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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有兩個孩子了!”甄夫人覺得自己的話大概說重了點,緩了緩聲氣道:“女兒啊,這宮里可不比外頭,你在這里過一年,抵得上別人十年八年的。況且娘也不是說你以后不能生了,讓玉環進宮只是為了給你占個位置,咱們總得有個謀劃不是么?” 她母親綢繆得這樣周全,甄玉瑾還有什么話可說呢,她只有點頭,盡管鼻尖一陣酸楚,她努力忍下去。 甄夫人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回去后緊鑼密鼓地張羅,不出五日就將甄玉環送到她jiejie身邊。這位小姐在家的時候便有些名氣,姿容才貌與其家姊比起來也不差什么,一時并稱雙姝。 厲蘭妡也曾聽得她的艷名,有心見一見這位難得的美人,奈何總是沒有機會——甄玉環在墨陽宮定居下來的第二天,就由荷惜領著遍訪各宮嬪妃,提前熟習一下,以便日后相處。但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她獨獨越過了幽蘭館。 厲蘭妡當然更不可能屈尊去拜訪她。 蘭嫵氣得眼中冒火,“這個甄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氣派,昨兒擁翠親眼瞧見她從咱們宮門口經過,卻兀自繞過去了,這不是存心給人沒臉嗎?” 厲蘭妡毫不動怒,仍舊笑盈盈地道:“她哪有什么氣派,還不是她姊姊的氣派!所謂冤家路窄,宮中就這么點地方,只要有心,總有見面的一日,看到時候誰占便宜罷了?!?/br> 蘭嫵猶自嘟噥,忽見擁翠急匆匆自外邊趕來,滿頭滿臉的汗:“娘娘,出事了!太皇太后身邊的談姑姑傳話過來,說太皇太后只怕有些不好,讓娘娘緊趕著過去瞅瞅呢!” 厲蘭妡頭也不抬,“她只跟你說嗎?還是也知會了其余各宮的宮人?” 擁翠一愣,“倒沒見著其他宮人?!?/br> 厲蘭妡伸了個懶腰,“蘭嫵,替我更衣吧?!?/br> 蘭嫵見她意態遲遲,不覺疑惑道:“美人不著急么?” 厲蘭妡一點兒緊張的模樣也瞧不出,一邊由蘭嫵替她解下外裳,一邊閑閑地撥弄著指甲:“太皇太后若真病重,談姑姑就該立刻通知皇上,而不是先來找本宮?!?/br> 如此作態,只怕是有什么差事要交托給她,故意找個由頭。厲蘭妡想起先前為了明玉的事去求那位老太太,她可是閉門不見呢!世事輪回,真叫人覺得諷刺。 當然,太皇太后是她名義上的恩人,她總不能不管自己恩人的死活,哪怕明知是戲也罷。厲蘭妡準備充足后,便氣定神閑地坐上轎子,準備去往興陶館。 ☆、第20章 厲蘭妡幾乎連滾帶爬地奔下步輦——好讓自己的情緒顯得更激動些。當她沖進興陶館時,已經滿臉淚痕。她疾步趨到太皇太后床邊,哀哀泣道:“太皇太后,您怎么了?您千萬不要嚇臣妾!” 談姑姑略略有些尷尬,她輕輕咳道:“厲美人請安心,太皇太后的病勢并沒有那么嚴重?!?/br> 厲蘭妡睜大了眼仔細一瞧,就見太皇太后頭上束著藏青的綁帶,太陽xue上貼著兩塊圓乎乎的黑色膏藥,雖然看著虛弱憔悴,精神尚可。 她驚愕地面向談姑姑,“可是方才擁翠來說……” 談姑姑忙道:“那會太皇太后實在瞧著不好,老奴也是著了急,太皇太后直嚷心口疼,又說頭暈腦脹的,坐都坐不穩,奴婢瞧著實在發慌……” 厲蘭妡斬斷她的話,“請太醫看過不曾?” “已經看過了,經過半天診治,總算穩了下來,這會人已經送走了?!?/br> 太皇太后抓起厲蘭妡的手,嘴里微微喘氣:“人老了總是十病九痛的,哀家早該習慣了,哀家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倒帶累你們這些年輕人受苦,實在……” 厲蘭妡坐近一步,反握住老婦人枯瘦的手臂,“太皇太后說哪里話,且不言您對臣妾有知遇之恩,如今臣妾是陛下的妃妾,亦當您是至親一般,恕臣妾說句冒昧的話,一家子還分什么輕重你我呢?” 太皇太后非止不怪罪,反而頗為感動,一雙老眼也潮潤起來。 氣氛在煽情之余有些尷尬,因為沒人接話,厲蘭妡只好主動開口:“太醫究竟怎么說呢,太皇太后的病勢到底要不要緊?今兒算穩住了,往后還會不會發作呢?” 談姑姑愁眉苦臉地道:“就是這一點為難,太皇太后是積年的老毛病了,太醫叮囑要小心提防??墒桥d陶館這樣偏僻,又是個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濕氣又重,怎么好養病呢?唉,要是能給太皇太后挪個地方就好了?!?/br> 太皇太后微弱地擺了擺手,“罷了,別攪得人不得安生,哀家都這把年紀了,還搬來移去地做什么,骨頭擰碎了都不好收拾呢,安安分分死在這里就是了?!?/br> 說得這樣恐怖,更得叫人留神。厲蘭妡算是瞧明白了,這老婆子無非嫌興陶館住得不好,想另遷新居而已,倒值得她這般大費周折。 厲蘭妡略一思忖,便道:“這地方的確與養病不相宜,為了太皇太后的身子著想,還是換個地方為好。臣妾回去后便稟奏陛下,勸陛下設法籌謀?!?/br> 老婦人假意道:“這怎么好勞動你呢?且弄得興師動眾的?!?/br> 這一句話便暴露了她的本意,她果然還是想的。厲蘭妡展顏道:“太皇太后不必覺得過意不去,陛下一向是最有孝心的,您是他的親祖母,不對您盡孝,還能對誰盡孝?” 厲蘭妡又著意勸了一回,方帶著蘭嫵出去。她暗暗好笑:這皇宮的三巨頭都是些什么人哪?皇帝,太后,太皇太后,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輩分長,一個比一個會折騰,好好的一家子,非弄得天羅地網似的錯綜迷離,也虧得沒立皇后,再能干的媳婦面對這樣復雜的關系也得頭疼,所幸她只是個妾室,尚有周旋的余地。 她正自出神,險些與迎面來的一個人迎頭相撞。好在那人先辨出她,穩穩地停下腳步,抱拳道:“小王見過厲美人?!?/br> 很熟悉的聲音,很風流的身段,正是蕭越那同出一胞的親弟弟。厲蘭妡含笑施禮:“肅親王安好?!?/br> 她正要舉步,肅親王蕭池卻行云流水般攔住她的去路,“不知厲美人從何處來,可否說與小王聽聽?”他看著一臉正經,嘴角卻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里流露出挑逗的笑意——厲蘭妡確信自己沒有認錯。 這個肅親王大概犯了老毛病,但凡有點姿色的,他都要撩撥一下,連孕婦也不肯錯過。 連蘭嫵也瞧出來了,她待要上前一步理論,厲蘭妡悄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厲蘭妡心中惱怒,面上卻不肯露出什么——若真鬧開來,沒準還會說她故意勾引,未免得不償失。因此她只笑道:“妾身才去看望過太皇太后,陪她老人家說了會話,王爺卻因何進宮呢?” 提起那位刻板的老婦人,蕭池果然收斂了笑色,摸了摸鼻子,“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