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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她,覺得她賤若螻蟻卻位列仙班所以看她不過,這還有跡可循。 然而芷水呢? 她隱忍那么多年改比任何人都討厭賤若螻蟻四字,且此前自己與她并無淵源,若是因著薇蕭的原因她就跟著討厭自己,那也太過牽強。 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擋了她的道。 脫穎而出取代薇蕭的位置還不夠,她要的境界,還要更高。 燭燈又閃了一下,赤鶴移眼看過去,良久才懇切道:“有件事,還需要你幫一幫我?!?/br> ☆、第一百三十二 雨夜(三) 云汀御在回崇明宮的半道上,秋雨蕭條他也無心顧暇,如此遑遑著也沒記起來給自己捏個避雨的法罩。 他這是頭一回摸不準赤鶴的心思,糊粥一樣的想一通,她是不是不想他們二人再有牽扯,若是如此,自己是不是該順著她的意。 他衣衫盡濕,貼在身上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雖離著崇明宮是越來越近,卻又好像沒個目的,直到了崇明宮宮門口,才疲疲的抬了頭。 “三公子?!笔貙m門的護衛沖他彬彬行了個禮,又見他體態有些狼狽,略有蹙眉道:“您這……” 實說他現在是模樣若是放到旁人眼里,怕也不會認她這個身份。 云汀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正身又問道:“有什么事么?” 守衛望了望宮門口的石亭,恭敬道:“有個鹿晨山的弟子,說是找您的,可惜身上沒有金令,沒放他進去?!?/br> 這個金令,指的是但凡入過崇明宮的人,都會有一道金符。金墨從未入過崇明宮,所以這金符他是沒有的。 如此便被攔下了,只能候在一旁的石亭里 聽見守衛說是鹿晨山的弟子,云汀的精神霎時回來了大半,忙順著守衛所指的石亭方向望過去,卻見金墨正在亭中橫躺著打瞌睡。 這么大的雨他也能睡著,云汀極佩服。 . . . 蹬蹬踏入石亭中,他方覺這雨勢未免有些大。剛才失魂落魄他未有覺察,此時見金墨睡著,他倒開始擔心這落豆一樣的動靜會擾了金墨的清夢,遂揚手起了個遮雨的法罩在石亭外。 這法罩一起,雨聲小了大半,涼風也隔絕了不少。由此金墨睡得更熟了些,云汀也不喚他,落座在他身旁,自己也權且休息一會兒。 須臾,大概是這半夜睡得夠了,金墨終于舍得眨眨眼皮子醒轉過來,睜眼第一件事就先望了望身邊依樣打著瞌睡的人,呼了個呵欠才起身去拍了拍他。 “云???” 隨著這一聲輕喚,云汀一驚醒轉過來,卻因身上衣衫濕漉漉的受了涼風,猛一醒過來,還打了個極不克制的噴嚏。 金墨替他撫著項背,云汀伸手示意他坐下,又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赤鶴的消息?” 金墨心頭咯噔一下,沒想著云汀一開口就會說這個。 因一開始,赤鶴就是不讓自己將她的下落說出來的。 如此他只能按照事先編排好的那樣,對云汀道:“什么赤鶴的消息,她不是同你在一處么?” 這樣子他做很真,云汀不得不信,還頗有些落寞的搖搖頭:“她……她沒跟我在一處?!彼坪跤钟X得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也不拿金墨當外人,又道:“她現在還懷著身孕,我實在怕她……” “什么?!” 金墨這回的訝異是真的。 那天那只白貓淋著雨過來的時候,可沒跟他說過這件事。 早知道她肚子里還有一個,他就該給她熬碗姜湯去去寒的,也不知道淋了一場雨對她的身子有沒有影響。 可云汀既然將這事告訴了他,那他也不難想通為什么赤鶴不親自來找云汀了。 雖然之前他問過,赤鶴說是因為自己在崇明宮那邊算個逃犯,因此不敢私與他見面。 而今一聯系起來,赤鶴的心思他也算明了。 云汀沒注意到他這一圈心緒的變化,還沉浸在自己的愁思里,愁將十指插進發間,道:“都怪我……她身子這樣,還……” 其實后來他與元屏相談,元屏才同他說,赤鶴身上留了寒疾,沒有調理好實在不宜懷子。 他非但沒有照顧好她,還在這種時候將她搞丟了。 越想越悔,他竟忘了最初是金墨來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好在金墨能于訝異之中挑出一份清明來,回過神向他道:或許眼下,她的處境真的算不得好吧?!?/br> “你說什么?” 云汀沉下臉來,向他湊近一些。 他眼里像是凝著層水霧,將雨夜清晰的映在眸子里。 金墨嘆出口氣,依然瞞著赤鶴交代他的事情,只緊湊道:“盤連谷多半和肖瀾有些牽扯,雖然方長老是否摻雜其中還不確定,但是他坐下兩名弟子,卻是逃不開的?!?/br> 云汀臉色變得極其陰沉,金墨突突而來同他說這事,他有些疑:“是赤鶴同你說的是么?” 這么容易就被猜中心事,讓金墨有些啞口,卻還是強撐面不改色,坦然道:“是那天你們走了以后,我順著黑衣人的蹤跡探到的,那些黑衣人盡是盤連谷的弟子,而為首的,正是芷水?!?/br> 那天他也在林子里,而赤鶴是被自己帶走了,所以云汀對他這話還是七分信三分疑的。又默默望了金墨一陣,見他神色無動,才將那三分的疑念也交了出去。 他站起身來,振了振精神,低道:“此事我當回稟帝公,宜快不宜遲?!痹掗g他動身就要往宮門去,走出一截才恍然想起什么,翻手化出一個金符來。 金墨沒有符令,出入來找他實在不方便。 “這個你拿著?!彼麑⒔鸱f到金墨手上,又道:“不管你有沒有見著赤鶴,只盼你日后若是看見她了,替我多顧著她一些?!?/br> 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不違她的意,還勞你到時,能將她的下落告訴我……” 云汀于他面前鮮有糾結的樣子,金墨看著有些動容,差一點就要將赤鶴的事對他和盤托出。他克制的將金符收在手上緊了緊,又拍拍云汀的肩應道:“我會的。你快去吧?!?/br> . . . . 大雨已停,崇明宮內四處飄著好聞的植翠摻雜著雨后泥土的味道。 帝公宅子里依還亮著燈,門口的兩個守衛同他打了招呼,見他形容倉促,不由得多關切一句。 也就是此時云汀才覺察著身上冷了,敲開帝公臥房踏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件干的袍子將自己裹上。 屋內由他帶進一股潮氣,帝公正持毫站在桌案邊書著什么,見他這樣子先是讓侍仆煮碗姜湯過來,倒也不急著問他是什么事情。 “盤連谷的人,還住在宮內么?” 云汀喝下一口熱姜湯,踱到帝公書案前彬彬問了一句。 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