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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總管氣得半死。 不知道底細的人,只覺得蘇一出爾反爾,非大丈夫所為,不給侯爺、侯夫人和尤總管面子罷了。 有些覺得春娥漂亮的,更覺得蘇一是個大傻瓜。 知道底細的,譬如春娥,愈發覺得唐白主仆兩個,專門針對她來的。 哭得鼻子眼睛都是紅彤彤。 尤總管更是去侯爺夫人那里,老淚縱橫得心疼了一把女兒。 侯夫人將蘇一叫過去大罵了一頓,意思是說你不同意就早說,為何我跟你說的時候你說憑我們安排?此刻安排了又不同意。 蘇一一聲不吭。 顧少鈞做主,將蘇一狠狠打了十板子,屁股上鮮血淋漓,半個月不能動彈。 算是陪著阿竹坐了半個月的小月子。 “阿竹!阿竹你個賤蹄子!”春娥中間多次在院子門口叫罵,專門趁侯爺夫人不在家的時候。 有尤總管擔著,也沒人告狀管閑事。 唐白本就對她有氣,哪里能容忍她如此三番五次教唆,叫了她進屋,笑呵呵的給她一杯茶,茶里下了巴豆。 春娥回去拉了一個昏天暗地,那股子氣徹底容不下,成日里在院子門口轉悠,想找機會報復回去。 讓她發覺了藥渣子不對勁。 唐白不過是皮外傷,哪里要喝這么多藥? 她留了心,撿了幾樣出去問大夫,卻是補身子補氣血的藥。 春娥腦袋一下子靈光了,想起那日跌倒后阿竹虛弱的不成樣子。 猜了個七七八八,便拿了此事來要挾唐白。 “我出去隨口一說,阿竹肯定沒辦法見人了。要么你們兩個卷鋪蓋滾蛋,要么,你去跟世子爺說,教他娶我?!贝憾鸬靡庋笱?,挑著指甲揚著眉:“侯爺夫人本就屬意我的,他們那里沒問題?!?/br> 唐白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春娥自以為握著尚方寶劍的模樣:“你說,我要是真與你打起來,侯夫人是向著你呀,還是向著我呀!” 春娥一愣,半天沒有回答,她不知道唐白這樣問是什么意思。 “你爹呢,是侯府的老人了,體面和尊榮都是有的。我呢,不用說,世子爺對我怎么樣你也看見了?!碧瓢仔π?,有一種貓抓老鼠的調戲感:“我們不說侯夫人,只說他們兩個,你說,咱們若是打起來,他們父子之間,誰能獲勝?” 春娥這才聽出來唐白的言外之意,昂首挺胸說道:“自然侯爺是父,是長,向著我爹了?!?/br> “是了。侯爺向著你爹,世子爺向著我?!碧瓢纵p飄飄的:“可你爹向著誰呢?” 春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看了一眼唐白。 “你爹對侯府忠心耿耿,侯府對他也不錯。他只要還是侯府的大總管,你的婚事呢,就不會錯到哪里去?!碧瓢滓恢毙?,此刻春娥才覺得心里發毛:“也正是因為忠義,你覺得你爹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跟侯府的客人爭吵?” 自然是不能,若是能,只怕尤總管也坐不到今日的位置上。 春娥明白過來。宰相門房七品官。倘若她二人真的打起來,她的罪責是少不了,說不定還會連累爹爹,若是失了侯府的庇佑,她的婚事只怕更加不堪。 “你不怕你名聲臭了?”春娥找到依仗:“我就不信你真敢跟我打起來?!?/br> “試試看?”唐白忽而一陣風似的靠近她,快如疾風閃電般抽出匕首,割下她一縷頭發,上面還帶著一截紅頭繩,扔在她面前。 春娥從未想過這個嬌滴滴的小姐能有這樣的膽量和身手,剛才與她理論的勇氣霎時間全無,她嚇得半死,一摸耳畔特意留的小辮子已然短了一截,磕磕巴巴:“你……你……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不殺你?!碧瓢装淹嬷笆?,在她面前轉來轉去:“我只是想跟你打一架?!?/br> 打一架,然后打不贏不說,也許爹爹不等她說話,就將她趕出侯府。 春娥氣呼呼的。 “你靠近些,給你看樣東西?!碧瓢壮堕_盤扣,露出肩上那只閃著詭異光的蝎子,將春娥的頭壓得很近:“看清楚了嗎?” 春娥早已經“啊”一聲尖叫,嚇得跌坐在地上,指著唐白磕磕巴巴:“你……你……”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這是個有毒的女人。 顧少鈞從外面撂簾子進來:“有紅豆湯沒有?” 唐白忙將衣裳拉起來,顧少鈞也緊急避過頭去。 手忙腳亂扣完,唐白臉紅到極致:“你……你不是在上朝嗎?” “大皇子和張相國在朝堂上吵起來了,就提前退朝了?!鳖櫳兮x也很尷尬,只是方才那一瞥,看到一抹白嫩肌膚,最上面一抹靛藍色,是什么? 唐白澡沒洗干凈嗎?還是佩戴的飾物?或者是肚兜繩上的繡花? 齷齪,下流!顧少鈞狠狠提醒自己,瞥見春娥坐在地上,皺眉道:“你怎么在這里?還坐在地上?” 春娥早已經不知道說什么。 今日之事,早超出她的想象。 這個阿白姑娘,看著嬌滴滴古靈精怪,卻是個心狠手辣的貨色。 世子爺哪里都好,就是不知廉恥,什么時候跟阿白姑娘好到連脫衣服穿衣服都不避諱的程度了? 這兩件事對她沖擊太大,一下子消化不了,忙一溜煙爬起來告辭了。 春娥走了,兩個人更尷尬,顧少鈞也急忙退出去:“我……我去看看春娥……” 平時對這個搔首弄姿的丫鬟避之不及,可見今日真的是手忙腳亂。 唐白也忙道:“我腿受傷了,就不送你了?!?/br> 她的傷是皮外傷,早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都能使輕功了,哪里還不能走。 都是借口。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忙撇開臉,都紅的像煮透的蝦子。 如今阿竹來問,唐白自然只講了春娥的部分,隱去了顧少鈞的部分。 “小姐……其實你不該跟蘇一說的?!卑⒅襦溃骸按憾痣m跋扈,卻也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是個良配……” “一人做事一人當。誰做了誰當著!”唐白讓阿竹坐下:“我知道你心疼他??墒?,斷沒有傷害人的人,過得瀟灑幸福,被傷害的人,卻只能窩在角落,獨自舔舐傷口?!?/br> “若是人人如此,且覺得應當。那我爹當官這些年來,皇上治理天下這些年來,大欽朝那些律法,不是白白定了?他們努力維持的,就是這天下的公平正義。倘若自己都放棄了,別人又如何救你?” “我只是覺得蘇一不該……春娥也是可憐人?!焙枚硕说谋煌嘶榱?,一個姑娘家怎么抬得起頭來。 “阿竹,你心善我知道??墒切纳埔械拙€。他們再不好,能比你還慘?”唐白心疼這個傻丫頭。 阿竹不說話了。她破了身子,又懷了孩子,沒能保住,這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