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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書書本本都封進了箱子里。 我如今再撫摸著這些已經被我徹底遺忘的紙張,似乎每一頁都承載著我那時懵懂的夢想。我中斷了我的收拾屋子的工作,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一沓打印出來的東西,來到書桌前坐下。 白紙黑字。每一個字都是當年的我敲進電腦里的,我對它們太過于熟悉,那感覺就像是我是女媧,而這些整齊排列的小家伙,就是我一點一點捏出來的小泥人。沒錯,他們也是有生命的,他們手拉著手,整齊地列隊站好,迫不及待地講述著他們想要表達的故事。 那是真正的,只屬于我的故事,我寫過好幾篇,有過歷史背景的,也有都市背景的,故事里的女主也許天性善良但飽經磨難,也許心機深沉但負重前行,每一個人都有不一樣的面孔,每一個人都有不一樣的腔調,但是在我看來,那些都是我自己。 那時寫出的東西,時隔這么多年再看,也許不夠完美,也許在遣詞造句之間已經透出些青澀,但是,卻依然那樣地令我感動。這種感動,與作者是誰完全無關,而是單純地,為那些故事而感動。 我細細讀著這些故事,很多時候我甚至忘記了這是我自己寫的東西,而當我猛然想起時,我竟會無比驚訝于這竟然是我寫下的文字。 沒錯,驚訝。 若是讓我現在再寫,我也許已寫不出這樣的故事了。這無關乎情節多么的跌宕起伏,也無關乎語句多么令人驚艷,更無關乎人設多么鮮活生動,原因只有一個,那些故事里,字里行間都有一種名為“熱血”的因素滿溢而出。 故事里的人物敢愛敢恨,他們勇敢地追求他們認為值得的目標,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也不退縮。女主會勇敢地對男主大喊“我會等你一生一世”,男主會對女主說“等我,回來娶你過門?!庇辛诉@種“熱血”,即便情節上沒有什么大張大合,生死離別,也一樣能夠感染到故事外的旁觀者。 而我呢,作為當初寫故事的人,和現在讀故事的人,無比真切地明白了現在的我,究竟少了些什么。 熱血。 當年的我可以在考試前搬著板凳在走廊里背書背通宵,我可以通宵上網回來直接去教室上課,我可以上午上課,下午社團,晚上張羅學生會,我可以拉著一個男生的手在cao場上轉圈圈,然后向著漫天星空大喊“我愛你”…… 那時候的身體各處都是全然激活的狀態,不是像現在這樣,連愛與不愛都懶得去想,懶得去說。 我那樣珍惜地看著當年寫下的故事,腦海里浮想的只有王菲唱的那一句—— 再唱不出那樣的歌曲 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 我還能寫出那樣的文字嗎?我當年筆下的世界都比我現在生活的世界要真實得多,愛得那樣真實、恨得那樣真實,每一天都是那樣的生動與真實。 小曼說得沒錯,我早已經丟掉了自己,我以為的真實是如今每天日復一日的一潭死水,可真正的真實,卻應該是當年敢哭敢笑的驚濤駭浪。 我摩挲著這一摞又一摞的打印紙,我終于明白了這些天所有困擾我的問題。 一段失敗的愛情留下的后遺癥,終于在若干年后爆發。 周圍的朋友們都說我不會愛,說我不會生活,說我現在的狀態一團亂麻??墒撬麄兌颊炔涣死г谶@一團麻里的我。他們看見了我的掙扎,可是無法幫我掙脫。 沒有人能幫我掙脫,除了我。 更沒有人能幫我改變自己,除了我。 我將這些書本重新小心翼翼地收起,對多年前的自己,輕聲說“謝謝”。 ☆、第十八章 喜帖街 第十八章喜帖街——其實沒有一種安穩快樂,永遠也不差。 重新遇見夢想的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也依然精神抖擻,梳洗打扮吃早餐,收拾好昨天沒收拾完的書柜,看著一塵不染的房子,正好到中午,我拿起昨晚寫好的一封信,裝進包包里,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心情很好。 天氣卻一般般。 鉛灰色的層云壓在頭頂,一派風雨欲來的景象。那又如何,那也絲毫不會影響到我的好心情。因為我的包包里面有傘,晴雨兩用。畢竟分手了,失戀了,遇到突然下雨時,也不會有人來接我了。等人來接,并沒有比自己帶傘更有安全感。 我一路來到電臺,邁著輕快的步伐噔噔噔地跑上了五樓,每天這個時段是其他導播當值,老張都會在樓道最東頭的休息室里午休。果然,我從窗戶看進去,那家伙正挺尸在折疊床上,還用一件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的青灰色外套蓋住了臉擋光。 我毫不留情地“咚咚咚”敲響他的房門,老張一個機靈坐起身來,我則在老舊的玻璃窗外向他一臉燦爛地說“high”。老張帶著一臉的憤怒和些許的費解起身開了門,打招呼的方式是,“喲,正午陽光下見到你,這畫面還真是不習慣?!?/br> 我大咧咧走進去找了張椅子坐下,笑他,“睡糊涂了吧,也不看看外面,就要下大雨了?!?/br> 老張一邊哈欠連天,一邊摘下一顆眼屎,懶洋洋道,“反正我印象中,你跟聶小倩差不多,見不得光,二半夜的時候才會出現” 老張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幾年每次我們的碰面幾乎都是在子時。我也毫不客氣地回嘴,“這么多年終于還是被你識穿了我的身份。不過你不要怕,女鬼只喜歡俏書生,對阿伯沒興趣?!?/br> 老張在床邊上坐下,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新奇感,“我說你這丫頭有問題。居然會和我頂嘴了。原來可是無論我說什么,你都懶得好好搭理我一句的?!?/br> “所以今天這不是來向您請罪了嗎?” 老張連連擺手,道,“你可別。你這滿臉寫著黃鼠狼給雞拜年?!?/br> 我笑嘻嘻說,“就算是,也就只拜這一回了?!?/br> 老張詫異道,“什么意思?準備一次就把我徹底坑死?” 我從包里拿出信封,在他面前晃晃,道,“不至于。是我這黃鼠狼準備走了?!?/br> “你要辭職?”老張驚訝道。 我點點頭,“沒錯。昨晚連夜打的辭職信。想著下午給組長呈上去之前,先和你進行一次友好而親切的交談?!?/br> 老張語塞。 我繼續說,“主要呢,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知道,我這決定做得也很突然,我怕我自己萬一后悔了呢?!?/br> 老張連連擺手,“算了吧,你們這些年輕人都這德行,該聽大人意見的時候從來都不聽。等到美其名曰聽我們的意見,那就是準備推卸責任的時候。萬一將來混的不好了,回過頭來好賴我們,說都是因為聽了我們的意見?!?/br> “哎喲!”我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你很有經驗嘛?!?/br> 老張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