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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萬物總有相生相克之法,所以在這般極端的境界里,苦寒草反長得很是歡喜。 赤鶴因此前受了寒傷,將將靠近此處就已經覺得周身不自在,云汀褪下外袍將她左右嚴嚴實實裹了兩層,又捏了個暖訣護體,囑她在屏障外好好等著自己,由他去采苦寒草。 他本是一手戒備的靠近屏障,卻發現本應以術力開啟的屏障,此刻竟能輕松穿過,好似設與沒設并沒多大差別一般。 “這封印……有問題?!?/br> ☆、第四十七章 苦寒草 云汀手持結結印,向空中擊出。本該落在虛無之上的法印卻被一股更強的掌風迎回來,云汀閃身躲過,回頭望了望一臉詫異的赤鶴,確保她還安安全全的裹在衣服里。 “我好心好意幫你解了屏障,你倒不知個好歹?!边@聲音飄飄忽忽的,配著漸漸鮮明的一席黛色長袍落在地面上。 平楉撫了撫自己臂上的鐵爪,眼神望云汀身后瞟去,見著那只被他左右裹了許多層的白貓,竟然平不下心頭的無名火,睨眼間二話不說又揮起鐵爪朝云汀攻去。 他氣,氣這白貓明明生是幻暝界的人,憑什么出入哪里都要與這崇明宮的三公子在一起。 適才在舊宅他窺到白貓的時候,以為是她到底想通想徹底了要回來,心底還有幾分的竊喜。一路尾隨著見她是往純寒之地去,就先了一步到純寒之地私想著以舉手之勞把屏障破開,也算讓白貓感激涕零一回。 這白貓哪里知道,舊宅雖要被拆,雙冢不復,可他替她備著一樣東西,足可以再給她的舊主立個衣冠冢。 他是想趁她感激涕零的時候送給,不對,是扔給她,讓她見著被自己保存下來的舊物,再感激涕零一回。 哪知半路又殺回來一個云汀。 他更氣這白貓竟然還樂得自在被他抱著捧著,簡直不知好歹,難道幻暝界,會比崇明宮差了許多么?! 見他招招帶著悶氣,云汀只道他是一心想取赤鶴的雙眸,急火攻心。一時竟拆不下他的招來,劍影來回間僵持著。 赤鶴抖抖身子褪出裹得嚴實的外袍,因不耐寒氣還極克制的打了兩個噴嚏,哆嗦著眼,見二人皆未注意到她,便以極快的速度躥出去,直奔純寒之地中心跑去。 她不過將將跑進屏障之內的地界,一股能凍裂心脈的冷氣就直逼肺腑,她僵了兩僵,回頭看了眼云汀,恰巧云汀也正看見了她。 少年大驚失色,知她耐不得這般寒氣。遂一劍擋開平楉想追她而去。而云汀此舉無疑又激怒了對方,擲出鐵爪直直纏住云汀將他拉回戰線,是讓云汀走也不得,脫也不得,只能望著赤鶴愈發踉蹌的身影蹙緊了眉頭。 越是靠近純寒之地的中央,赤鶴越覺得身上的每一根弦都不是自己的。所幸有云汀捏得一個暖訣護在她心口,勉強能撐一時。 苦寒草在熠熠寒光中長得極為茂盛,可能這草在幻暝界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的東西,茂茂密密長了一大蓬。赤鶴左右采了許多藏在自己布包里,又很貪心再采一回,又采一回——實是想著這破地方那么凍人,再不要跑第二次了。 她像是十分不知足的還想伸手去摘一次,卻攔腰被人截至半空攏進懷里,那懷抱十分溫暖,配著一個極心疼的聲音:“凍都凍死了,還不跑開?!?/br> 她往那人懷里蹭了蹭,只覺得極暖和極舒服,實在是舍不得脫開一點點。搭著腦袋又往縫隙間望去,卻見斗敗的平楉狠狠將鐵爪摔在地上,顯然十分負氣,卻并沒有追上來。 云汀垂眼看了看她,將她裹得更深些,慰了一句:“馬上回去,就替你驅寒,再忍耐一下?!币姵帔Q乖巧的點了頭,他又道:“適才我與平楉相斗,倒覺得他……與以往不同?!?/br> “嗯?”赤鶴抬頭看他,忽覺以前她從沒以這樣的角度看過云汀,一瞬間覺得,云汀當真是翩翩素衣云端客,連這種角度望過去都能長得那么好看。反對他的話并不上心了。 云汀組織了一下措辭,又道:“你還記得他在落銀鎮的竹林,一手毒鏢使得很好么?” “嗯?!背帔Q有心無心的應了一句,懶懶倦在他懷里。 嗯,云汀懷里的墨香,好好聞。 云汀頓了頓,又道:“可剛才,且不說他并沒朝我使了毒鏢,就連一招一式,雖然看上去極狠極兇,但更像是負氣,在發泄……嗯,在鬧著脾氣一般?!?/br> 他想起剛剛平楉的樣子,既不像想與他分個高下,也不像要斷他性命,倒更像是……耍賴的流氓。唔,這樣比較貼切一些。 “嗯嗯!”赤鶴頂配合的點了點頭,又沉在他身上的墨香里。 其實她不過觀戰了短短幾時,并沒看出什么,只是很受用他的懷抱,所以極給面子的應了他一聲。 . . . 林蔭地內,月牙很安靜的曬在星河里,照著燈火灼灼的木屋。 苦寒草帶回來的很及時,元屏也料理的很好,藥湯送入兩個娃娃嘴里,還并著一人一口蜜餞,好歹算是把湯藥喝完了。 這一夜兩個孩子就睡得香沉許多,元屏的眉頭也徹底的舒展開來,雖沒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跟他二人道謝,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把二人這一遭記在心下了。 尤其是寒疾附身的赤鶴。 應是她身上本就寒疾留根,又跑了這一遭激了病苗,踏回崇明宮不過幾步就支撐不住,還想逞著能來林蔭地看一眼,就被云汀遣回沁清園歇著了。 “你走時把桌上那粒紅丹拿走,并著純陽之息給她服下,應該也沒大礙了?!痹练畔录啂?,踱回桌邊喝了口溫水,算是放松一下。 云汀拿起桌上的紅丹,端詳一陣,詫異道:“這是百紅丹?!你沒誑人?!” 其實不怪三公子如此訝異,須知元屏手里的百紅丹,煉制十分費勁,說它百年方出一顆也不為奇。當年有位地仙家內夫人病重,地仙特意跑來崇明宮,愿以百年修為向元屏求一粒百紅丹。而元屏寧愿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給那位夫人診病,也不愿揮揮手拿出一粒百紅丹來了事。 “誑你作甚?我只是見崇明宮許久沒出現底子那么弱的仙君……唔,這一粒也擺了許久,藥效如何我就不知了?!痹劣止首髯栽诘耐塘丝诓?,以示自己剛才那句“底子很弱”說的并不是赤鶴。 在元屏心里,赤鶴此舉無異于以命換藥,于情于理,他這一顆丹藥實在算不上什么。 云汀沒接話,仔細收好了小木匣,神色復雜的把元屏望著。 當年元屏謅了個為難的話茬贈他炎心鏡。誠然他那幾口仙氣是比不上一面炎心鏡的,所以事到如今他還是十分感激當年元屏給了他一個臺階。 許是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元屏縮了一縮,咳了一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