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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讓阿竹以后住著,再拖阿梅大姐,給阿竹介紹個好夫婿。 可是被慕容寶兒一逼,連落腳之處都不能有。 她現在想買宅子,只怕也沒人賣她。就算有人賣,也是住不安生的。 慕容寶兒是鐵了心,要把她趕出京城了。 她哪里還有本事,經得住半個月的奔波,活著回揚州? 只怕要死在路上。到時候,阿竹怎么辦? 好在,蘇一會好好悔改,會善待阿竹的。 于此,她就再無牽掛了。 唐白怎么也沒有算到,事情會到今日這個局面。 她想的是,等六皇子娶了親,她的咳嗽那時候也不嚴重,在相國府有上好的山參靈芝鹿茸,吃上一兩個月,也就好了。 就算相國府不給,她用私房銀子,也能把自己治好。 沒想到,相國夫人要趕她走,趕她走不說,還傷了半蘭。 最后,柳氏將銀子據為己有。 她談條件,激怒了相國大人,竟然要殺人滅口。 她拖著病體東躲西藏,又受了大寒,邪氣入里,才會拖得如今這樣嚴重。 上好的藥材也沒有,熬藥的人也沒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如今,她又如何醫治自己的??? 最后的那一點銀子,她給放在了阿竹的包袱里面,留給她度日。 現在,她雖有還有幾十兩銀子,可是要吃飯,要住宿,加起來,連買一只小人參的錢都不夠。 沒想到,最后居然是這群潑皮混混,要了她的命。 真不甘心啊,真不甘心。 她后悔么?不。絕不。 半蘭的后半生,必須要考慮,否則,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難道眼睜睜看著她投繯自盡嗎? 她只怪,相國大人一直是嚴肅的,對她是慈愛的,口口聲聲說爹爹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必然不會虧待她。 于是,她自己與虎謀皮,竟然讓他起了殺機。 活生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人是一只老虎,此刻不將她吞噬,留在相國府,遲早有一天,下場還是一樣。 只要皇上還活著,相國大人,就不會讓她活著。 畢竟,死人才能保密。 她有些暗恨自己,不該看那么多奇書,學習那么多奇技,更隨意獻出來,惹禍上身。 可是皇上不出來,誰還能制約大皇子?一旦他登基,那么,便是天下權力最大的人,誰還能動得了他分毫? 刺殺?她上次在獵場,已經見識過了。 下藥?她根本連大皇子府都進不去。 唐白無謂的想著,無論如何,走到這一步,是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了。 她朝著城外走去。 那群混混不跟著出來,端看著她走到城門外,完成了任務,去找慕容寶兒領銀子去了,留下其中一個,守在城門口,害怕唐白再回來。 唐白沒想過回來,她記得城外有一處災民聚集的破廟。 如今災情過去一年多,京城門口聚集的災民越來越少,不是引進城內安置,就是想辦法讓他們遷徙去了別處。 唐白慢慢走著,走不了一段路,就彎腰下來拼命的咳嗽,有兩次,都咳得跪倒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子。 阿竹在時,她盡力忍耐,有時候,忍得半天不咳嗽,卻自己都以為,自己病得尚且不重。 沒想到,不需要忍耐時,五臟六腑居然已經難受到這種地步。 天漸漸黑了,唐白拿出一個多買的饅頭,啃了兩口,繼續向前走去。 一騎人馬絕塵而來,跑在前面的人唐白稍微看了一看,便別過頭去。 蘇二狐疑的瞧了一眼唐白的背影,揉了揉眼睛,以為是眼花了,到底拉著韁繩,繼續往京城里面去了。 顧少鈞坐在高頭大馬上,目不斜視,路上這些賤如草芥的人命,是入不了他侯府世子的高眼的。 只是,為何眼角瞥到的那一抹背影,卻讓他印在心里,覺得狐疑。 唐白走到破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沒有人跟著了,心里真輕松啊。 要是帶著阿竹,她是定然不舍得阿竹跟著她這個將死之人,吃這樣的苦頭的。 她反正沒多久可以活了,自然能夠無比坦然的以天為蓋,以地為席??扇羰前⒅裨?,定然是將衣服都給她鋪上,自己守夜不睡的。 人啊,還是沒有牽掛的好,自由自在,誰也不在乎。 可是,躺在這廟里最角落的草堆上,唐白卻終是忍不住想起白天見的那個,騎在馬背上,在她身后,稍微慢下腳步的,器宇軒昂的背影。 顧少鈞,你好好活著吧。就當與我,是南柯一夢。 可是,于他是夢,于她,卻是刻骨銘心的結。 以后,他會娶一個賢淑的妻子,生一堆可愛的白胖的娃娃。 她的出現,她的痕跡,在他的一生中,一點點漣漪都不曾激起,一點點水花都不曾濺出。 除了蘇一,蘇二,春夏等人,甚至春娥,侯夫人,侯爺,他們偶爾會想一下她,然后卻不敢在他面前提。 也好,也好,惦記總是痛苦的。 胡亂想著,便又咳嗽起來。緊挨著她的人,聽見她持續不斷的咳嗽,夜里怒罵了一聲:晦氣!便抱著自己的草堆挪到了別的地方。 如此方才勉強睡著,沒有棉被,半夜凍得醒過來,唐白越發將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像一只被燒熟的蝦米,身子弓到極致。 早上是被喧鬧的聲音吵醒的,唐白從包袱里悄悄拿出半截人參偷著嚼了一口,咽下去,將東西收好,起身出了城隍廟,又開始往南走。 再也沒有混混跟著她,就連昨日守著城門,怕她回去的那個人,也不在了。 唐白自嘲的笑笑,一面走,一面四處觀景,倒是覺得心情輕快,仿佛這些年,再沒有如此歡樂的時光了。 京城的冬天是干冷的,可是越往南走卻是越暖和的。 唐白身上穿著城隍廟外面,跟郊區農人用好布料的衣裳,換來的舊棉襖,到底是比那些綾羅綢緞暖和啊。 以前的衣裳,雖然不厚,但是里面絮著上好的棉花,領口袖口都是兔毛狐貍毛,加上屋里燒著炭盆,手里抱著暖爐,何曾這樣冷過。 如今什么都沒有了,自然要靠這件棉襖御寒。 唐白戴了一頂破氈帽,頭發亂七八糟的披散著,一路咳咳咳的走在路上,倒是沒什么人管她。 剛過完年的冬天,連乞丐都少得很。 過年時,剩下的油水,夠他們全都盤踞在京城里面,吃上最豐盛的幾頓,熬過正月,再出來過上接下來一年,艱苦的日子。 唐白不去記方向,也不去管周圍的人,只一路向南,慢慢的走。 累了就歇歇,咳狠了就躺下來,她這個樣子,別說已經是乞丐一樣的裝扮,就算仍舊是國色天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