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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卻沒有提皇后,已經是在暗示李罡,皇后的情形恐怕不妙。 都是跟隨夏侯昭多年的人,李罡也知道自家的公主殿下對父母的深情,不由得為她嘆惋。 嚴瑜和李罡身負墨雪衛的重責,簡單交談兩句,便開始商議后續的事情。天樞宮和城中自有虎賁軍與神策軍清理,墨雪衛不過從旁協助。 但他們還有一件棘手的事,之前為了盡快趕回帝京,同時又是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們干脆將參加飛霜大會的那些公子都丟在了飛霜野,只派幾十個侍衛加以監視,不讓他們隨意走動。 如今天樞宮的事情已經了結,應當將這些人都召回帝京。只是這樣的命令最好由夏侯昭頒發,他二人卻沒有這個權利。 “殿下現在想必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崩铑笓u頭道。 嚴瑜沉吟片刻,終于想出了一個法子,“也未必就需要公主出面,不如高典監派人去一趟飛霜野。他是圣上身邊的大監,自然能讓那些人信服?!?/br> 李罡想想,也只有這樣辦了。 只是他兩人除了程俊之外,甚少和其他內侍來往。程俊雖然跟著夏侯昭進了城,卻沒有入宮,而是被派到了陳睿府上——夏侯昭擔心裴姑和阮儀彤受驚,特意讓他去守護陳府。 程俊不在,兩人也不知該找誰去通傳這件事。 李罡道:“算了,干脆隨便找個小內侍幫我們通稟一聲,親自去高典監說吧?!?/br>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穿著低等服侍的小內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就他了!” 李罡念了一聲,正想要迎上去,卻見這個小內侍正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和嚴瑜道:“難道是殿下派來找我們的?” 嚴瑜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兩人看著那小內侍氣喘吁吁的跑到面前,喘了口氣兒,方道:“圣上有令傳召墨雪衛嚴瑜將軍覲見?!?/br> “圣上傳召?”李罡疑惑地問。 小內侍點了點頭,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并且催促道:“嚴將軍速速隨我來吧,莫讓圣上久等?!?/br> 嚴李兩人相顧愕然。 圣命在上,嚴瑜不敢耽擱。他朝著李罡使了一個眼色,便匆匆跟著小內侍向朝陽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之上,他都在思索圣上會為了什么事情召見自己。小內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典監大人派自己來的。 嚴瑜聽到高承禮的名號,更加覺得事情緊迫,邁開步子加速向前。 他是武將,原本就比來傳召的小內侍身體強健,這一發力,便將小內侍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等走到朝陽宮前,他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殿門之前夏侯昭。 他的心中一沉,她哭了。 雖然還隔著幾丈遠的距離,但他看得很清楚,夏侯昭的雙眼通紅,顯然剛才流了許多眼淚。 他甚至還能看得出,夏侯昭仔細擦過了眼睛,只是倉促間又怎能蓋得住痕跡呢。 走得越近,嚴瑜的心中越是痛楚。那雙望向自己的眼中,滿是悲傷。 可是當他走到殿門之前的時候,夏侯昭的聲音卻與平時幾無不同。若非那聲音中夾雜著幾絲顫抖,嚴瑜幾乎都懷疑方才自己看到的只是幻影。 她說:“你來了?!?/br> 第144章 祝福 夏侯昭沒有向嚴瑜多說什么,她朝著高承禮點了點頭, 便推開大殿的門, 走了進去。 嚴瑜猶豫了一下, 只聽一旁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他轉頭看去, 卻是高承禮微微頷首。他雖然不解其意,也能感到其中的善意。 懷著忐忑的心情, 嚴瑜邁進了朝陽宮。 朝陽宮內,剛才說了一長串話的皇后又閉上雙眼,似是陷入了沉睡。 圣上坐在她的身邊,低頭凝視著她的臉龐。聽到夏侯昭和嚴瑜進來的聲音,他抬起了頭。 “父皇, 嚴瑜來了?!毕暮钫演p聲道。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似乎全無聲息。夏侯昭不用自主地將目光移向了父親, 想要從他那里尋找一點支持。 圣上輕輕彎下了腰, 在皇后的耳邊道:“他們來了?!?/br> 皇后發出一聲沉沉的低吟,睜開的雙眼。夏侯昭這才感到自己的心又落回了原處。 “我竟然睡著了?!被屎髱е敢獬ド闲α诵?。 圣上道:“沒事,你只是有些累了?!彼冀K不想承認自己的妻子馬上就要離開人世了。 對于圣上的執念,皇后不置可否。她微微側轉了頭, 望向站在中間的女兒和她身后的嚴瑜。 “嚴瑜, 你過來?!被屎蟮穆曇艉軠睾? 就像十幾年前, 嚴瑜第一次見到的她一樣。 那時候嚴瑜并不知曉她的身份,只覺得這個婦人十分的親切。和她一起來的小姑娘笑得很甜,一點也不懼生。 一轉眼, 這個小女孩已經長成了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昔日風華正茂的年輕婦人卻躺在床上靜等著生命最后一刻的到來。 他不敢多看,視線下垂,一步一步走上去,單膝在皇后的塌前跪下。 “末將參見圣上,皇后?!?/br> 圣上沒有答話,依舊是皇后道:“好,是個好孩子?!?/br> 塌上傳來“噏噏嗦嗦”的聲音,嚴瑜不敢抬頭,只聽圣上柔聲問道:“是這個嗎?” “正是?!被屎蟮?。 “你抬起頭來吧?!痹谑ド系奶崾鞠?,嚴瑜抬起了頭,只見圣上的手中拿著一卷絲帛,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副畫像。只是不知收藏了多久,帛面已經微微泛黃。 “你姨母每次見到這畫像都要難過許久,所以它一直放在我這里?!被屎筝p聲講述著畫像的來由。 隨著她的聲音,圣上緩緩展開了畫卷。 畫像上是一個頗為美貌的青年女子,她身上穿著錦緞做成的舞衣,長長的飄帶,像霞霧一樣環繞在她的手臂和腰肢之間。 她正在合著樂曲起舞,足尖輕點在一面鼓上。 嚴瑜曾在新年的群臣大宴上見過這樣的舞蹈,據說只有教坊司中身形最輕巧,舞姿最動人的舞伎才能演這“鼓上舞”。 李罟曾經艷羨地對他說,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