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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屏認真的應了一句,赤鶴亦回了一聲,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他二人之間安靜得像是可以聽到風吹過木的聲音。赤鶴知道元屏想同她敘的絕對不是這些,遂呷了口茶,倒也不提點,只干等著元屏開口。 元屏忖了一陣,終于開口道:“你覺得熵兒和羽兒如何?” “嗯?”赤鶴含著清茶,疑眼看他。 “你覺得身邊,有熵兒和羽兒在,是好還是不好?” 赤鶴想也沒想,將茶咽下潤了潤喉,便道:“那自然是好的?!?/br> “為什么?” 元屏仔細看著她,好像是想從眼中捕捉什么東西。赤鶴被他看得倒還算從容,泰然道:“孩子嘛,陪著自己當然是有趣的。但我以后如果有兩三個貓崽子,大概會有些頭疼。?!?/br> 元屏睨了回眼,問道:“什么?” 赤鶴笑了笑,應道:“一個貓崽子嘛,他肯定是黏著我的。我喜歡他粘著我??扇绻莾扇齻€貓崽子,他們自己就有伴了,哪還有時間理我?”她看元屏認真的樣子,似乎很想同他商量一回育兒的事情,便把椅子向他靠了靠,續道:“不過看熵兒和羽兒現在倒是也挺顧你的?;蛟S我以后得向你討教討教?”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就會將話題繞到這上頭,一想這些事其實離得還挺遠,雖說元屏想同她商量,但她到底沒什么經驗。遂不想再談,反問道:“你干嘛突然跟我說這個?”說著她看到桌上還放了一盤果脯,便伸手去掏了一個。 元屏看著她,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抬手將木盤上其中一碗湯藥地給她。 “把這碗喝了吧?!?/br> 褐色的湯汁映著他一如往常清淡的神情,赤鶴呷了一口,偏眼又望了望另一碗,問道:“那一碗是什么?” “啊,這碗嘛……”元屏神色有些躲閃,卻閃的不露痕跡,“你或許暫時還吃不到?!背帔Q端著湯藥碗雖略起疑心,但還是將一碗略苦的湯藥喝了個見底,苦起眉頭又喂了個蜜餞哄哄嘴,才又道:“你這一出,搞得怪怪的?!?/br> 她將嘴擦凈,又問道:“云汀呢?” 元屏將藥碗收回木盤,應道:“去尋暖風草了?!?/br> 赤鶴嘴里嚼著果脯,順嘴問了一句:“暖風草?那不是安胎用的么?!?/br> 元屏本是打算下樓去的,聽她這一句脫口卻是又頓下了身形,重新抬眼過來:“是啊,暖風草就是安胎的?!?/br> 赤鶴不以為然的看著他,雙眸里盡是茫然。 這是哪位仙家有身孕了? “你這里沒有暖風草嗎?直接從你這里拿了不就好?!彼鹕硐蛟刘膺^去,想要接過他手上的木盤。 元屏沒有拒絕,亦跟著回了一句:“我這里原是有的,只是用完了?!?/br> “用完了?”赤鶴淡淡笑開,“我沒想著來你這里拿安胎藥的仙人還挺多?” 她端了木盤往樓下走,剛剛沒怎么和兩個娃娃說話,許久未見,她還挺想跟他們親昵親昵。 “不多,只有一個?!痹恋穆曇袈疗饋?,赤鶴回頭看他,赤金的眸子熠著柔和,還想再問什么,卻被元屏的后一句話緊緊怔住,木盤一松直接摔在了地上: “全用在了你適才喝的那碗藥里?!?/br> ☆、第一百二十四 孩子(二) 赤鶴低頭望了望被自己打翻的木盤,黏著湯藥撒了一地的碎瓷,茫然道:“你,你說什么?” 元屏走過來將木盤拾起,又略一揮袖將碎瓷化散,才深深吸了口氣道:“赤鶴,你知道我在說什么?!?/br> 你在說什么…… 赤鶴腦內騰起一片白霧,好像她現在重重復復都在想著同一件事,卻又覺得腦袋壓根使不上力,怎么想,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安胎?她? 她身上又薄薄的蒙了一層虛汗,遂有些疲煩的抬手拭了一回,極力克制著內心的焦慮。 元屏此時見了她這模樣,大有些后悔的意思,微擰眉頭道:“其實,本不想告訴你的……” 赤鶴對他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靈臺上嗡嗡的,自顧自問道:“剛剛那藥,另一碗是什么?”一張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止不住顫了起來。 元屏抿了抿唇,如實道: “落胎藥?!?/br> “你剛才……”赤鶴音調很虛,卻也莫名的有些后怕,“如果我剛才說錯了什么話,你是不是就打算……” 元屏定定的將她望著,頗有些沉重的點頭嘆道:“我自然不會擅自給你喝落胎藥?!?/br> 赤鶴沒有應聲,只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溫度依舊,好像并沒有什么變化。 彼時紗帳由風掀起緩緩擦過她身畔,元屏望著望著,恍覺她確已成熟了許多。心內難免五味雜陳。 初見你,你還是一只需受人照顧的白貓。 他眼底溢出一絲溫和,湊上前來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又道:“孩子是去是留,總歸是你的主意?!彼D了頓,大概對適才的事情自覺有些不妥,略帶歉意道:“藥,我只是替你備著。你莫怪我?!?/br> 赤鶴已然漸漸平靜下來,然雖如此,靈臺上仍纏著一團亂麻。 孩子,她和云汀的孩子。 難怪她最近嗜睡,原來是這個小東西在搗怪么? 小東西…… 小東西這個名字跳出來的時候,赤鶴心內有些微妙。 好像夏日里一汪開得極好的睡蓮,落了些許新積的露水,露水舔過花瓣,又潤進了池塘里。 她的孩子,既然已經來了,她就一定要好好護著??珊⒆舆@個事,應該怎么護?養胎該是有許多講究的,可惜從前與山神夫妻在一起事,她并無這個機會向他們討教這種事。 畢竟當時的她,還從來沒有把貓崽子的事,考慮進自己的生活。 見她發著呆,元屏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這一晃,忽讓她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 她一把抓住元屏在自己面前晃蕩的手,怔怔道:“你說,云汀去擇暖風草,那就是他已經知道……這事了?”赤鶴自詡她還是個挺年輕的神仙,有喜這個詞讓她用來形容自己,她還有些張不開嘴。 元屏被她抓著也不掙,嗯了一聲應道:“他自然是知道的?!?/br> 那夜云汀奔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云汀不知她只是近來嗜睡加上身體虛疲,只道她適才與人打斗過,雖然赤鶴究的是和什么人對峙了一番他也不甚明白。一時情急,只能又將她送來元屏這里。 元屏先替她把了一回脈,心下有些疑。 莫不是貓的脈象與人不大相同? 又摸了一回,再摸一回,左右斟酌,才算是真的確定了。 云汀看著他手上陰晴不定,以為赤鶴害的是什么大病,心焦一陣蓋過一陣,卻又不敢打擾他,只能急躁躁的圍在元屏身畔,像只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