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7
趕回了住處,喝了點水壓驚……” 羅敷興致勃然,撐著下巴道:“然后呢?” 徐步陽恨不得拍個醒木:“不料天干物燥,他喝多了涼水,腹內雷鳴大作,唯有去那五谷輪回之所三省其身,方能參悟人生真諦。他正自得其樂,忽然腳前的地磚塌了一塊,憑空多出個兇神惡煞的黑衣人,一刀向他刺來!” 他平時就是這德性,羅敷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有意說得模糊還是喜歡說書,散心這個借口她壓根不信。趙王的接風宴規格不同尋常,他還能因為散步缺席? “說時遲那時快,醫師急中生智,指著他裝作認出他的模樣。那黑衣人果然心神大亂,一手捂住醫師的嘴,一手將匕首刺入他的胸腔,可惜因為晃了神,并未當場取了醫師的性命,反倒讓對方看清了他是怎么逃走的?!?/br> 羅敷懶得搭話,從鼻子里“嗯”了一下表示疑問。 徐步陽深吸口氣,胸前的劇痛讓他無暇指責小丫頭不懂事,顫顫巍巍地朝她使眼色: “師妹,快點端藥,臟器受傷不便抬手?!?/br> 那他剛才是怎么抬的?羅敷搖搖頭,叫人拿來藥碗,聞了聞湯藥的氣味,放在了床頭涼著。 “兩個問題,你昨天一天都干什么去了?你看清他的長相了么?” 徐步陽轉了轉眼珠子,“就知道你會問……本來大早上散著心,結果被你情郎的手下綁走了。你們晚上不是大家一起吃飯嘛,咱正在幾里外的破屋子里幫著審犯人,估計就是他們的同伙要給咱點顏色瞧瞧。至于那要殺咱的刺客,面巾蒙得有些低了,右眼底下有個疤,真不認識他??!” “那你說要見我,還有遺言要說?” 他為難了一陣,不確定地道:“其實吧,審犯人的時候聽到了幾個消息,被這么一刺,倒刺清醒了。 我不認識他,可是師妹你說不定認識呢,這會兒要是河鼓衛抓到了人,一切就都好辦了?!?/br> “所以你急急忙忙要來玉翹閣,只是我可能認識他?”羅敷陰沉地抬眼,“然后我這比較安全?我還會點醫術正巧可以照顧你?” 徐步陽尷尬地嘿嘿道:“遺言就是,師妹你得小心太醫院那位資歷比你深得多的右院判?!?/br> 羅敷感到事情極為離奇,連數月不見的司嚴都能扯上關系,實在僅憑一人之力無法看透。 “你知道司院判?” 徐步陽正要說話,梁上翻下一個影子,赭衣束發,正是令老夫人身邊的那個女護衛辛癸。 他本來乖乖閉了嘴,卻在女護衛告知刺客已經緝拿歸案之后怒發沖冠:“把他給咱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羅敷涼涼地提醒一句:“肯定要活的,你別想了?!?/br> 他心如死灰地合上了眼。 * 刺客伏在地上,不省人事。王府中閑置的空屋子有不少,此時三個河鼓衛抬來一個裝著鎖鏈的大盆,準備趁人沒醒先把刑給上了。 羅敷招招手,擔架上的徐步陽哼哼道:“就是他,咱一雙眼可尖著呢,絕不會看錯?!?/br> 一名侍衛說了來龍去脈,凌展軒的暗衛順著那塊松動的地磚摸下去,發現有條通往西院側門的地道,正準備回去復命時,卻發現本該逃之夭夭的刺客暈倒在出口處。 徐步陽好奇道:“咱也沒往他身上扔什么粉啊藥啊的,上個廁所誰想到會出這種事?!?/br> 羅敷白了他一眼,鄙夷地說:“應該是殺手組織想斷了他后路,以免失敗被追查吧?!?/br> 犯人去了面巾,雙目緊閉,蒼白的面容十分平靜,若不是有絲微弱的呼吸,都教人以為他魂歸西天了。 羅敷不動聲色地看著,不禁近前兩步細細打量——他的頭發梳得很整齊,整齊得都不像是一個藏身暗夜的殺手,五官生的可謂文弱,少了殺手該有的乖戾陰狠之氣。約莫才二十出頭,是個相當年輕的刺客。 她對負責刑訊的河鼓衛道:“我想看看他身體狀況,萬一審沒了不太好?!?/br> 河鼓衛向來對她尊敬有加:“大人放心,王府里的良醫正說他大概是中了毒,某等有分寸,會留個活口?!?/br> 她點點頭,袖手旁觀他們的差事。 河鼓衛們將一根從中間剖開的長長竹子架在桌上,下斜的一端對著盆,另一頭高高翹起。房梁上吊著一個極大的牛皮水囊,里頭裝滿了剛打來的井水,竹子高出的一頭插在水囊里,涓涓細流順著淺色的竹管往下淌著。 犯人被鐵鏈綁成跪在盆里的姿勢,頭無力地垂下,細線似的水從他的后腦勺滴滴答答落在盆里,沒有明晃晃的刀劍,也沒有紅彤彤的烙鐵。 侍衛向羅敷請示過,便坐在桌旁優哉游哉地嗑瓜子了。 羅敷沒見過傳聞中酷吏的手段,圍著竹子走了好幾圈,徐步陽閉目養神,老神在在地道: “你們年輕人要學的還多了去。小師妹不知道,就這法子最省財力物力,死在這手段上的魂怕都能占滿一個牢了?!?/br> 她用手指沾了下竹子里的清水,早春的天氣不熱,水還是挺涼。 人身上漸漸失了熱度,會陷入昏迷,如果不能及時保暖,丟了命也不是難事。長時間浸在水里,肢體麻木無力,頭部是最重要的部位,從它開始降溫,事半功倍。 “秦夫人不妨用過晚膳再過來,我們還有一會兒,讓徐先生在這里等著也行?!?/br> 羅敷想了想,過一兩個時辰也差不多了,她與其在這里干等,不如回去把切好的花善善后……忽然思及令家人,問徐步陽: “你昨天看到令老夫人她們了么?席上刺客一來,她們就不見了?!?/br> 一個河鼓衛斯文地吐掉瓜子殼,道:“辛癸帶著她們去指認幾個審雨堂的人,秦夫人不用擔心她們二人?!?/br> 昨夜事發突然,王府被審雨堂弄得人心惶惶,趙王更是嚇軟了腿窩在房里不敢出門。王放手筆開得這么大,想必之前每一步要做什么都策劃得好好的,他能讓她好端端地坐在方瓊旁邊看戲,就能讓令家人憑空消失。 也許渝州衛并沒能將所有刺客一網打盡?羅敷覺得自己曾經想的太簡單,需要靜下來獨自思考一番。 剛要推門出去,徐步陽忽然哎喲叫道:“他動了!動了!” 弄得和沒見過病人睜眼似的,羅敷停住腳步,只見河鼓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被五花大綁的刺客前面,揚手就是猛烈一擊。 鎖鏈嘩啦啦地摩擦著盆底,刺客悶哼一聲,面無血色地抬起頭,目光卻未落在抽出長刀的河鼓衛身上。 羅敷盯著他,慢慢地道:“你認識我?!?/br> 刺客的眼神很冷,又像是憤恨,她在腦海里過了幾遭,壓根找不出這一年惹了誰。 她轉頭認真地問徐步陽:“你讓我小心右院判,這人和他什么關系?” 徐步陽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