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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派了目前宮里最好的太醫為他診治。 顧少鈞其實不是傻了,而是讓人感覺,呆了。 事情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是錯亂的。 比如小時候喜歡穿紫色的外衫,現在不喜歡了,可他一直覺得現在的自己,喜歡穿紫色。 以前不愛吃甜品,后來愛吃了,錯亂到他這里的表現就是,看到甜品就很煩,但是又覺得是小時候喜歡吃的,強迫自己吃。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一直到碩風族長提出退婚的要求。 顧少鈞也沒有任何表示,仍舊呆呆傻傻的,生活一團混亂。 看見小時候照顧過她的奶娘,錯認為是現在照顧她的,非要她給自己洗衣服,疊被子,伺候一日三餐。 唐白心急如焚,卻只能強迫自己不去關心他這些事。 一旦關心,怕是會引起誤會。 曾經求娶的姑娘關心自己,有心人若是拿此大做文章,以為他們二人冰釋前嫌,故意裝傻要退婚么娜公主,那就糟糕了。 欺君之罪! 唐白只好關起門來,從零星的小道消息,獲取一些讓自己安心的信息。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先是顧少鈞癡呆,再有宮里的五行御史夜觀星象,說紫微星亮了。 在眾人還在猜測說,是不是大皇子有機會要立功的時候,皇上居然慢悠悠醒過來了。 雖然身體還是虛弱,可是神智清明多了。 相國大人再一次與大皇子因為修筑堤壩的事情爭執不下時,請示皇上,握著皇上的手,聲淚俱下。 皇上睜開了眼睛。 舉國歡騰!很快,這件大喜事就沖淡了顧少鈞癡呆的事情。 這兩個月里,皇上從開始睜眼,到慢慢說些簡單的話。 等到八月過半,居然能坐起來喝粥,然后處理朝政了。 大皇子初時還每日去匯報請示,發覺皇上居然越來越好之后,開始深居簡出,除了上朝,不再與相國大人爭執,什么事情,請皇上定奪便是。 朝政重權開始向相國大人這邊傾斜。 唐白在相國府的權勢也是水漲船高。 某一日桂嬤嬤送這個月的月例銀去別院,碰見相國大人,見不過兩套家常夏衣,還有幾十兩紋銀,相國大人瞟了一眼:“以后,別院那邊的規制,跟夫人的一樣?!?/br> 頓時一陣風似的傳開了。 唐白進出也自由許多。 然而,再好的吃穿用度,對于唐白來說,都是味同嚼蠟,她現在無比擔憂顧少鈞。 只是,每擔憂一次,她都覺得,是對爹娘的一種背叛。 這種煎熬的心情,令她夜不能寐。 顧少鈞若是好了,就好了。 直到侯夫人上門。 她先是下了帖子給相國夫人,說早期唐白客居侯府時,有東西落下了。 相國夫人與她客氣的寒暄,然后叫了唐白來。 侯夫人看著唐白眼圈就紅了。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可在這位娘親的心里,不管發生了什么,一定是自己的兒子不好。 相國夫人察言觀色何等厲害,直接推脫頭疼,進屋去把空間留給她們。 侯夫人見四下都沒有相國府的人,才道:“你……你在這里,過得好不好?” 唐白忍住上前扶住她的沖動,硬生生低著頭甕聲回答:“好?!?/br> “我來這里,是想問你一件事情?!焙罘蛉丝闯鎏瓢椎目桃馐桦x,心里一酸,將唐白拉到邊上:“我聽蘇一說,阿鈞最后來見的人,是你,對嗎?” “嗯?!痹谶@件事情上面,唐白不想隱瞞。 “那……”侯夫人想到蘇一說的“世子爺嚷嚷,要將童子身送給唐小姐”之類的下流話,她就有些張不開嘴。最后話音一轉,說著:“阿鈞回家后,誰都不認得了,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看,都說魔怔了,是心病?!?/br> 唐白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侯夫人自己擦擦眼淚,接著說道:“我今日來,是因為有些話,不方便讓別人來問?!比绻麄鞒鋈?,對唐白的清譽,是很大一種損毀。 “您說?!?/br> “阿鈞口中一直嚷著,說鞋子,鞋子,是什么?他是將鞋子落在你這里了嗎?”侯夫人問道。家里,侯爺,蘇一,甚至素錦姑姑,誰來跟唐白說這個,都不合適。畢竟,好好一個世子爺,鞋子怎么會丟在一個姑娘的閨房里。 只有她親自來了。 可是鞋子?唐白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與鞋子有關的東西。顧少鈞那日喝醉了,在她的床上打滾,嚷嚷著要現身,從頭到尾都沒有脫鞋啊。 可是,侯夫人親自找來,不可能是胡說八道。 唐白認真思忖了一番,才正色道:“的確是沒有鞋子?世子可有說,那鞋子什么樣?” “鞋子?”侯夫人也仔細想起來,她大概是想不到什么,又狐疑的去望著身邊的素錦姑姑。 素錦姑姑提示道:“世子說,鞋子上有眼睛……” “胡話!鞋子上怎么會有眼睛?!焙罘蛉寺氏确穸诉@一說法,如果這樣說,她的兒子豈不是一個瘋子?于是對著唐白道:“還真是想不出是什么鞋面,什么花樣的。他除了一直念叨,什么別的也說不出來?!?/br> 唐白卻在聽說“鞋子上有眼睛”這句話時,心里咯噔一聲想了起來。 顧少鈞說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鞋子,而是蝎子。 她肩膀上紋繡的那一只毒蝎子。 蝎子有眼睛,熠熠生輝,像是要吃人。 顧少鈞是當時看到她的蝎子,被嚇得夢魘魔怔了嗎?可是身為一個督密衛,殺人如麻,血流成河,不會是這樣膽小的人? 心里有了數,唐白也想知道真相,對著侯夫人道:“我回房里找一找,找得到找不到,我明日都登門拜訪?!?/br> 侯夫人沒想到她會這樣一口答應下來,含淚微笑答應。 不管有沒有“鞋子”,唐白能去看看那個癡傻的兒子,也好。 她心里盡管恨不能唐白今日就跟著她回侯府,可是卻也明白知道,既然已經拒婚,斷沒有再跟著有可能成為婆婆的人,去看望被拒絕的男人。若是傳出去,唐白頓時要背上一個“水性楊花”,亦或者“裝模作樣”的名聲。 她的顧忌,侯夫人都懂。 翌日一早,唐白戴上帷帽,雇了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停在了侯府角門。 剛下車,阿竹就看見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從前的雙髻已經挽成了婦人髻,正貓著腰要進去,門房跟她問好:“春娥嫂子來了?” “勞煩通報侯夫人一聲,就說唐小姐來了?!卑⒅窀T房的婆子說道。 正要進門的春娥聽見阿竹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盡管唐白戴著帷帽遮住面容,她還是認了出來,禁不住就冷笑說道:“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