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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高,十幾二十年以后,朝中還不是北黨的天下? 宋先生當年從朝中去職回鄉,說是開辦書院,其實其中另有隱情,蕭禹也是略知一二——就是因為不愿被視為朋黨,在當時羽翼初成的兩黨爭斗中,未受到任何一方的庇護,宋先生才會回鄉的。其實如今看來,說是不黨不黨,其實也還是有朋黨的嫌疑么…… 他年紀幼小,又沒有職司,對這些事也只能想想作數,還是以讀書為主。好在書院的課程設置十分靈活,每年新進的學生都是先學經義,什么辯難、詩賦乃至作文,都是日后的事,蕭禹人又還算聰明,對于課業也并不感到艱難。 書院上課早,多數學生都是日出即起,吃個早飯再背幾篇書,正好開始上課。經學課集中在早上,下午便是學武的時間,洛陽靠近關西,那里是連年戰亂之地,黨項人的大夏國虎視眈眈,沒有一年不掀起風浪,凡是關西人,就沒有不想把西夏逐回瀚海中去的,宜陽書院文武兼修的做法,也不知招攬了多少關西學子投奔就學。 ——有胡三叔自幼教導,武學卻是蕭禹的強項,每日下午,都是如魚得水、游刃有余,這一日更是連奪了數個頭籌,博得了師兄弟并先生們的一致夸獎。他亦是十分高興,血涌未收,回來后也不想讀書,便上了后山閑走。 如今他已經知道道路,特意避開了女學方向,免得又尋晦氣,誰知就有那么巧,才從后山出去走了幾步,拐到了一條小徑上,迎面便是一個女童走來。 雖說她帶了蓋頭,但蕭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見到個女的就頭皮發麻,連忙讓到一邊,只怕再鬧出事來??墒屡c愿違,那女童一見到是他,便止住了腳步,先哼了一聲,方才拿下蓋頭來,問好道?!叭镆娺^師兄?!?/br> 蕭禹見她雖然禮儀得體,但小嘴兒翹得高高的,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心中不由想道:我雖然作弄過你一次,但終究沒把你如何,你上回作弄我那樣狠,現在見了我還這么不高興? 他的報復之心本已歇了不少,見宋三娘這么不給面子,倒是又熾熱了起來,蕭禹眼珠一轉,一個鬼主意就浮了上來,他熱情地一笑,“三娘!許久未見了,還沒恭喜你呢!今日見到,可要好好給你道道喜!” 宋粵娘被他這一說,不由小嘴微張,一臉愕然,看來倒又添了幾分可愛,可惜蕭禹稚氣未脫,見她如此,也沒心軟,而是笑著續道,“聽聞先頭茅知縣為他們家大郎提了你,原來你不知道嗎?” 果然如他所料,一聽得這話,宋粵娘頓時臉色大變,明顯是被他給嚇得呆了…… ☆、第11章 激化 其實,蕭禹若是換了別的說辭,宋竹也不至于就被唬住了,只是自她懂事以來,總在憂心自己嫁不出去,蕭禹這是對準了下鉤子,一下就把她給鉤到了半空中。 嫁不出去那就不嫁……在如今世上是萬萬沒有可能的事情,正因為厚嫁成風,家中有女不嫁是會被人恥笑舍不得嫁妝的,尤其這矛頭不會對準宋竹的父母,反而會對準她的兄長們。這樣的風言風語,很容易就讓宋家落下吝嗇的名聲,甚至會影響到將來她侄女侄子的婚嫁,所以宋竹最怕的就是將來找不到合適的夫婿,家里把她胡亂配了人。雖然現在她年紀還小,似乎還沒到這地步,但小姑娘心里有數:她的天資連jiejie們都瞞不過,如何能在父母乃至祖母跟前隱瞞?雖然這茅知縣的兒子她從未聽說過,想來必定是人品庸常,但……不正是因為人品庸常,家里人才有可能把她說過去嗎? 她本來是惦記著山邊上一叢野花開得好,想要摘了回去請兄姐們辨認到底是什么品種,如今又哪還有這樣的心情?站在當地,手里緊緊地捏著蓋頭,糾結地望著蕭禹,卻又躊躇得不知該如何進一步詢問。 他肯定是知道內情的,也許是他哥哥和茅明府交接的時候兩人談了起來,蕭正言又告訴了他。只是……只是他看起來卻毫無繼續往下說的意思,臉上帶著的笑,看來都浸透了壞水兒——他是在等她求他呢! 兩人雖然就見了兩面,但‘怨仇’倒結了有三四樁了,宋竹心里明白,蕭禹就是在逗她,等她服軟,她很想硬氣地轉身就走,回去問爹爹去,可那急切的心情卻壓倒了她的矜持,雖然是滿心不情愿,但還是央求道,“師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您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 這蕭禹生得雖然不錯,但卻可惡到了極點,瞧著真是面目可憎,聽了她那刻意放得軟綿綿的請求,他卻沒有一點動搖,只是得意地咧嘴一笑,反而是悠然問起了前些日子的事,“說起來,上回和師妹見面的時候,本來就該提起的,只是當時,場合不便,我又被師妹叫破了身份,慌張之下,倒是忘了……” 果然!他這是還記恨著學堂里的事呢! 宋竹不說蕙質蘭心,起碼在人際交往上還不至于過分癡傻,只看蕭禹似笑非笑滿臉狡黠,便知道今日絕非裝傻能夠過關的,再說,她如今心似油煎,也沒什么心思和蕭禹繞圈圈,把心一橫,強忍著不甘和無奈,賠罪道,“是我說話不謹慎,對不住師兄,三娘這里給您賠禮了?!?/br> 說著,便端端正正地曲身拱手,對蕭禹行了一禮。 蕭禹也不躲閃,大剌剌地受了,他眼中閃動著笑意,居然還不放過她,而是把手背在身后,笑瞇瞇地道?!皢?,粵娘你行禮這么爽快,是否也是因為心中知道,當日是故意算計于我,對師兄我有所虧欠呀?” 宋竹先是微微愕然,隨后便知道了蕭禹的意思——他以為自己當日叫破他身份,完全沒有好意,只是為了和他做對。 本來是家人親昵呼喚的小名,被蕭禹叫來就是如此讓人惱恨,再加上他毫不謙虛地就以師兄自稱,絲毫不顧忌自己入讀書院比他還早的事實,還有受了全禮……哎呀,反正這么多細節,哪一樣都把她氣得磨牙,他還要這么無理攪三分地欺辱她,壓著她承認自己就是那么不識大體的刁蠻小姑娘!宋竹還真有心刁蠻給他看了—— 可,這會兒和他辯這個,什么時候才能說到婚事呀?若是鬧得不歡而散,自己要到何時才能找到機會去問阿娘? ……雖說有滿心的不情愿,宋竹還是強令著自己,委委屈屈地又給蕭禹行了一禮,“是我不懂事,師兄勿和我計較?!?/br> 迫得她連著服軟了兩次,蕭禹顯然極是高興,他那張討人厭的面孔迸發著快活的光輝,大笑了兩聲,方才得意地說,“唔,沒料到粵娘今日倒是如此坦白——你算是說對了,這樣的小事,師兄心胸如此寬闊,又怎會和你計較?” 宋竹只覺得粵娘兩個字被他叫得極為刺耳,卻只能強忍著不敢發作,還要盡量做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