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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與我軍交戰,一方面急攻行宮?!?/br> 廣平王夏侯邡是太/祖幼子一系的后裔,雖然爵位高貴,其實和圣上的血緣關系已經有些遠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更受寵信。在高宗時,夏侯邡就做到了征東大將軍,等到圣上即位,他被拔擢為太尉。 不過夏侯邡這個太尉當得十分悠閑,大燕朝堂上的軍事決策大多出自沈明,或掌管了國內主要兵力的八部大夫們,夏侯邡不過隨聲附和而已,時人戲稱“沈家太尉”。 但此時聽他細細將情勢分析而來,卻十分有條理。 “白道城為軍事要塞,城內并無平民。城中士卒飲水靠的是一條從白道川流出的河水,就是庫莫奚人下毒的那條河。全城只有行宮內有水井,皇后和公主身邊大約有幾百人,如果調配得當,應該能夠撐到兩日。只是我們現在沒有攻城的器械,如果靠著強攻,恐怕花費的時間不會少?!?/br> 圣上早已知道情況危急,聽到此處內心更是沉重,沉吟了下,問道:“劉正坤人呢?” 陳睿上前一步道:“末將剛剛去北軍的營地里,發現他已經不見了?!?/br> 卻霜節上皇后與公主遇刺,是大燕建立幾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事后追責。身為白道城守將的劉正坤必定難逃嚴懲。如今看來,他是自己逃了。 營落內諸將都屏息凝聲,外面交戰的聲音就愈發明顯了。眼下攻城的是阿莫林手下的羽林軍,苦于沒有云梯等攻城器械,只能強攻。 雖說目前的形勢是羽林軍攻不下城門,庫莫奚也打不下行宮。但皇后和公主身邊一個得力的將領都沒有,這讓圣上如何放心。 “報——”帳外傳來一聲急報,卻見一名羽林軍的校尉沖到帳前,從懷中掏出一方白絹,交給了守在門口的高承禮,道:“城上有人飛箭傳書?!?/br> 高承禮不敢擅專,將白絹呈到了御前,交給圣上。白絹的邊角已被打濕,幸好字跡尚能看清。白絹的右下角鈐著一方小印,正是“婉兮清揚”四個字,圣上認得這是皇后隨身所帶的小印。 他緊緊攥著那方白絹不發一言,余下眾人更不敢出聲。過了片刻,才聽他下令:“丘敦儒挪?!?/br> 一個身著兩襠鎧的壯漢聞聲出列,單膝跪地,道:“末將在!” 圣上朗聲道:“命你帶領本部將士,搜索白道川,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拿下?!?/br> 丘敦儒挪領命而去,圣上又接連給其余八部大人的派下了任務,或伐木制作攻城的機械,或追捕劉正坤,或前往九邊調集軍校,最后只剩下了陳睿一人留在帳中。 圣上又沉吟了片刻,仿佛拿不定注意,問道:“嚴瑜是你的弟子?” 陳睿不防圣上問起此事,忙道:“正是?!?/br> 圣上又道:“此子可曾帶兵打仗?” 陳睿一怔,想到此刻白道城中的情勢,忽然明白了圣上的用意。機緣巧合,嚴瑜已經成為白道城中最大的武將。能否解開行宮之圍,與他的能力大大有關。陳睿想到此處,措辭不免猶疑,但再看圣上殷殷的目光,慨然道:“雖不曾有大戰的經歷,但日常敵襲,他足以勝任指揮之職?!?/br> 圣上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他在城外,又有何良策。他終于下了決心,道:“陳睿,你可知白道城內的那條河的源頭在何處?” 陳睿急急帶著人走了,帳內只剩下了圣上和門口的高承禮。他從御座上站起身,剛要邁步,腳下一麻,差點就跌倒在地。幸好高承禮見機,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他扶著高承禮的手站定了,忍不住朝著白道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透過蒙蒙的雨幕,只能看到城頭星星點點的燈光。 高承禮彎著腰,聽到圣上重重嘆了口氣,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對他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就應該像她說的那樣做,才能保住她們的平安?!备叱卸Y知道,圣上口中的“她”定然指的是皇后,他不敢答話,只能將自己的背彎得更深。 李罡冒雨從城墻處回到行宮前。圍在行宮外的庫莫奚人正在休息,一個時辰內,他們強攻了三次都未能獲得寸功,不免也有些泄氣??吹嚼铑?,只有幾個人拿著刀槍阻攔。李罡毫不戀戰,虛晃一槍便在侍衛的接應下躍進了宮內。 墻外的庫莫奚人罵了幾句,也不再進攻。在他們心中,不論宮內宮外的燕人,最后都會被自己一網打盡,因而并不怎么在意此事。反正他們也逃不出白道城,又有何懼? 李罡一落地,就看到了嚴瑜。宮內雖有傷藥,卻無良醫,又有庫莫奚人時時進攻,嚴瑜哪里能夠休息,臉色愈發白了,肩上的傷口也不過拿白布包了起來,扎得甚是潦草。 “信送出去了?”指揮了三場戰斗,嚴瑜的聲音都變得暗啞了。 李罡點點頭。信送得十分順利,白道城之所以易守難攻,原因之一就是整座城池只有一道城門。城外的燕軍又無攻城器械,庫莫奚人也只在城門處防守。李罡摸上城墻,將嚴瑜交給他的白絹縛在箭上射到燕軍陣中,看著阿莫林指揮手下校尉將白絹送到后方,他才放心下城。 但他的心中著實憂慮,問道:“圣上會聽我們的嗎?” 嚴瑜還沒回答,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出來,問道:“事情如何了?” 李罡的臉頓時紅了。 第26章 番外雙月(一) 聽月很小的時候就聽母親說,大燕朝的皇宮十分闊大,有宮室百間,宮人萬余。很多人幼年進宮,至死都在這座皇宮中度過,卻連宮門的樣子都見過。 她只覺得不可思議,一旁的畫月已經問道:“他們進宮的時候沒有看過宮門嗎?” 母親放下手中的針線,將油燈挑得亮了一些,道:“沒入宮中的女子,都是坐在蒙著黑布的牛車里,趁夜送進宮的,哪里有機會朝外看?!?/br> “為什么?”畫月不解地問。不過那時夜已深,母親沒有回答就趕她們去睡覺了。 數年后,聽月坐在顛簸的牛車里,隱約明白了母親那一刻的心思,這其中的□□實在不太適合講給孩子們聽。 早早離世的母親恐怕永遠無法想到,自己愛如掌珠的兩個女兒,有一天會以她講述過的這種方式進入宮廷。 嚴家本來親朋故舊本來就少,自從沈家放出話來,要整治一番嚴家,那區區幾個姻親,也一早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