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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過極刑,沒人會比我更明白死亡的痛苦。但是我很篤定,你不會殺我?!?/br> “起碼,今天你不會殺我?!?/br> 段玉裁松開手,嗤地一聲笑了,眼角卻濕了,“孟竹,你體會過在觸碰到云端之刻被人狠狠踹下去的感覺嗎?” “體會過?!?/br> “心痛嗎?” 孟斯筠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道。 “痛徹心扉?!?/br>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聲音帶著落寞,后又對著孟斯筠冷笑,語氣里不帶一絲情誼,“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怎么處置那個罪魁禍首?” 孟斯筠啞然。按照段玉裁的心狠程度,估計她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她苦笑道,“你想聽什么答案?” 段玉裁往后退了幾步,從口袋里掏了只煙出來,點上。放在唇間重重地吸了一口,眉間緊蹙,似是在思索。 此刻,空間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孟斯筠垂下眼簾,安靜地等待判決。 一支煙的時間,似乎是讓段玉裁冷靜了許多,他熄了煙,走到孟斯筠近前,說道,“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你且放心?!?/br> 孟斯筠呼吸一輕,心頭大石一落,但還是問了句,“為何?” “就算沒你,顧笙鳴那家伙也能想出別的法子。而且,需要你,也沒人能替代你,”段玉裁無奈道,“我母親還很喜歡你,這讓我怎么對你動手?!?/br> “今日這事,你雖不用付全責,可還是要承擔部分的?!?/br> “如何?” “便罰你每月畫一幅國畫,并且零片酬拍攝?!?/br> 孟斯筠扶額,只得答應,畢竟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快換禮服,我在外面等你?!倍斡癫萌酉逻@一句,就往門外走。 孟斯筠取下頭紗,換好深藍色抹胸連衣裙為底,外套銀光閃閃、仿若星光粲然的紗裙,戴上天鵝鑲鉆墜鏈和耳鉆,從準備間走了出來。 段玉裁將孟斯筠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看來這件禮服更適合你?!?/br> 孟斯筠尷尬地把頭發捋到耳后,干笑幾聲,沒有答話。 婚宴場上,段玉裁和孟斯筠一桌一桌的敬酒,幸好化了仿妝的孟斯筠與梅疑雪有六七分的相似,而婚宴場的燈光也不明亮。 所以也沒有人懷疑新娘的身份。 酒過幾巡,佳肴已光,宴會終于結束。 賓客和所有媒體全都走光了。孟斯筠松了一口氣,正想偷偷地從后門離開,卻被段母拽住。 “疑雪,怎么沒不跟我們一起走啊?!倍文覆蝗莘终f地笑著把孟斯筠一路拉拽在樓下。孟斯筠苦著臉,一路上推拒無果,就這樣被拉到了車門前。 孟斯筠急忙止住段母推開車門的那只手,神色慌亂,“伯母,你明明知道我……?!?/br> 段母連忙捂住孟斯筠的嘴,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她眼色突地變得認真,在孟斯筠耳邊輕輕說道,“媒體走去大半,狗仔可就不一定。萬一被狗仔發現,新娘和新郎婚禮后就分道揚鑣,也不知道明天新聞會怎么報道。所以,也就只能委屈你了?!?/br> 孟斯筠蹙眉,她初來這個世界,不懂這些,也不知道狗仔這種東西,如果真如段伯母所說,倒還真是沒有任何退路。 她沉下心思,分析利弊,最后還是捱著頭皮,坐了進去。 段母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狡黠一笑,然后坐到了后面那輛車去了。 孟斯筠一坐下,耳里就傳來了段玉裁戲謔的輕笑聲,他不緊不慢地道,“看來,孟小姐也入了他人之甕?!?/br> “甚是后悔?!泵纤贵蘅嘈χ鴵u了搖頭,心里頭五味雜陳。 段玉裁收起笑容,突然地欺身而下,一雙如藍瑪瑙的眼睛就這樣極為專注地盯著孟斯筠看,看得她呼吸一窒,他語氣冰冷,似是警告,“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疑雪的事?!?/br> 孟斯筠好歹也是跟皇帝處過的人,她淺笑著,“自然?!?/br> 這時,駕駛座那邊的車門一開,只見羅秋姍姍來遲,看到兩人的姿態,嘿嘿一笑,“段總,我是不是回來的時間不對?你們繼續,就當我是個盲人,我什么都看不見?!?/br> 段玉裁坐了回去,也不打算解釋剛剛的狀況,“羅秋,有事要你做。去查一下今天晚上六點以后的H市所有的航班信息?!?/br> “段總啊,今天你這新婚之夜都不給我放個假啊?!绷_秋哭喪著臉,不滿道,一邊說著,一邊踩油門開始開車。 說完這句話,羅秋意識到不對,“這是發生了什么情況?” “……疑雪逃婚了?!倍斡癫寐曇粢怀?,有些落寞地說出這句,似是嘆息。 “什么?!那你身邊這位是?!” “孟斯筠?!?/br> 孟斯筠見羅秋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似乎想要看出破綻。 孟斯筠尷尬地笑著沖羅秋揮手,“好久不見?!?/br> 羅秋臉上的表情變化格外精彩,從疑惑、吃驚、最后是不屑。 他嗤笑一聲,笑得古怪,“孟斯筠,我也真是小看了你。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脫胎換骨,放下過去,沒想到為了嫁給我們段總,使出這么齷齪的招數……” 孟斯筠一聽,笑容僵在那里,段玉裁聽后皺了眉頭,輕咳一聲,打斷了羅秋接下來的話,“你太失禮了?!?/br> 羅秋委屈道,“段總,我也是看不過去嘛,你看她使出的什么爛招,貍貓換太子啊,這要我怎么忍得住脾氣嘛……” “我看她勸梅小姐嫁給你那時就沒安好心,沒想到,失憶后竟然聰明了這么多……竟然還讓段總這樣偏袒你……” 孟斯筠聽著這些話,深吸一口氣,微笑,揶揄道,“對,你說的都沒錯,可惜我這一片癡心,注定要錯付?!?/br> 段玉裁聽完孟斯筠的話輕笑出聲,“孟小姐,我怎么覺得你這句倒像是反諷?” 孟斯筠回以一笑,不做辯駁。 一旁的羅秋一臉懵逼,嘴巴張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心里產生一種很是詭異的想法,但又馬上打消,他只得轉開話題,“那個,段總啊,是不是可以執行那個計劃了?” “執行吧?!?/br> 之后的路上,車里保持著緘默。 終于到了段家。孟斯筠一開車門,就看到段父先行上樓,只留下段母在那一臉慈祥地望著自己,她總覺得那個眼神怎么看怎么詭異。 她沖著段母一笑,“伯母,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怎么可能,那些狗仔還在啊,不幸你看那邊?!倍文笓u搖頭,順手指向沒有光線的一隅。 孟斯筠定睛一看,好像真的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存在,背后突起冷汗。 “他們一直在跟車” “是啊,估計是他們發現你上婚車并不情愿,察覺到了八卦的氣息,所以就跟車了。這么看他們起碼待到半夜。所以你起碼得明天走。所謂演戲演全套,就委屈一下斯筠你嘍……” 段母開始語重心長地給孟斯筠分析起離開的種種弊端。 孟斯筠聽完一陣頭疼,真是一環扣一環,她雖不明白狗仔的含義,卻大概從段伯母那里了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