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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唐白都知道。 “你爹是張相國的門生,你應當知道。大皇子動搖不了張相國,倒是將他的羽翼剪除了七七八八。在京城的京官雖不敢動,可地方官,被抓被斬的不少?!辈虨橹袆竦溃骸澳愕俏鋵?,雖然被波及讓人覺得出乎意料??上氲剿菑埾鄧T生,又一切都在情理之中?!?/br> 唐白整個人如遭雷劈。 殺雞儆猴,唐白只能想到這個詞。 爹爹,是真做了張相國攬權的炮灰嗎? “殮葬你爹后,回來的路上,我想了不少……”蔡為中這番話,倒全是真心實意:“只怕他是有什么事落在了大皇子手上,困獸之斗不可取,這才坦然就死……” 所以,就連二舅會猜到她將來京城查探真相,卻也不肯提及朝堂之爭是嗎?生怕她被卷進去? 顧少鈞只說懷疑跟大皇子有關,想要留住她,卻說沒有關鍵證據,因為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是有跡可循? 大皇子正四處剪除張相國黨羽,爹爹雖不牽涉,可因手握兵權,又天高皇帝遠,所以大皇子拿他開刀,震懾其余跟張相國結黨之人?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兩條人命,她至親至愛的兩個人,就這樣在權力的爭斗下,連一點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鮮活活的從她生命中消失了。 “姑娘,節哀順變,好好過日子吧。朝堂的腥風血雨,不是你能弄得懂的?!辈虨橹锌粗约憾畠翰畈欢啻蟮墓媚?,到底起了惻隱之心。 唐白不置可否,看見蔡為中肥胖的身軀一搖一擺的進入府中,門口守著的管家忙上來攙扶。 “小姐可回來了?” “剛進了二門?!惫芗业?。 “好?!辈虨橹泻龆仡^,看了一眼唐白,她正朝這邊望著。 蔡為中露出一個jian詐的笑容,這小姑娘膽大妄為,居然敢拿女兒的性命來詐他,他可不是好惹的。 雖說朝中都猜測唐大人突然自盡,許是受了張相國的牽連,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敢公開談論。 畢竟,說出這話來,一是得罪大皇子。那些被抓被斬的地方官,都是有真憑實據知法犯法的,不算冤枉,大皇子徹查,也算是有理有據,秉公執法,說起來還算政績。 二是得罪張相國。自皇上病重,張相國主張皇上原來的意思,跟大皇子的新政見分庭抗禮,不少人都聞風而動,投靠了大皇子,他那邊損兵折將不少,若是此關口議論,則有唱衰張相國的意圖,連得意門生都庇護不了。 這兩位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誰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屁股上拔毛。 大家沉默緘口,一致不提。 可眼前的小姑娘偏要過來找死,那他就成全她。 敢為了一點線索就訛詐他,那就將她推到屠刀下面,叫她知道知道厲害。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 蔡為中暗暗的想。 這樣執拗的姑娘,豈能不報父母之仇? 若不是去張相國那里問責,就該去大皇子那里找死了。 他又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為官這些年,他不出差錯,不站隊結黨,誰也牽連不到他,一是因為吏部不是是非之地,官員來往一視同仁;二來,也是他聰明能干,總能四兩撥千斤的將事情推到別處去,不動聲色達成目的。 而唐白此時,對蔡為中卻是真的頗為感激。 她不是不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才感激。 蔡為中對她沒安好心,她遠遠的瞅見了他那一抹jian笑。 可是她不在乎。 二舅為了保護她,不告訴她真相,哪怕只是猜測。 花濤身在揚州,地方官官職小,消息不夠靈通,搞不清楚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倒是真的,也不怪他。 顧少鈞和二舅一樣,也是不想她知道真相涉險,因此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不想惹她去查證。 那人是大皇子! 是掌控天下生殺大權的人! 他被剪春暗殺后,尚且顧忌恐懼,不敢告知她。 若非蔡為中,她很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管他的出發點多么歹毒,這都是唐白現在,真正需要的信息。 她一直尋求的,就不是任何人的保護,而是真相! 爹娘身死,唐家滅門的真相! 誰也不能阻擋她查清楚后,讓爹娘大哥泉下安息的決心! 誰也不能。 阿竹捧著一大盒子燕窩進來。 唐白頭也不抬:“蘇一送來的?” 阿竹點頭,收下。 自打她們搬離侯府,顧少鈞隔三差五就會派人送東西來,衣食布料首飾香粉,只有唐白想不到的,沒有他送不到的。 初時還拒絕一兩次,后來就索性卻之不恭了。 見阿竹進去,顧少鈞從角落里閃身出來:“世子爺,咱們真的不管?” 明知道有共同的仇人,卻非要分開行事。 “不知道何故,大皇子暫時停了對我的追殺,我又何必再把唐白送上門去?”顧少鈞無奈嘆氣。 唐白若是還在侯府,自然會想辦法逼迫他去找大皇子的破綻,白白惹人懷疑。 而沒有侯府的依仗,以唐白一屆平民女子的身份,要掌握大皇子的行蹤,簡直難如登天。 等她費勁心思也夠不著時,自然會偃旗息鼓,不再折騰。 “都怪那個蔡為中?!碧K一怒道。 “不是蔡為中,也有可能是花濤,是張相國?!币蕴瓢椎膱剔謩艃?,只怕總有一天要耳聞:“再說,現在不過是初見端倪,等張相國與大皇子斗得水深火熱之時,她光是聽坊間的傳聞也能明白了?!?/br> “那咱們不管?”蘇一有些心疼阿竹跟著奔波辛苦。 “不管……”顧少鈞剛說完,頭就隱隱作痛起來,他以掌抵額,忍不住低哼一聲。 稍微忍耐一下,頭痛的癥狀過去,又好些了。 近半個月以來,時常這樣頭疼,劉太醫說,是快想起來的表現,讓他不要急,稍微忍耐一些便是。 “回府吧?!?/br> 兩個人騎馬回到侯府,顧少鈞進了書房,提筆在一個本子上寫下:“第十三天,送了燕窩過去,她收下,沒見到人……” 而那個本子,厚厚一沓,竟然已經寫掉了一大半。 唐白自然不知道顧少鈞在她門口頭疼發作的事情,她這幾天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 宣紙上彎彎繞繞,全是畫的爹爹平時的所作所為。 倘若蔡為中的話是真的,那在這個基礎上,大皇子能逼死爹娘,必然有不能見人的把柄。 可是她回想這些年,爹爹兩袖清風,正直清廉,財色不貪,美色不近,每一次升遷都是有立功表現的。 到底是什么把柄? 她頭都想破了,想不通。 阿竹進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