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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汗珠,一把跳上了窗臺,護住腦袋猛地從玻璃中扎身出去,在跳出的瞬間伸手抓住了從直升機上拋下的繩子,等被上面的人將他拉到機艙,看著下面越來越遠的樓房,談賦終于捂住肩頭,重重地咳了一聲暈倒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我們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大家稍安勿躁。 ☆、第40章 第40章 蔣子虞原本頭暈目眩的腦袋因為濃重的汽油味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 抬起手,試圖抓住身邊的男人的衣服, 可沒想剛剛起身,臉上就忽的被人從旁扇了一個巴掌。 身邊另外兩個女人, 一個因為疼痛而昏迷、不省人事, 一個則是干脆因為驚嚇暈倒了過去。 蔣子虞深吸兩口氣, 不愿意自己的命就此交代在這里,支撐著雙手努力地坐起身體, 聽見旁邊有人走過,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猛地將那人絆倒在地上。 那人原本對蔣子虞還有些憐香惜玉的情緒, 只是剛才上面的人發出消息說是任務失敗, 這女人又不怕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一時煩躁不已, 不禁抬起腿大喊一聲, 直接一腳揣在了蔣子虞的胸口, 將她踢出半米遠的距離, 而后或許是覺得還不解恨, 順便舉起手里的槍對著她的腳踝開了一槍。 蔣子虞一瞬間只感覺到一股鉆心的疼,整個人倒在地上痙攣地抽搐起來,捂著腳冷汗四溢。 男人站起來對著她“呸”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喊著“放火”,沒想此時地下室的房間突然被人打開,幾聲接連的槍聲響起, 立馬傳來有人倒下的聲音。 蔣子虞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走進,眼睛上的遮擋被摘下,刺眼的陽光剛一入眼讓她忍不住涌出了一股反射性的淚水,等過了幾秒,她嘴上的封條也被撕開,才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李然。 李然這時已經全然沒有了過去的溫和平靜,臉上帶著不知誰的血跡,彎下腰拉著她問:“能站得起來嗎?” 蔣子虞搖了搖頭,抬頭有些警惕地回:“然…然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現在對李然已經無法完全相信,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基地里還有誰是真正可以相信的人。 李然看著眼前的蔣子虞,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抓著她的手,輕聲回答:“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懷疑我。我承認,我是害過很多人,為了那么一點兒外人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自尊,也出賣了很多東西。但是子虞,就算我是這么不堪的人,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害你。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沒有意義,但你不同,我就算是死,也永遠不可能傷害你?!?/br> 蔣子虞低頭看著手指,要說對李然這一番話沒有一點動容那自然是虛假的,只是現在的情況已非昨夕,委屈的情緒一涌而上,只能帶著微弱的哭腔,無奈地啞聲說了一句:“我知道社會是不公平的,但…但國家沒有虧欠過你什么…然哥你…你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啊…” 李然抓住她的手,低頭沉默,一時竟也啞了聲音。 為什么? 這樣的問題,他曾經夜半夢醒,自己都有問過自己。 為什么歐陽蕓的家族可以一手遮天制造車禍毀了他的一生? 為什么他當年不過是接受了一次無意的恩惠,之后便變成了這樣一步錯、步步錯的局面? 又為什么他明明已經決定拋棄一切,卻依然無法直視蔣子虞的眼睛?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么多的為什么,但答案卻總少得可憐。 有時路走到了盡頭,依然尋找不到出口,反而是那個尋找答案的人,因為看過了一路風景,聽過了所有的物是人非,越發意識到自己的弱小無力,如一只任人碾壓的螞蟻,生或是死,毫無意義。 李然深吸一口氣,只覺胸口苦悶,抹了一把臉,開口道:“先不說這些,我先背你出去,樓里現在已經完全亂了套了?!?/br> 蔣子虞聽見他的話,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指著旁邊躺著的兩個人告訴他:“先把她們兩個背出去吧,至少把她們放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這里…這里要萬一有個火星子真的會燒起來的?!?/br> 李然“嘖”了一聲問:“你還管她們做什么?” 蔣子虞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人。 李然被她盯得沒了辦法,只能轉身背著那兩個女人出地下室,塞到了旁邊臟亂的雜物間中。 回到地下室里的時候,蔣子虞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腳上的槍眼汩汩地流著血。 李然皺了皺眉頭,告訴她“你忍著點兒”,而后雙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沉聲說到:“他們現在最想要抓的應該是你,你哥哥帶著東西逃走,那兩個人暫時是沒什么安全問題的?!?/br> “什么?” 蔣子虞一臉驚訝地問:“哥哥…離開了?” 李然嘆著氣,沒好氣地回答:“嗯,上了他們的備用直升機,走的可瀟灑?!?/br> 蔣子虞低著頭沒有回答,心里也說不出是高興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高興是為了談賦能夠脫險、帶著重要的機密離開,而難過,自然是自己身為愛人被拋下的些許悲觀情緒。 李然看見她的表情,低頭告訴她:“沒關系,你還有我呢?!?/br> 蔣子虞看著面前李然嚴肅的臉,無意識地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便突然響起了一個巨大的喊聲——“在那里!那個女的在那里!” 蔣子虞聽見這喊聲忽的全身僵硬。 李然見狀也立馬稍稍彎下身體,低頭往樓房外面跑去。 科研大樓現在已經成為了最危險的地方,里面的人大多來自部隊,不但備有槍支,目標也過于明顯,只有往外面的平地上跑才會有些許安全離開的機會。 蔣子虞知道李然的打算,伸手摟緊他的脖子,全身繃緊,將重心慢慢下移,希望這樣能讓他跑起來不至于過于吃力。 但蔣子虞畢竟自己也是失血過多的狀態,身體努力了一陣,就覺腦子越來越重,最后視線模糊,像是很快就要暈倒過去。 李然看著她蒼白的臉,汗已經從下巴滴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問:“…子虞,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會…偶爾…想起我嗎…” 蔣子虞搖著頭,努力集中注意力不讓自己昏倒過去,張開嘴虛弱地回答:“你別、別說傻話…” 李然喘氣的聲音越來越重,臉上突然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蔣子虞只覺得那笑容似曾相識,就像兩人幾年前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沒有一點兒顧慮,沒有一點兒虛假,只是那么簡單的美好著。 “唔…” 蔣子虞聽見李然突如其來的一個悶哼,抱住她身體的雙手漸漸收緊,滿臉急切地問:“然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