆卸下,青絲如瀑垂落,將懷中冷冰冰的襁褓遮得嚴嚴實實,旁人只能隱約瞧見一張小臉的輪廓。 她沒有回應厲蘭妡的話,只從無數森豎的發絲中睜眼望了一望——這美人此刻看來竟像個女鬼。 厲蘭妡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強笑著伸出手去:“貴妃jiejie,你抱累了吧,不如讓我替你抱一抱可好?”她想趁機看看那孩子的情狀。 伸出的手臂僵硬地支在半空中,場面一度非常尷尬。荷惜在一旁垂淚解圍,“夫人莫怪,娘娘從方才就是這副模樣,誰說話都不理?!?/br> “原來如此,是本宮失察了?!眳柼m妡無奈地退回,聶倩柔悄悄道:“看,我就說沒用?!?/br> “陛下知道了么?” “這樣大的事,誰有膽子去說,只有淑妃娘娘統率后宮,不能不擔起這個責任,我也叮囑了她,讓緩緩開口,別驚著了陛下?!彼炱饏柼m妡的手,“咱們還是別在這里了,看著怪凄慘的,我是待不下去?!?/br> 的確凄慘,可惜阻擋不了厲蘭妡追尋真相的腳步。 蕭越死了個兒子,自是悲痛不已,吩咐了隆重下葬,而甄玉瑾在經歷了最初的幾天失常后竟漸漸好轉起來,強支著病體舉辦喪事,眾人看了紛紛落淚。 連蘭嫵也感嘆,“還以為甄貴妃這下會真的瘋掉,誰承想還能好,她也算得堅強了?!?/br> 厲蘭妡冷笑道:“她若是真瘋了,這貴妃之位豈不要拱手讓給別人,協理六宮之權更是再也收不回來,她沒有那么笨?!?/br> 忽報吳太醫來此,厲蘭妡忙命請進來,開門見山地問道:“吳大人,我命你查驗的事可有眉目了?” 吳太醫抹了一把汗——不知為何,他每回來幽蘭館總捏著一把汗,“甄貴妃不許人靠近,好在做法事的人里有妙殊師父,她引微臣悄悄看了一眼……” “可瞧出什么來了?” “那孩子倒瞧不出什么異樣,不過微臣覺得……年歲上似乎不大對,”吳太醫謹慎地說,“甄貴妃是早產,才七個多月,照說身量看起來該瘦小許多,可是那棺木中的嬰兒——他分明已經足月!” “可以肯定么?”厲蘭妡可不想錯失良機。 “微臣膽敢肯定?!眳翘t這一回的態度倒很斬截。 “這樣就好?!痹S多天來,厲蘭妡第一回 露出笑容,她另想起一事,“那孩子究竟怎么死的,你可知道?” 吳太醫搖了搖頭,“身上沒有特別的傷口,也不像服毒,只是臉色有些微青紫,不知是運進宮的途中呼吸不暢,還是被人用被褥等物有意悶死?!?/br> 倘若是意外而亡,那甄玉瑾的運氣未免太背了,但若是被人有心設計,那個人又會是誰呢?厲蘭妡的心中埋下一個疑團。 甄玉瑾假孕一事很快就被揭發,不止棺木被起出來重新查看,連她身邊的緊要宮人也被捉去暴室審問,熬不住刑,最終只有水落石出。 蕭越自然龍顏大怒,下令將甄玉瑾降為婕妤,禁足墨陽宮,終身不得出去。 這結局對甄玉瑾而言自然是晴天霹靂,可是落在外人眼里,蕭越不啻手下留情,到底是欺君的大罪,按理該奪去性命,最少也該廢為庶人,這處罰還輕了。 連蘭嫵也背地里嘀咕,“甄婕妤假孕爭寵,并意圖混淆皇室血脈,陛下只是將她降位禁足,連墨陽宮也許她住著,這是忌憚甄家么?” 丞相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文官,有什么好忌憚的?厲蘭妡道:“恐怕是留有余情才對?!?/br> 她聚精會神地盯著瓷瓶中插著的一只玫瑰,只有水,它當然長得不及園中那般茁壯,但仍在茍延殘喘。厲蘭妡仔細地將嬌艷的花瓣一片片剝離下來,留神不碰到惱人的尖刺,“你莫忘了,之前霍婕妤一事,陛下可疑心是我指使的呢!” 她說這句話的口吻十分平靜,完全聽不出一絲生氣的意味。 蘭嫵不解,“然則甄婕妤已被證實是假孕,此事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那只能證明我沒害到她,并不代表我沒有害人的念頭,”厲蘭妡嘆了一口氣,“不巧,別人都是這么想的?!?/br> 她想她一定是懷孕懷得腦子壞掉了,才會親口向蕭越求證這個問題。那時蕭越就在她帳中,窗外是迷蒙的月色,房內是隱約的燭火,一點微紅的光暈打在他臉上,使他看起來平易近人,而有著無限的心事。 蕭越淡淡抬眸,“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 厲蘭妡的眼神堅定而執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br> 蕭越看著她,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果然還是疑心的,厲蘭妡說不出心上是什么感覺,不知為何,這一回她非常執拗地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臣妾沒有?!?/br> 他信了,然而只是部分的相信,“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