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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將抬手撫上腦門,云汀就牽著她踏身而起:“回崇明宮之前,帶你去個地方?!?/br> 云汀攜她御空的樣子很是飄逸,這么多年她見了無數次,此時卻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是哪里不同?她說不上來。 沒多久他們就落定在一片蔥郁的青山上,山里也正值青翠時節,而吹來風的味道,還有些熟悉。 “這是……青崖山?”詞一出口,赤鶴方覺得有幾分落寞。 上次離去,并沒有好好跟山神與娘子道別,那雙夫妻冢怕是已長了雜草,碑字不明了。 記得當時她因著強融仙骨,耗了一條命,許是被云汀帶了回去,從此在崇明宮得了個小崇仙君的位置。 “是啊,青崖山?!痹仆科鹚?,二人緩緩朝前走,路上熟悉的景物一一印在眼里,她像個初入塵世的孩子,張頭虎鬧帶著幾絲毛躁,幾絲新鮮感,掩不住愈發激動起來的心緒,四下張望。 果然,能讓她覺得是家的地方,只有青崖山。 不多時已來到夫妻冢前,不出所料的,除了墳包上盈盈雜草之外,當時她匆匆而立的木碑都大面積的有些腐朽,上面的字跡依依有些難以辨別。 看來她走得,真的挺久了。 她順著冢前拜將下去,又好好的行了禮。 “當年我就是在這里,尋到了你?!痹仆惖剿磉?,彬彬向夫妻冢跟著行了個禮。 話罷扭頭看了看她,柔聲道:“那時你剛剛回朔了一條命,是只極虛弱的白貓,我一路抱著你回崇明宮,你連眼簾都沒抬一下?!?/br> 說著這話,少年神游回到了二十年前,目光有些渙散。 赤鶴一時情動,不自覺的靠到他肩上。彼時一股墨香撫上鼻尖,她很受用聞這味道。 云汀也伸手攬住她,靜默一時,才輕聲道:“走吧,我們往木屋去?!?/br> 此時的氣氛是長久不見的舒服,她樂得乖巧,輕手輕腳的跟在他身畔,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閑搭。 木屋少了人來打理,院內荒草叢生,竟已有半人來高。大門生了腐朽,門鎖也生了銹跡,蒼涼感尤為惹人唏噓。 曾經這個院子里,有山神的讀書聲,有娘子的織布聲。 當時她野生生跳到屋頂上,踏落了幾許雜草,氣得山神指著她橫眉吹胡子:“這貓!早晚把我房子踩塌咯!” 而娘子則會站在一旁笑得很好看,沖她拍拍手,她就落到娘子懷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朝山神極為挑釁的“喵”一聲。 山神無奈,舉起魚竿又去塘里給她釣魚。 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這院子沒長雜草之前的事。 “我以前想,有山神他們夫妻在,我就不會是野貓?!彼み^灰撲撲的泥地,隨手掰了一兩根雜草捏在手里,云汀不動聲色跟在她身后,就聽她慢慢說。 她伸手推開澀澀的房門,一股霉灰的味道撲鼻而來,她想遮一遮口鼻卻牽動了傷口,云汀上前替她撣了撣灰,道了句:“慢些?!?/br> 屋內陳設一樣沒變,她自娘子出事那天就再沒踏進過這間房。原以為山神沒了心情,屋內一定亂糟糟一片狼藉。 然屋內雖經了這么些年,除了臟舊之外,其實收拾得很規整。 這般規整之下,更透著幾分心酸。 山神是打好了主意,要整整齊齊離開的。 她在屋內轉了一圈,抿了抿唇,指著那張餐桌道:“原先這餐桌沒這么大的?!?/br> 云汀就好好看著她,極為配合的望了望餐桌。 “只是家里添了我一張嘴,娘子就嫌原先的桌子不夠大,讓仙人重新做的?!?/br> 她咧著嘴笑出聲來,云汀又是很配合的點著頭,贊了聲:“山神的手藝真好?!?/br> “那是自然!”赤鶴有種莫名的驕傲,圍著餐桌轉了一圈,自言自語著:“有時屋中漏雨,仙人非要自己去補,娘子就一邊抱怨一邊特賢惠的幫他舉著燈,他倆呀,真的很恩愛?!?/br> 山神與娘子經常有拌嘴的時候,可拌著拌著,還不是拌到同一張飯桌上去。 云汀忽而攏住她的雙肩,將她移至眼前,無比懇切道:“那你想不想與我相守,我們也住在這兒,哪也不去了,跟他們一樣?!?/br> 這一刻他的樣子倒是赤鶴從沒見過的。 雖是熱切,卻也極不真實。 她當然見過云汀動情的樣子。 如她初初從炎心鏡中醒來的時候,云汀見著她的模樣。 不該是這樣。 . . “你是誰?” 赤鶴有些失落,而云汀也出乎猜測的愣了一愣,居然應道:“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br> 她垂首泛出一聲苦笑,雙肩顫動著,沉聲道:“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 許是她這般夢碎的樣子惹人心疼,眼前人輕輕撫上她的臉,很是惆悵的慰道: “你若不愿,就殺了我?!?/br> ☆、第三十八章 心照不宣 這話委實讓赤鶴暗暗跌了兩跌,奄笑道:“殺了你?云汀,你在說什么?” 而眼前的少年郎咄咄朝她踏近一步,蕭然著:“你不信我,不愿與我一起,那不如殺了我?!?/br> 我怎會不愿與你一起。 彼時帶來一陣暖風,有野鳥落在院墻上,喳喳的叫得很真實。 “我怎么能殺你?!边@話伴的目光飄零。其實今日種種,一直是她想要的。 云汀眼神柔和回來,上前像撈起落水的蒲草一般將她撈進懷里,溫和道:“你許是太累了,才說了胡話?!?/br> 可她仔細想來自己是沒說胡話的。 但也不管了吧,這樣其實真的挺好的。 沒有紛擾,沒有一個個拼了命想要她眼睛的人。 她松了警惕,浮萍一樣飄在云汀懷里,他到底是常年習武的人,臂膀很結實也很牢靠。 靠了許久,赤鶴越過他的肩頭望了望遠處的山雨欲來的天色,喃喃道:“云汀,我們該去向帝公和元屏見個禮的?!?/br> 可云汀卻是遲了片刻,才道:“不急??梢圆蝗サ??!?/br> 不去?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故作輕松道:“為什么呢?” 云汀眼里露出了鮮有的煩躁:“我說不急,就不急?!?/br> 帝公是你父親,你如何會不急。 她定定的望著云汀的眼,這雙眼裝的很好看,可惜總少了一些東西。 “我們是不是,根本去不了崇明宮?”她璀然一笑,無比依戀的往四周好好看了一圈,這地方是真的很好,可惜,可惜不是她的。 云汀顯然不耐煩了,當下擰起眉眼,卻還要憋著好氣:“我說了,你若是不愿就……唔??!” 是一把木梳,直直刺進他的胸膛里。 “你……”云汀顫著手指,極為不可思議。 無論真假,望著這張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