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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也俗氣了許多,從前被譽為“詩文卓著”的芊芊才女,清澈見底的雙眸早已經消失不見。 身上穿著的,也是暗紅色莊重的花紋,這大概跟花夫人的審美有關系。 說明慕容寶兒婚后,是在努力討好婆婆的。 內室傳來一陣喧嘩,侯夫人和英國公夫人聽完經了,花夫人進去,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慕容寶兒,她頭也不扭,眼神甚至沒有在慕容寶兒身上作絲毫停留,只沉聲道:“慕容,你隨我進去,多聽一聽?!?/br> 慕容寶兒面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卻還是跟著進去了。 幾位夫人見面之際,還是都行了禮,寒暄了幾句。 “我與英國公夫人還要去抄寫經文焚燒,你去大雄寶殿求支簽文吧?!焙罘蛉送熘蛉说氖?,對唐白和顏悅色,花夫人詫異回頭望了一眼,想到打探回來的消息說,唐白是侯府世子的救命恩人,又釋然了。 唐白點頭稱是。 阿竹與她一齊來到大雄寶殿,跪著誠心誠意求簽,搖了許久之后,哐當一聲掉下來一支。 唐白彎腰去撿,一旁另外一雙白嫩的手,也湊了過來,卻是撿她自己掉落的簽文。 唐白憋了一眼,還未看清楚是支什么簽,那面姑娘已經喃喃道:“又是下簽么?”然后嚶嚶哭了起來。 唐白忍不住撇過頭去,瞧著有些眼熟。 阿竹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是永和郡王府那個沈姑娘?!?/br> 唐白又看了兩眼,這才認出來。只見她仍舊倔強得少女模樣,卻梳著婦人發髻,心里為她嘆息一聲。 那看門的婆子雖然沒安好心,說的卻是好話。 永和郡王明擺著對她沒興趣,要拋棄她了。上上策就是如那婆子所說,將放在永和郡王身上的心收回來,回揚州也好,找個人嫁了也好,也比這樣一日絕望過一日,卻又還要苦苦糾纏的妙。 情字傷人,更傷心啊。 沈姑娘已經將眼淚抹干凈,拿著那支簽文走了。 只是大概是心里有事情,沒注意門檻,摔倒在大雄寶殿門口。 唐白見狀,忙過去將她扶起,又讓阿竹帶她去外面坐著休息一會兒。 沈姑娘低聲道謝,是個教養極好的姑娘。 她自己去解簽文。 迎面撞見慕容寶兒,帶著丫鬟小青走過來。 她施施然向唐白行了禮:“jiejie……” 她不過比唐白小一兩個月的樣子,也是因此,才比旁的閨秀們更為親近。 唐白還禮,瞧見她眉目間若有似無的憂愁,勸慰道:“花公子就是那個性子,你且擔待些,好在花夫人是慈愛的……” “是,多謝jiejie勸慰?!蹦饺輰殐貉劾镆荒ㄒ婚W而過的怨恨,她低著頭,唐白看不見。 “你進去吧?!碧瓢字钢笮蹖毜?,讓開一條路。 “是?!?/br> 唐白欲離去,身后忽而傳來一聲:“jiejie?!?/br> 她回頭,慕容寶兒往前走了幾步,又匆匆折過身來:“不知道jiejie住在哪里?我能否去拜訪一下?” 唐白想到花子俊對她的糾纏,道:“還是不必了。我如今一介白身,住著茅草屋,哪里好意思讓你見笑?!?/br> “jiejie……”慕容寶兒泫然欲泣:“我到這揚州城,無親無故……” “你可以找張雨薇,她嫁在英國公府……”唐白提點。 “張jiejie如今是世子夫人,我豈能高攀得起?”慕容寶兒央求:“好jiejie,我是真的沒有去處……” 唐白想到以前兩個人湊在一起對詩,湊在一起看話本子的情形,到底心軟:“也好?!弊尠⒅駥⒌刂方o了她。 她在京城也是無親無故,有個舊友也好。 慕容寶兒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拉著唐白的手,跟以前一樣親熱。 外間有人來傳,說侯夫人準備要回府了,唐白忙跟慕容寶兒行禮告辭,兩個人依依不舍。 她又趕緊去解簽。 “今日求了什么簽?”侯夫人問。 唐白將解過的簽文遞給侯夫人看:“說是下下簽?!?/br> “我呸,定然是瞎解的?!焙罘蛉瞬恍?。 “沒關系,再下的簽文,能有我如今的狀況慘么?”唐白對著侯夫人,就像對著親娘一般:“再說,我求簽的時候心思一片混沌,連想求的是什么都沒有想好,菩薩哪里就能懂了我真正的心意?” 唐白笑著轉移話題:“倒是阿竹,求了一支上上簽呢?!?/br> 阿竹忙將簽文藏起來。 她最近有很多秘密。 唐白只笑而不語,不強迫她。 阿竹的秘密,只怕除了她,就是蘇一了。問也不用問。 侯夫人聽了之后笑:“就是你古靈精怪,求個簽還要遮掩著,生怕菩薩知道了?!?/br> “這些事情,有我一個人悲苦就夠了,又何必將菩薩也扯進來?”唐白苦澀的笑。 侯夫人看著心里一陣心疼,摸著唐白的后腦勺,安撫她:“我們阿白是不是想爹娘了?” “嗯?!碧瓢仔睦镆凰?,委屈莫名,卻強自忍住。 “唐夫人是不是也帶阿白去廟里?每月初一?”侯夫人又問。 唐白噙著淚花點頭。 “好啦好啦,你娘知道你惦記她,也是欣慰的?!焙罘蛉藧蹜z的撫摸她的頭發:“以后初一十五,我就不叫你了。免得觸景生情?!?/br> “沒關系的?!碧瓢讓I花憋回去,露出一抹生澀的笑容:“不要緊的。不止是初一十五,我每天,每時每刻都會想他們的?!?/br> 所以,這些時間節點,真的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侯夫人聞言,忍不住低頭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依我說,你該搬回來侯府住才是,也方便照應?!?/br> 去侯府住的事情,侯夫人見唐白一次,就要提一次。 唐白搖頭拒絕:“我有孝在身,委實不吉利?!边@是其一。 爹娘和大哥的忌日,總要參拜祭祀。若是在舅舅家中,還算是親戚一場,弄點儀式陣仗很正常。 可是侯府,卻是與爹娘大哥無親無故的,不可能在陌生的家中舉辦祭祀禮。 “我與顧少鈞,約好了三年之期?!贝四似涠?。 既然已經訂了親,那末,三年之后,她希望以唐家小姐的身份,風風光光從容正大的嫁過去。 而不是三年之間,一直客居在侯府,任身份不明,任流言四起。屆時,就算嫁過去,也顯得名不正言不順,留給一些是非之人嚼舌根。 更重要的是,她要查爹娘身死的秘密。 這一點,自然不會讓侯夫人知曉。 侯夫人只用知道前面兩點就行了。 “好孩子?!碧瓢渍f的兩點,侯夫人何嘗不懂,唐白的深明大義,是她遠沒有想到的。 “那時候你住在侯府,我心里樂開了花。小鈞說,你是在等你大哥唐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