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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撐起的錦被里爬出衣服亂糟糟的小人,想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要先訓不聽話的孩子了。 小女郎在被子里待了很久,吸了一大口氣,頂著一頭亂發道: “哥哥餓了吧!來吃桂花糕好不好?” 羅敷才知這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位小長公主?,F在的孩子都這么淘氣么,還是被他給慣成這樣的?他明明在談嚴肅的要事,就這么把孩子直接埋在被子里眼不見心為凈?不過這孩子耐性算好的,生的也天真爛漫。 小公主蹭到他懷里,東倒西歪地叫喚著:“阿公阿公,哥哥生氣啦!” 劉太宰嘆氣道:“陛下,老臣把小公主帶回流玉宮了?!?/br> 王放剛要答應,卻心中一動,道:“云云怎么知道哥哥沒有用早膳?” 初靄奇怪地看著他,脆生生道:“我猜的呀?!?/br> 她繼續道:“哥哥一般不都是下了朝在這里用的么?阿公說哥哥著涼了,云云就偷偷跑來看哥哥,希音嬤嬤不知道,哥哥不要罰她?!?/br> 初靄仰起脖子掃了羅敷一眼,“阿姊你不要笑啦?!?/br> 王放牽著孩子的小手搖了搖,也看向她。羅敷笑起來的時候眸子越發晶亮,像是初夏的陽光,唇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好看。 他往里靠了靠,道:“秦夫人的西涼血統很明顯?!?/br> 羅敷不知他怎么又扯到這個問題上來了,想起昨晚,不好問的太急切,只按捺著不寧的心神道: “陛下怎么看出來的?我長相并非很特殊?!?/br> 初靄打斷了她的話,一下子叫道:“??!是這個褐色眼睛的阿姊!上次我差點摔跤,是阿姊把我扶起來的!” 羅敷搜腸刮肚,她發自內心地排斥所有時間地點不明的句子,以及句子里出現的所有臉部模糊的人物。她什么時候見過洛陽的長公主? 初靄道:“上次??!阿姊不記得了?我還跟阿姊說不要摸我呢……” 羅敷努力地想。 “哥哥帶我去到城外找容叔叔,我拿了阿姊的花籃,哥哥叫我還給你了?!?/br> 羅敷靈光一現,脫口道:“那天在平莎渡!” 初靄道:“對對對!哥哥還送你一個手帕?!彼鹜醴诺淖笫?,“就是這個呀,阿姊還帶著?” 羅敷暈暈乎乎道:“是啊……” “阿姊都不記得云云了……可是云云一開始看到阿姊就覺得很熟悉??!” 羅敷與孩子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王放慢悠悠道:“這個阿姊眼神不大好?!?/br> ……十九郎?戴著半張面具、用手帕在籃子把手上繞了一圈、往她房里搬花罩的人,是他?十九郎?! 羅敷一臉茫然地望著榻上的人。王放服了藥丸好了很多,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道: “秦夫人方才說朕認識你不到兩天?” “我……” 花罩……莫辭居!他那個時候站在雅間的門外,看了她半天笑話! “秦夫人四月下旬入的洛陽,朕有幸在方氏酒樓一睹醫師風采……那時秦夫人雅興正濃,朕看著唏噓不已,便讓宣澤把東西低價售賣給醫師?!?/br> 羅敷咬著唇,白皙的臉如火燒一般,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王放撫著初靄的發旋,道:“秦夫人這般形容,倒好似朕欺負你了?!?/br> 羅敷低著頭,感到連耳朵都在發燙。 她用手理著額發,說道: “陛下縱然在四個月前已經認識下官,但僅僅是兩面之緣,下官沒有顯露任何在醫術上的能力。太醫院人才濟濟,比我見多識廣的大有人在,況且下官……” “在來京之前方將軍難道不曾與秦夫人說,惠民藥局夫人便是半個太醫院的人?” 王放在初靄肩上一推,孩子嗞溜一下跳到地上,只穿著襪子奔向劉太宰。榻上放著裝桂花糕的食盒,他讓羅敷把盒子放到架子上,道: “像秦夫人這樣保守的人不多見?!?/br> 初靄道:“阿姊到宮里來陪我玩吧!哥哥我晚上再來看你,你要好好睡覺呀!” 羅敷對孩子笑了下,轉頭道:“陛下是說我不求上進,得過且過?我確實是這樣的人?!?/br> 王放道:“秦夫人若是這類人,那為何要來京城?須知有意給自己找點事做,便不是不求上進。 “秦夫人只是不喜受約束而已?!?/br> 羅敷愣住,又道:“是,我不想受宮中嚴苛的規則束縛,覺得還是藥局更適合我一些?!?/br> “那就與能力高低無關了?!?/br> “陛下怎么能這么理解?” 王放停了停,道:“秦夫人,朕本可以直接下旨召你頂替袁行?!?/br> 羅敷語塞,她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他說了這么多已是非常給她面子了。 王放不緊不慢道:“秦夫人現在意下如何?朕可以答應明洲承諾你的條件?!?/br> 羅敷被他的目光壓在凳子上動彈不得,組織語言道:“下官就不問陛下為何非我不可了,陛下可否告知從哪里看出我家中有西涼人?” 昨夜被他抓住手詢問,她心里大為震驚。羅敷對于自己的身世沒有什么特別忌諱的地方,但若是讓他全部知曉,總覺得不對頭。一個匈奴宗室在洛陽當官侍奉內朝,要是當成了,不是她居心不良,就是對方另有所圖。 可是她身上也沒有可以榨取的額外利益,除了讓他身體健康。 王放拉住肩上滑落的里衣,雪白的絲綢半掩著一截精致鎖骨,頗有些弱不勝衣的情態,語氣也是閑閑的: “阿姊那時站在墻角,沒發現異樣么?” 見羅敷不語,他道:“油燈里的藥物功效很大,你周圍的那一排賓客共倒了三十二個,怎么你們三個安然無恙?” 他竟連人數也數了一遍……羅敷面上平靜,說道: “我身上帶著那種藥粉的解藥?!?/br> 王放支頤道:“哪種藥粉?若是朕恰好熟悉的那一種,正是西涼國的特產,不是么?” 她臉色白了白,道:“油燈里放的是兩種藥物,一種是使人暫時昏厥的,一種是促發其他藥物藥效的。 下官無意瞞著陛下,我只是戴了抑制后者的香囊?!彼龔难g取下一個小巧的繡囊,放在他手里。 王放并不拆看,道:“阿姊須知,迦葉散極不易得到,為了壓制它,朕也找人配過藥方,可都不如秦夫人這個香囊來的有用?!?/br> 極不易得到的意思就是不流通于民間,王放再怎么熟悉它,也熟不過羅敷。她記事很早,后來師父也和她說過,她母親真雅就是死于迦葉散引發的另一種毒.藥。那時羅敷處在敏感的年齡,師父給了她解藥的配方,她就做了好幾個備用,貪生怕死的很。舅母逝世后,她懷念師父,來南齊時便挑了一個一直戴在身上。 羅敷道:“陛下是想說,由于迦葉散只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