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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家中二姐已經到了京城……” 她和福王妃這一陣子接觸頻繁,對她已經很是熟悉,見她神態有細微變化,連肩膀都似乎放松了點,這才是明白王妃心中是有多擔心。宋竹就不免想道,“其實我平時都住在靜園,不是你相請,絕不會出來。即使我歡喜七哥,又能如何?王妃又何必如此擔心呢?” 她心念一轉,“除非……除非七哥他……” 雖說這有些自作多情,但宋竹有此疑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次和陳珚相見時,她恍惚也能感覺到他對她似乎是有些不同,只是也不敢往深了去想,就是此刻,這念頭才是一動,她也就自責了起來:“爹爹和二叔還在牢獄里呢,你這都是胡思亂想些什么?” 和王妃說定了,自己從宮中回來后,如果局勢好轉,那便搬回王家去住。宋竹見王妃一口答應,心里更是肯定:若是王妃不擔憂,說不定還不會讓她就回王家去,畢竟王城老家剛給他說了一門親,現在和宋家關系有些微妙,宋竹這樣回去,似乎難免有些不夠矜持。 和 男孩兒比起來,女孩子愁腸百結,是要更情緒化一些,即使一直讓自己別去想,進宮前一夜,宋竹一樣是輾轉反側,她望著帳頂,不知為何,恍惚間竟有了個極為荒 謬的想法:若是……若是七哥也歡喜她,也是歡喜到了連王妃都這般擔心的話,那……那她們也不是不能想法在一起,即使宋家女兒不能入宮,可若她不再是宋家 女……前朝楊太真,入宮以前不也是做了女冠嗎? 這離奇的念頭,只是一瞬就被她打滅了,這終究只是夜深人靜時隨便想想的事情,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樣,她如何對得起爹娘和兄弟姐妹? 說 來也奇怪,原來以為陳珚不喜歡她的時候,即使知道兩人終究不能在一起,但宋竹心里卻還是放不下,還是惦念著他,可現在知道了可能他也一樣對她有心思,她非 但沒有更憾恨,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之意,仿佛在這天地間有了伴侶,即使不能相伴而飛,甚至下半生都沒有相見的機會,可只要知道他也曾有一樣的心意,她就 再沒了以前的孤獨。即使今生今世不能一起,可……可心里存著這份惦念,若有來生,也能盼個天上人間會相見,那不也很好么? 雖然只是含含糊糊的一個念頭,但她倒是有了些放下的解脫感,好像這件事終于告一段落,當年在宜陽的那番對話,終于說完,那時候還有些青澀稚嫩的蕭禹正正經經地告訴她:“雖然我也喜歡你,可我們不能一起?!?/br> 而那時候還很天真幼稚的宋三娘,則認認真真地告訴蕭禹,“雖然我們不能一起,可你要一直記得,我也喜歡你?!?/br> 天下間哪有什么人,能夠事事心想事成?哪有什么花能夠常開不???只要兩個人彼此歡喜過,即使將來他有了新婦,她有了官人,那……那也畢竟是頂好頂好的一件事,不是么? 就 是在這樣祥和的心情里,宋竹頗有些無憂無懼地跟著宮使,進宮去覲見天顏?!m然官家在世間的地位至高無上,但經過這連番的風波,她對于宮城里住著的那些 貴人,其實早已經是少了發自內心的敬畏,經過三哥同她的分析,對于眼下入宮以后,官家需要她做什么,宋竹自認已經是心知肚明。 # 雖然聽陳珚說,因王家和別人定親的事,太后覺得宋竹騙了她,很是不快,但此番入宮,宋竹并未受到太后的召見,而是直接被接到了皇后宮中,陪著皇后說起了閑話。 親切慈愛,和福王妃生得頗為相似的圣人對她也是極為喜歡,連說宋竹瘦了——只是并不提她削瘦的原因,宋竹也就裝作不知道,她并不敢露出太多笑容,也不敢表現得過分冷淡,只能辛苦地拿捏著分寸,扮演著一個為父親、叔父憂心的孝女。 似 乎也是看出了她的辛苦,圣人并未再多問什么,而是招來一個宮人詢問了一番,說道,“上回你入宮以后,太后和吾都極愛你的容貌,交口夸贊之間,倒是無意間被 官家聽去了。當年官家便是見過你jiejie的,今日聽說你竟不比宋大娘差了,心下也很是好奇,眼下他正在花園賞景,若是三娘沒有別話,吾便帶你前去覲見一番如 何?” 宋竹怎可能有第二種意見?當下隨著皇后一路進了御花園,雖然隱約能見到四周花木扶疏極為美麗,但她卻是不敢露出好奇之色,也絕不東張西望,只是一直盯著眼前的石板路,刻意地顯出了自己的心事重重。 國朝的皇宮,的確說不上大,宋竹在宜陽走慣了山路,只覺得一晃眼就到了地頭,她被領進了一個亭子里,旁人上來引她行了禮,接著便聽到一個和藹的聲音說,“平身,賜座?!?/br> 這聲音居然和陳珚有幾分相似,宋竹坐下以后,也不禁偷眼看了看官家——兩人的眼神卻正好撞了個正著,官家也正打量著她呢,他的眼神好奇而深思,就眼下的神態、容貌來說,真的都能讓宋竹想到陳珚。 “果然不愧是宋家的女兒?!惫偌宜坪醪⑽匆驗楸凰悼戳艘谎鄱鴦优?,反而含笑夸獎了一句,“確實是鐘靈毓秀,天下間能和你相較的女兒家,只怕不多了?!?/br> 宋竹雖得盛贊,但卻并不露喜色,只是越發肯定了自己和三哥的猜測:官家召她入宮,其實就是找下臺階來的。 不 能不說,謀反一案牽連進的人里,有九成以上應當是頗為無辜,若是宋家人因為查無此事被釋,也許會給南黨帶來莫測的危機,又或者有損官家大辦此案的初衷。而 最兩全其美的方法,莫過于找到另一個釋放宋家人的理由,宋竹和她聲名顯赫的美貌,也許就是官家信手拈來的一枚棋子,又也許是蘊含了官家對宋家的安撫之意: 太后要過問王家的親事,等于是把宋竹的臉面往地下踩,既然如此,那就由他來親自彌補宋竹一番,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話。 “只是弱柳扶風,似是有多病之態,”官家夸獎了她幾句以后,話鋒便是一轉,大有關心之意?!捌饺者€要善自養生保重啊?!?/br> 宋竹未曾說話,倒是圣人道,“她原來也不是如此的,這一回進宮,的確瘦了許多。想來,也是思父含悲的緣故?!?/br> 有 了如此明顯的提點,宋竹哪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她提起裙擺,又跪了下來,想到父親被擒拿當日的心情,不用做作,淚珠已經是滾滾而下,當下哽咽道,“陛 下、殿下,三娘知道,國家大事,不是我能議論得了的。只是我能以項上人頭擔保爹爹和二叔的清白。只要想到爹爹和二叔還身陷牢獄之中,三娘就是食不下咽、睡 不安枕,還請陛下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