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種的蘿卜,既不辣嘴還很清甜。他咔嚓嚓啃完一截,包著一嘴的蘿卜屑含糊道:“你是擔心,九兒知道你取了血,對自己昏迷的事情起疑心么?” 赤鶴正將砧板洗刷干凈,聽他這一問,回過頭來望著他,拿著砧板的手機械的控了控,應道:“也不全是?!?/br> “不全是?還有什么?”云汀又伸手拿起一塊蘿卜條,這蘿卜好吃,改日討一些回去,讓赤鶴替他泡成酸的,一定很下飯。 赤鶴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踱步坐到云汀對面的小凳上,斂了衣裙,補道:“我是不想,讓她與我有太多的牽扯?!?/br> 牽扯? 這話倒是云汀沒想到的。他忖了一陣,雖然之前沒想到,但依著她的心性,此時他倒也想得通。 于是伸手將沒揀的菜放到他們中間,一邊擇菜一邊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也是。她既是個普通人,能平平淡淡過一輩子,最好不過了?!?/br> 赤鶴見他明白自己的心思,有些欣慰笑了笑,順手也拿起幾縷菜芽子,嘆道:“與我牽扯太多,不見得是好事。就拿她前身而言,若非星女與我有牽扯,她也不至于來遭這一世的罪……”覺察到自己一不留神又提起老話,她悄然沒了聲音??赡芘略仆÷牭脽┝?,還抬頭看了他一眼。 可云汀好像并沒有膩煩的意思,相反見她不說話了,還意猶未窮的接了一聲:“然后呢?” 他樂意聽,她自然樂意講。于是抿了抿唇,繼續道:“然后……我近來想,于人間而言,總覺得魔是害人的,而仙是濟人的。所以大家總盼著自己能與神仙有交集?!彼徊涣羯駥⒉搜孔雨闪撕脦捉?,于指尖上沁了些青色的印子。 “可是神仙就都是極好極善的么?比如像肖瀾,他也是神仙,可他卻能取人皮骨制琴……”她咽了咽喉頭,云汀亦抬眼望著她。 他的眸子很清澈,讓她很放松,一放松,近日來心里想的事情,也就毫無保留了:“再比如我這樣的仙,暫不說我一沒本事二沒身份的,只道與我有了牽扯,到底是害人,還是濟人?所以啊,九兒這一世,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日子能過得越平淡越安穩越好,我終有一天是有全身退出她的世界的,留下的太多,也是種羈絆?!?/br> 她覺得自己好像為仙許久,卻從未做過什么濟人的事情。依依沉浸在過去里,深以為自己是個拖油瓶。 或許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她這也是一種自私吧。 沒有過多的牽扯,她亦不會再欠著誰。 云汀一字不落的聽她說完,很有深意的嗯了一聲,略略鎖眉道:“沒本事,沒身份?” “啊,是有身份的。我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山神?!彼嗳囝^xue,將指尖的青汁也揉到了額角上。 云汀朝她湊近身,伸手替她揩干凈了額角的污漬,正色道:“雖說我不是什么人物,亦不知未完禮的夫妻算不算的上是一個身份。但我想,不管它算不算一個厲害身份,你大概都不會嫌棄……至于本事……” “你說什么?”赤鶴眼內閃了閃,回望著他。他后話是什么,全沒聽到了。 未完禮的夫妻。 夫妻這個詞,此前她想過,聽過,卻從沒臆過這兩個字有一天落在自己身上,會是個什么滋味。 云汀溫溫的,牽起一個笑:“我說,待事了了,要如何辦禮,還得再細細商議商議?!彼淖旖窍駹苛藦澰?,映在赤鶴腦子里,好看到了一種地步。 她原來居然覺得元屏是最稱眼的。 年少不懂事??! 明明這個時候的云汀,才是最稱眼的嘛! 灶上的水已燒得沸騰,躁動的蒸汽很不知趣地一下又下一掀著竹蓋。 云汀從她手里拿過被她揉捏得不成樣子的菜葉,打趣道:“再呆一會兒,咱們晚飯喝白水咯?!?/br> 她回過神來,心頭還在跳著。手上難免有些局促,卻逞強道:“喝白水呢是不可能的。若是見著咱們動作慢了,金墨肯定會趕過來親手為你煮一碗帶著落銀特色風味的面條?!?/br> 她將特色二字落得極重,重得云汀喉嚨有些澀。 金墨的面…… 他暗暗打了個哆嗦,起身將衣領正了正,凜然道:“我覺得,拋開別的不說。我起碼還是一個能自食其力的神仙?!?/br> ☆、七十五章 視若無睹 須臾,幾碗簡單的熱湯面就已端盛在木盤中。較之上次在流心島所不同的,是這次多備了一碗清蒸的rou餅。 到底境況不同于在流心島,反正食材也豐沛一些,也不見得吃一碗面就夠了的。 云汀端著托盤,等赤鶴開了門往出走的時候,卻見不遠處的練場上,多了許多穿戴整齊,且非路晨山弟子的人。 這波人人數并不算少,在練場上待命的樣子很難不引人注意。赤鶴一開門就見著了,不過于她眼中倒沒很多驚奇。 她伸手扶了把云汀怕他端的東西太多擋了視線。待得云汀踏出門后,才閑聊似的問了一聲:“是有別的門派來拜訪蒼松長老么?感覺陣仗還挺大的?!?/br> 云汀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她,略略壓低了些聲音,沉聲道:“他們是盤連谷的弟子。這陣仗,只可能是谷主來了?!?/br> 原來那些人皆是盤連谷的門生么?赤鶴了然的“噢”了一聲,不自覺又朝那群弟子多看了兩眼。 這一回細看,她才發覺這群弟子其實以這個距離來看,已能看出名門不俗。想來她年少不更事的時候,初回見著薇蕭,第一眼的反應,亦是金枝玉葉、大家閨秀。 追到從前,由先生到山神,對他們而言她幾乎都是作為靈寵的存在,從沒被如珠如玉的教養過。 她自認她不是個有大遠見的女孩子。因著這,她還深深羨慕過薇蕭這樣的門風。 思及少不更事時,她不自覺笑出聲來,復道:“畢竟金塔的事也是與他們有關聯的。動靜那么大,谷主也該來一趟?!?/br> 云汀有些沉默,她一瞬也懂了云汀為何沉默。 薇蕭與芷水,是不是也一道來了。 若是來了,不然她避一避? 但能避到哪去?回青崖山么? 她砸咂嘴,一時有些煩躁。伸手拽了拽云汀的衣角:“咱們再磨蹭一會兒,面該坨了?!?/br> . . . 梁九兒的屋內,蘇娥香只留了余味,這絲馨甜的余味下,氣氛很嚴肅。 不過與其說是嚴肅,倒不如說是壓抑。 而壓抑的來源,正是端端坐在房中木桌旁的一位灰須長者。這位灰須長者腰背有些佝僂,或許本身人也矮瘦些,乍一看倒有些單薄。一把胡須十分的長,把他一臉的孤傲配得愈發還有些不屑的意味。 胡子長長的人似乎都有個厲害背景,這位長者背景亦不簡單,正是盤連谷谷主——方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