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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穿了出來飛快的趕來她身邊,“顏侍郎可有哪里受傷?”他低頭要去扶起顏玉。 顏玉抱住聞人業抬頭慌道:“他中箭了……救他,快救他!” “中箭了?”薛譚慌忙蹲下身去查看,果然聞人業的背上中了兩箭,血流的非常多,“快,先帶王爺去茅屋!” 他的人快速沖過來,麻利的將聞人業背在了身上。 薛譚伸手去扶顏玉,輕聲問她:“顏侍郎還可以走嗎?” 顏玉渾身疼的發麻,抓著薛譚的手臂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小腿不知道被什么刮破血流了一腳,站都站不穩。 薛譚忙雙手扶住她,說了一句:“得罪了顏侍郎?!睆澭鼘⑺Я似饋?,薛譚這才發現她抖的厲害,以為她被嚇壞了,忙道:“顏侍郎別怕,已經無事了,江大人找好了安全的避難地,我帶你們過去?!?/br> 顏玉卻抓著他的手臂,忍不住哆嗦的道:“聞人王爺……會有事嗎?” 薛譚有些猶豫,最后道:“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應該……應該不會有事?!笨墒侵辛藘杉f這話都心虛。 顏玉腦子是僵的,比身子還僵,她忽然害怕起來,她才剛剛和聞人業相認,她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叫過他一句父親。 他一定不要有事…… 那光幕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已經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江秉臣找好的避難地,是在有些遠的一個山腳下的山莊里,薛譚他們將顏玉帶過去時天色已經黑透,顏玉也已經昏了過去。 早就有大夫候在這里,薛譚一將人抱進來就喊大夫過來。 那大夫慌慌忙忙進來看到顏玉和聞人業的傷勢抽了一口冷氣道:“這小姑娘只是些皮外傷,可是這位……只怕是……” “一定要將他救下來?!毖ψT打斷他道:“無論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他這條命?!?/br> 他低頭看了一眼昏在榻上的顏玉,轉頭出去叫了一個老婆子進來替她換衣檢查傷口。 顏玉受了一些皮外傷,和體力不支加上淋了雨,昏昏沉沉的睡到夜里發起了燒,大夫開了藥給她灌下后,她就開始一陣陣的發夢。 薛譚心神不寧的坐在榻邊看那老婆子給她擦汗降溫,聽著她口中一直含含糊糊的不斷說著什么,也聽不清。 他湊近一點才聽清,她含含糊糊的是在叫兩個名字,一個是江秉臣,一個是心愛。 她似乎很難受,不住不住的叫著。 薛譚便輕聲對她說:“江大人很快就會來了,你睡一覺起來江大人就來了?!?/br> 她在那榻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薛譚又沒有焦距,輕輕哽了一聲哭了。 薛譚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想伸手給她擦眼淚卻也不敢,只好讓婆子給她擦眼淚,柔聲道:“顏侍郎很難受嗎?哪里難受?我再找大夫過來給你瞧瞧?!?/br> 顏玉就在那榻上昏昏沉沉的哭著,埋在那錦被之中緊緊的抓著錦被哽聲道:“我想找心愛……我要心愛……心愛,什么時候會來接我回家?” 薛譚從未見過她如此,她一直都是神采飛揚,志在必得,她似乎就沒有失意的時候,可如今她趴在那里瘦瘦小小的一團哭的惹人心碎。 “他很快就會來了?!毖ψT伸手輕輕落在她顫抖的背上,拍了兩下,他不知道心愛是誰,可是那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痛苦的時候最想要依賴的人,“很快,等你病好了,他就來了?!?/br> 她就趴在那里哭著哭著又昏睡了過去。 薛譚打發了婆子去休息,拿過帕子親自為她冷敷。 那窗外的雨聲不止,她睡的漸漸安穩。 薛譚看著她有些走神,她是一個很難讓人不喜歡的人,不論是什么性別,她都令人憧憬折服,這樣好的人,該一世平安,無憂無愁。 顏玉一直一直在發夢。 她夢到江秉臣走了,夢到心愛消失在大雨里。 她夢到小時候偷偷溜進瑾哥兒和善姐兒的房中,王慧云抱著他們在睡午覺,手中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她們搖著扇子趕蚊蟲。 她小心翼翼的爬進去,看到那滿屋子花花綠綠的剪紙和草編的小玩意兒,那都是王慧云給她們做的,可真好看。 她趴在那桌子上,伸手摸了摸那只草編的小螞蚱,瞧瞧的把它塞進了衣服里,轉頭就跑。 她跑的快急了,像是生怕被人逮到,一口氣跑出回房中才松了一口氣,她將那只小螞蚱掏出來,它搖搖擺擺的讓她喜不自勝。 她將那小螞蚱帶去國子學,她給小結巴看,給她那一干小弟們看,說這是她母親親手編給她的。 有誰說不好看的,她就揍他。 大家都不稀罕,只有小結巴滿臉艷羨的對她說:“你、你、你母親對你,可真好?!?/br> 她竟然有些心虛,又有些開心,“那是!” 那夢境浮浮沉沉,她忽然又夢到一個男人坐在回廊下笨手笨腳的再編螞蚱,口中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 她走進了才看清,是聞人業。 他低著頭依樣畫葫蘆的學著,旁邊的侍從撓頭道:“王爺何必費這個功夫,找府上會編的婆子來編就是了?!?/br> “那不行?!甭勅藰I皺著眉,認真編著道:“我看府外那些小娃娃們都是娘親給編的,我的玉兒沒有娘親,但是我也不能讓她丟臉,別人有的,玉兒也得有?!?/br> 她站在那里有些發愣。 聞人業就抬起頭來看到了她,眉頭一展的對她笑著招手,“玉兒回來了,快來,看爹給你編的螞蚱?!?/br> 她慢慢的走過去,聞人業拉著她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拿著一只很丑的螞蚱給她看,問她好不好看。 “丑死了?!彼劬τ行┌l紅拿過那只螞蚱捧在手心里,她若是早點被早到,她的父親聞人業或許真的會做出這樣蠢的事情來。 聞人業抱歉的笑了笑,又問她在學堂中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她?若是有人欺負她就說,他去替她報仇。 她在聞人業的膝上,捂著眼睛輕輕的哭了起來。 有人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緊張的道:“玉兒怎么哭了?是哪里難受嗎?爹在,有爹在呢,爹去給你找大夫?!?/br> 她猛地的就從那夢境之中醒過來,驚魂失魄的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起身要離開的那人。 是誰? 他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青白,愁眉不展。 是聞人業。 她慌忙伸手一把拉住了聞人業的手,脫口叫道:“爹……別走,別走……” 聞人業整個人愣在了那里,他回頭看住顏玉,臉上的表情呆滯,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只是看著顏玉眼眶一紅,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半跪在榻前啞聲道:“爹不走,不走了?!?/br> 他那樣大的男人,一把年紀了,可硬是沒忍住在那榻前握著她的手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