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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唱得滄桑,直擊心靈。一曲結束,她摸了身上并沒有零錢,對他笑了一下就準備離開,但他回饋的那個微笑卻如同寒冬的暖陽,她冰封的心有所松動。 地上的琴盒里,放著一份報紙,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路過的人留下的,朝上的那一面剛好是今天的娛樂新聞。她看到頭版第二條的標題:遲然已于半月前蘇醒,目前精神狀態良好。 她瞬間如墜冰窖,才松動的心,一下碎成千萬片。 那個冰窖深不見底,她一直落下去,直直地墜下去…… 暮色蒼茫,她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林喬打來電話的時候,她才抬起眼看了四周,全是自己不熟悉的建筑,究竟身處何處她也不知道。 這世界如此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從前她以為,背棄了世界,至少還有他的臂彎,如今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想起蔣碧微對她做的種種,為了他,她咬碎牙根也忍痛吞下??伤齾s淪為了這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林喬的怒吼聲遙遠的傳來,他讓她待在原地,她也走得累了,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不知道何時起程,不知道何時是歸途。 這才十一月的天,卻寒冷刺骨,天上飄飄然落下雪來,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真早……她蹲在地上,將自己蜷成一團。 她被一把拉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蹲了有多久,腿腳已經麻木地不能移動。 林喬怒目而視,卻溫柔地幫她撣去頭發和衣服上的雪,他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沒有紙巾,便拿自己的袖口幫她將臉上的淚抹干凈,然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我一直覺得你夠聰明,沒想到你蠢得可以!” 被林喬塞進車里,暖氣開得足,她的手指漸漸有了知覺。她被冰封的心,漸漸有了知覺,太痛了,痛得她止不住地流淚。 后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一刻急轉直下的吧…… 匯入車海的車子如同一葉舟,隨浪起隨浪落,沉舟側畔,身不由己。 林喬的車速漸漸慢下來,他并入右側一道,緩慢開至路邊停下。 “嫁給我吧,忘記所有的痛苦,讓我給你一個家?!彼穆曇糨p柔地仿若夢囈。她以為他會發火,她以為他會吼她,但她沒想到他要娶她。 他曾說過,求婚多么繁瑣,直接掠去民政局登記就行,姑娘們上趕子要嫁他,不怕她們臨陣脫逃。 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對她說出的這番話時卻如此卑微。 她不懂。 她不懂他是不是憐憫。 她不懂他是不是將就。 她不懂他的愛是不是也如同她一樣,再也不會回來。 中間發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早已忘了他當初的那個秘密,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淚如泉涌,如同心都被人剝了去。 見她的淚更洶涌,他自言自語一般,“我一直都愛你,這就是原因?!?/br> 車內暖氣絲絲地噴薄在他們臉上,他苦笑,身子那么熱,心卻那么冷。 他一直都愛她,一直一直都愛她,早到他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蛟S是十六歲那年暑假,她穿著白色的衣裙在夕陽下等他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是十二歲那一年春節,她扎著馬尾辮捧著一大盤餃子出現在他家門口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更早,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他高三,她高一。 因為時常一起上下學,兄弟們鬧起來起哄,他擺手說:“你們懂什么!” “吁~” 大家齊聲吁他。 是啊,你們懂什么,就連我自己也不懂,你們怎么會懂。 還是如往常一樣的夜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他下了晚自習在她們年級部的那幢樓前等她,她和同學一一揮手告別,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 神秘又狡黠的樣子他到今天都記得。 她眨眨眼睛,撇嘴一笑,他就知道她肯定要使壞了。 “想不想要禮物?” 他沒理她,騎著車就往前走。 她緊追不舍,“喂,林喬!” 他去清華的自主招生沒有緊張過,他第一次登上全國的跆拳道大賽沒有緊張過,卻在這樣溫馨的夜晚第一感覺到緊張,他聽著自己心跳的撲通聲敲擊著耳膜,他在期待什么呢? “你等等我??!” 他一個剎車,長腿往地上一撐。她終于追上來,氣喘吁吁的樣子真可愛。 “喏,這個給你!” 那是一個艾綠色的信封,他記得那時的心跳,他記得那時難以言喻的喜悅。他第一次沒有和她嘻嘻哈哈。 他第一次覺得收到禮物是這樣的幸福。 他接過那一封信,自始至終一言不發,聽著她嘰嘰喳喳說起班里的趣事。 他回去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怕弄壞了。 字跡不是她的,他往后看都沒看,直接丟了。 后來才知道那封信是她們年級的?;▽懙?,自此以后只要是她經手送來的情書,他都同意。 那么一段幼稚的時光,深藏在他的心底,如今卻被空調的暖風吹散了灰塵,輕易地涌回記憶之海。 大學四年,他也交過幾個女朋友,寢室的兄弟很快便拿準了他的喜好,那些女孩子都是同一類型的,全都像他手機屏保上的姑娘…… 他陷在回憶里,沒想到她會回答。 “就當是死別,從今往后,再也念想?!?/br>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他康復了,他出院了。 他還是那么有影響力,雖然平時的蹤訊全被他隱去,但結婚這樣的頭等大事,媒體怎么可能會放過,全網報道了這一盛事,她避無可避。 他要結婚了,半年以后。 新娘不是她。 他的經紀公司并沒有站出來,說是或者不是,任憑網絡熱熱鬧鬧的喧騰。 她將那張占滿整個網頁的巨幅照片看了又看,以后或許連他的動態也無從知曉。 或許是從前的照片,但這張上面他明明比之前胖了些,他的身側也沒有旁人,他還戴著那對袖扣,他的眉宇間的川字,她想伸手幫他撫平……隔著電腦屏幕的臉,冰冷的觸感令她回腸百轉。 她不甘心,留有一線希望發了短信于他。 她等了又等,等不到他的回音。 等到她心灰意冷,等到她答應了林喬的求婚。 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那一天她試完婚紗出來,林喬先行試完就趕回研究所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她沒有開車,沒有帶傘,只能站在屋檐下避雨。 手機響了,提示音是短信。 屏幕上靜靜躺著四個字:一別兩寬。 他終究還是回復了,她以為再也等不到他的消息,她甚至安慰自己,是訊息消失在電磁波的煙海里,是他那只專屬于她的手機丟了……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