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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鋪著厚毯子,讓他在上頭爬罷?!?/br> “都是這般的?!笔ト寺牭靡彩菚囊恍?,旋又道,“毯子可要選厚一些的,大食的長毛地毯是最好了,家里可有沒有?若是沒有,我這里剛來了幾領,賞下去就是了?!?/br> “那 么金貴的東西,可不敢給他爬,一泡黃水兒就給糟污了,現在就是拿麥麩填了墊子,也夠軟和的了?!彼沃衩ν褶D謝絕了圣人的提議,心下亦是感慨:圣人對陳珚, 的確沒得說了。雖然陳珚如今的確不好再進大內,但圣人卻是讓她時時進來請安,為的還不是思念陳珚?說一聲厚墊子,就想賞長毛毯,這份寵愛的心思,就是福王 妃怕也到不了這一步…… “不給他爬,你們自己鋪著用也好?!笔ト藚s沒有收回賞賜的意思,和一邊伺候的宮女點了點頭,便是繼續說道,“出去的時候就帶上,那可是好東西,別白收著不用,回去就鋪起來?!?/br> 大 食的長毛地毯,都是從海外千里迢迢,用船運販來的,就是有了污漬,也能賣上不小的價錢,更何況是進上的逸品?一塊怕不要和一張黃金一樣金貴。宋竹家教,實 在是不喜這些奢侈的東西,再加上陳珚平日對她也說過大內的事情,知道這毛毯就是在宮中,也是難得的好東西,除了帝后兩人外,只怕還沒有誰能有。這份賞賜, 她如何敢接?“姨姨,我們屋里地方窄,不若給弟弟送去——” 圣人面上登時就掠過了一絲陰影,宋竹見了,也不好再往下說,只能尷尬地收住話頭,屋內,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其 實這件事,福王府也不是沒有耳聞——說來也是極為老套的人之常情。鄧妃這幾年間,除了小皇子以外,還添了一個公主,雖然官家和圣人感情還是不錯,但對鄧妃 自然也是頗多抬愛。鄧妃大面上肯定不敢和圣人過不去,但在一些小事上,偶爾也會惹圣人不舒服。這大食長毛毯,想來就是其中一例了。圣人一定要賞給福王府, 只怕也是做給鄧妃看的。 一張毛毯,鄧妃也不可能記恨太久,若是畏懼得罪鄧妃,此刻拂了圣人的心意,只怕更為不妥,宋竹沉吟片刻,還是接下了這份賞賜,“那就謝過姨姨體恤七哥了?!?/br> 圣人這才高興起來,“這便是了,長輩給你,你就收著,一張毯子,難道還有什么受不得的?” 宋竹本來還想問問今日怎么不見鄧妃的,現在便再不敢提起這一茬了,正好圣人問起了幾家的親事,她便借勢說道了起來,“舅舅家和鄧家已經議過了婚期……” 這兩年來,各方聯姻的腳步未停,鄧家和蕭家結了一門親,陳珚的兩個弟弟也說親了,只是未說姜家的女兒——小王龍圖畢竟是小王龍圖,那叫一個霸氣,等半年一過,地方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他便直接回京述職,竟是沒等官家的召見,便這樣回了京城。 人都回來了,也不可能再往地方上趕,但小王龍圖的行事,使他也沒有直入政事堂,而只能在樞密院為樞密副使,還擔不上一個正,但對王樞密來說,四十歲剛掛零的年紀,做個副使也就夠了。若是直入政事堂,只怕他的年紀,已經會引起官家的忌憚。 橫豎都是要壓一壓,與其被封為高位,然后壓在地方上十余年不能進京,倒不如犧牲官位,回京參政。王樞密的想法和勇氣,宋竹也是極佩服的,只是礙于他如今位居要職,以陳珚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和王家往來,迄今,她都沒見過一個王家人的面罷了。 至于鄧家和蕭家結親的事,以此討好圣人的痕跡太明顯,宋竹聽說宮里官家頗為夸贊鄧家的這個決定,深覺鄧妃懂事,也不敢多說什么,怕又惹得圣人氣悶,交代了幾句,便把話題岔開,說些別的事。 眼看天色漸漸晚了,她正欲起身告辭時,忽見幾個宮女匆匆進來,和圣人身邊的大貂珰耳語了幾句,宋竹耳力好,稍微聽到了幾句話,頓時不敢多留,站起來就告辭?!疤焐砹?,三娘先行告退,過幾日再進來探望姨姨?!?/br> 圣人見那幾個宮女神色凝重,也未多留?!盎厝グ??!?/br> 宋竹退出宮中時,心思亦是不定,用了許多力氣,才是止住自己,不曾回顧宮廷?!退牭降膸拙湓拋碚f,只怕宮里,又是有事要發生了。 宮中的小事也罷了,若是大事,很少有藏得住的,這一次也不例外,宋竹回去以后,還沒來得及和陳珚說呢,到了晚上睡前陳珚回來的時候,便是神色凝重地反過來把消息告訴了她。 ——鄧妃忽然間發了痘疹,早上就不舒服,下午已經起不得身了。小皇子、小公主也都被染了病,到了晚上,全都發起了高燒。 ☆、第107章 重提 從古到今,孩子長大都是三分看人,七分看命的事,若是運氣不好,十幾歲上一場風寒就沒了的比比皆是,若是運氣好,自小三災八難,熬到成人反倒康健 起來的那也不是沒有,這痘疹也是一劫,能不能熬得過去就得看命了。真要說大夫能起到什么作用,卻也是有些想當然了,若是大夫真有用的話,當年賢明太子也不 會一場風寒,最終染了肺癆,終究是撒手人寰。 雖然是獨子,但畢竟年紀還小,也沒有太折騰的道理,宮里除了請太醫以外,也就是派人 去各寺廟中做了法事,外臣們也是不動聲色,沒有上奏章摻和皇帝的家事。小皇子今年還沒到五歲,就是夭折了也再正常不過,若是太折騰了,還怕他承受不住—— 只是京中的氣氛,自然卻是沉悶了許多,像是陳珚這樣身份敏感的宗室,也都不敢出門,當然更不敢進宮了,只是老老實實地悶在家里,等著結果。 宋 竹心里,除了為圣人和鄧妃惋惜以外,倒是沒覺得什么,陳珚娶了她,自然是無望太子之位了,否則宋學四散,舊黨扶不起來,朝中南黨獨大,就是官家也未必樂 見,再說,血統上畢竟也還是隔了一層,之前景王家的那個陳琋,不是還在呢嗎?多數是便宜了他?,F在他們家不好出門,她樂得在家好好帶京哥,也免得還要入宮 服侍,進入那危險的地方,染上痘疹,回來過給兒子。 “這一陣子都別讓出門了?!彼腿槟锷套h著——至于那日入宮穿的衣服,回來以后就直接在外院換了,現在還擱在那里,沒有拿回自己院子里來?!耙埠蜕┳觽兌颊f一聲,家里的孩子最近都關起來,不能讓他們混在一起玩鬧?!?/br> “京中人家也都是這般防疫的,”乳娘也道,“倒是不必過去說了,今日進來的時候,各房都關著門,園子里也沒有什么人走動了,都是在等這一波疫情過去呢,只是不知道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