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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秀出了一朵朵含羞待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道腰際,一條玄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示出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由遠望去,給人一種清雅而不失華貴的感覺。 金嘉意驀然一怵,這樣子的她不就是剛剛成為丞相的斐瀅嗎? 不遠處,一眾侍衛小心謹慎的巡邏著,院子里時不時還會傳來一兩聲兵器碰撞的清脆聲響。 金嘉意循聲而去,正巧看見正大汗淋漓練著劍的男子。 玄衣墨發,男人動作干凈利落,幾乎他每揮舞一劍,額頭上便會滲落一兩滴汗水,在陽光下,灼灼醒目。 斐易注意到有人的窺視,下意識的拔劍而去,當看清是自家親姐之后,急忙收劍,內里反噬,他摔倒在地上,單手壓制著胸口,面色變得很是蒼白。 他沒有料到這個時候斐瀅會過來,更沒有想到她會看自己練劍,以往她就算過來了,也會一路目不斜視的朝著前院而去,至于自己,在她眼中,如同空氣的存在。 金嘉意心口微微悸動,自己這是怎么了?她手腳不受控制的朝著正對自己俯首稱臣的胞弟,拿出手絹遞過去。 斐易不敢置信的抬頭望了一眼她,又急忙收回眼神,謹小慎微的控制著自己起伏的心緒,他道:“姐,您來了?!?/br> 金嘉意愣了愣,嘴里的話沒有說出口,就這么一言未發的凝視著這張臉。 同樣是十八歲的少年,臉上有著讓人心疼的滄桑感。 她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自己的弟弟,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該怎么跟他說話,他如此害怕,難道是在恐懼自己的靠近? 斐易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女人,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太過失禮,急忙低下頭,等待她的審訊。 金嘉意扶起他的身子,道:“你不是下人,不用對我跪拜?!?/br> 斐易瞠目,自從入了朝堂之后,從來不會正眼瞧自己一樣的丞相大人竟讓他不再行跪拜之禮? 金嘉意將手絹塞進他手中,輕聲咳了咳:“這天氣很熱,不用著急練功,物極必反,你應該知曉輕重?!?/br> 斐易低頭,果然他的jiejie三句話不離斥責自己,他不應該心存僥幸之意。 “跟我進去吧?!苯鸺我饴氏茸呱吓_階。 斐易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謹慎的就跟一個小仆人第一次入院那樣,生怕自己的一個不注意惹急了自家jiejie大開殺戒。 “我在你眼里就是魔鬼?”金嘉意突然止步問道。 斐易心口一慌,忙道:“沒有,不是,不是?!?/br> “你這避如蛇蝎的眼神,是在害怕我?”金嘉意抬起他自始至終都低垂的腦袋,一巴掌拍在他的心口上,“抬起頭來,你不是下人,不需要低人一等的跟我說話?!?/br> “是、是?!彼坪跏情L久以來養成的性子,斐易總會在對視上她的剎那自然而然的垂眸。 金嘉意嘆口氣,這被自己養歪的將軍始終的扶不起來了。 斐易見她眼中那不由自主泛起的失望感,又一次慌亂中低下頭。 傭人們將點心端上,隨后一個個退出大廳。 偌大的廳堂里,只有兩人面對面而坐。 斐易的手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掌心,他在斐瀅面前從來都不敢有任何唐突動作。 金嘉意道:“吃吧,這些都是你愛吃的?!?/br> 斐易依舊一動不動,他想著難道jiejie又要給他派遣什么任務了? 金嘉意拉過他的手執意的將他喜歡吃的綠豆酥放在他的掌心里,言辭嚴肅,“吃了?!?/br> 斐易不敢質疑什么,三下五除二便吃的干干凈凈。 金嘉意蹙眉,這模樣就跟自己逼他似的,她試著軟下語氣,再道:“你不用害怕什么,我讓你吃就吃,又不會給你下毒?!?/br> “咳咳咳?!膘骋缀笾笥X的這才想起前段日子就因為自己說錯了一句話,惹得斐瀅毒殺了他房中的所有奴仆以儆效尤。 難道自己這兩日又做錯了什么? 金嘉意撫了撫額,看來這孩子是打心眼里認為自己對他絕非好意了。 果然這精神方面的疾病得循循漸進,不能心急,揠苗助長只會適得其反啊。 “大人,兵部尚書李金送來拜帖?!惫芗掖掖业呐苓M大廳,恭敬的遞上拜帖。 金嘉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冷冷哼道:“讓他回去?!?/br> “是?!?/br> 斐易詫異道:“姐,這李金掌管的可是兵部,您當初說過要好好的靠攏他,如今怎么就想著讓他回去了?” “我今天就想好好看看你?!苯鸺我庑α诵?。 斐易心中越發忐忑不安,他jiejie竟然對他笑了,怎么辦?難道自己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重罪嗎? 金嘉意繼續將糕點放進他的手中,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愣著做什么?你小子這些年都不怎么長個兒,肯定是營養不良,多吃點?!?/br> 斐易噤若寒蟬,越發覺得自己犯了死罪了。 管家去而復返,再道:“李大人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大人?!?/br> 金嘉意揮了揮手,“讓他進來?!?/br> 李金神色匆匆的從院子里一路疾步而來,烈日炎炎之下,他早已是汗流浹背。 金嘉意指著一旁的椅子,道:“給李尚書奉茶?!?/br> 李金擺了擺手,一本正經道:“我就來問問丞相,您為何要彈劾微臣?” “兵部與吏部一向水火不容,李尚書又怎會明知故問我的用意呢?” “你別忘了,你有今時今日,都是我們這些老臣在背后提攜,你若過河拆橋,就別怪我不念及這些年的交情與你破釜沉舟?!?/br> 金嘉意呡了一口茶,鎮定自若道:“李尚書可是有舟與我破?”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丞相莫不成以為我就沒有本事跟你斗了?” “你倒可以試試?!苯鸺我獠灰詾橐獾?。 李金咬牙,直言道:“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兵部可是心知肚明,斐易前段日子進獻給陛下的御敵良策是由他麾下的江麒寫的,為此他還賜了江麒一棟宅子,如果這事被陛下知道了,你們斐家可是欺君之罪?!?/br> “啪!”金嘉意直接將杯子砸在李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