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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主帥還好,提到主帥,蕭燕然眉間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高元帥,他早已不在玄鐵營?!?/br> “什么?”鳳歌驚訝,身為鎮邊之軍的元帥,從來都是無調令絕不許離開,她問道,“想來是我走之后才被調走的?那現在是誰主事?” “不是被調走的,”蕭燕然沉沉嘆了口氣,“現下主事的是我?!?/br> 鳳歌眨眨眼睛:“高帥,莫不是已為國捐軀?”不可能吧,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北燕人也只是襲擊了西夏,按說,北燕人不會兩面開戰,同時與西夏、大恒作戰,北燕人再如何的厲害,國力也不足以支持他們如此找麻煩??墒?,如果不是開戰,主帥為什么會死,總不會是病死或是噎死吧? “他好得很,現在應該與律王殿下在京師里吃香的喝辣的?!笔捬嗳坏恼Z氣中滿是憤恨。 不必再問,也知道發生什么了,為了給北燕人入關掃平障礙,律王甚至將玄鐵營的主帥也一并帶進京,讓原本就紀律松懈的玄鐵營徹底群兵無首,沒有一個得力主將的軍隊即使裝備再好,單兵作戰能力再強,也不過是個沒有啟動的鐵傀儡,更何況玄鐵營連鐵傀儡都不如,最多也就算個布娃娃。 原本覺得戰事勝敗結果大約是五成對五成的鳳歌,心里頓時也涼了下來,“也許會輸”這四個字從她的腦海中一跳出來,便被她自己匆匆忙忙的抹掉,她神色的變化,在足以照亮山河的火光中,被蕭燕然盡收眼底,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欽佩。 她不是不明白戰爭的恐怖,臉上那一瞬間的變幻,就足以說明她并不是無知者無畏,但是她這樣一個打小生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的皇家長公主,錦衣玉食被如珍似寶的呵護著長到十幾歲,只怕連殺雞殺魚的場面都沒見過,卻能在這樣的緊迫之下,保持鎮定,足見過人之處。 豐縣被重重包圍,林翔宇放出的信鴿,大概是這座城池第一時間傳向京師的唯一機會。 關城四周圍著高高聳立的山體,在月光之下,山體的陰影牢牢籠罩著這處關隘,如同戰爭的陰云壓在每個關城士兵的心上,這座關城里,只有五六個老兵,真的是很老很老的兵,已經六十多歲了,只在伙頭軍中做著后勤類的工作,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體力像年輕人那樣在戰場上廝殺,而且,他們在年輕歲月,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戰爭,他們中唯一見過血的,只有一人,那一年,他才十三歲,那是大恒國最后一次的大型戰爭,在那這后,大恒國風平浪靜,只有小打小鬧的擾邊行為,只要扛著武器走到陣地上,磕著瓜子互相罵一通,晚上到了飯點兒就扛著武器,如晚歸的農人一般歸營吃飯。 要是第二天還沒鬧完,兩邊士兵還會交流一下前一天晚上吃了什么,并互相嘲笑對方吃得不好。 而現在,則完全不一樣了,真正要經歷血與火的考驗。 這些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士兵,能不能真的扛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就連蕭燕然自己心里,也十分沒底。 現在唯愿便是能拖得一日是一日,玄鐵營盡最大的可能拖住北燕的軍隊,讓后方來得及調集兵馬,將北燕人盡量拖離京師。 望著營中隊列整齊的士兵,他們cao矛持戈,步調整齊劃一,士氣高昂,除了人數少對陣經驗少,幾乎什么缺點都沒有。然而,唯二的缺陷,也是最為致命的。 “既然豐縣已被圍,那就請大殿下坐鎮豐縣,至少安全一些?!笔捬嗳徽f道。 鳳歌點點頭:“我不懂打仗,在這里留著也沒什么用處,還要你們分心照顧?!?/br> “下官與大殿下一同回去?!绷窒栌钕蚴捬嗳恍幸欢Y,“前線,就交托給蕭校尉了?!?/br> “義不容辭?!笔捬嗳灰还笆?。 鳳歌正要離去,忽然看著身旁的關林森:“你留下?!?/br> 此話一出,別說關林森,林翔宇與蕭燕然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關林森看著鳳歌:“屬下是大公主的暗衛,不敢擅離職守?!?/br> “該離的你也離了,這次是孤王的命令,不算你擅離職守,孤王命你留在軍中,聽憑羽麾校尉蕭燕然的調遣?!兵P歌臉上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不像是賭氣。 關林森不知鳳歌何意,在這等危急關頭,竟然將自己調離身邊,雖然豐縣比起前線來要太平一些,但戰事一起,豐縣被包圍,到時候城中存糧有限,為了一口糧食,到時候餓極了的人們要是鬧出什么事來,都很難說。 “大殿下,我……”他還想再努力一下,留在鳳歌身邊。 鳳歌看著他:“別讓人說你是靠我的關系進來的,去,立下戰功,然后再回來見我?!?/br> 然后,便沒有對他說第二句話,只對林翔宇說:“走?!?/br> 說罷便堅定的向前大步離去,與鳳歌在一起有半年多的關林森從來沒見過鳳歌這般堅定的下令,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鳳歌與林翔宇離去的背影,他心中百感交集。 關林森參與皇家暗衛選拔,本就是為了將來可以從暗轉明,做為大內統領,鎮守皇城,雖不能再現關家往日榮光,至少也可以再拾武勛,讓軍功世家的光輝不墜。 第一百零八章 鳳安年的話已經說得不能再到位,茲事體大,誰立馬輕信誰是傻瓜,如果不知道鳳安年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鳳歌絕不會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一句對律王有所懷疑的話來。 城樓上的風比地面上吹得更為強勁許多,鳳歌迎風而立,發絲輕輕飄揚著,她的雙眸依舊被掩在低垂的眼瞼之后,許久,她才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這位表哥,微笑道:“律皇叔向來忠君體國,早年為大恒掃除邊患立下不世之功,可謂大恒國第一大忠臣,表哥這樣說自己的父親,于國不忠,于家不孝,不知表哥為何要做下這般不忠不孝之事,莫非,只是因為律皇叔沒有對你照拂有加?” 一句話直指鳳安年心中最深的刺,她的意思很明白,鳳安年就是因為在家里過得不夠開心,所以才故意說律王與世子有謀反之意,搶先密告自己的父親與兄長,在這兩人被國法處置了之后,他自己可以繼承親王的頭銜,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拿鳳歌當槍使。 鳳安年本以為鳳歌知道律王與世子要造反的消息,一定會勃然大怒,沒想到,她的回應竟是這樣,不僅不相信,還反斥自己不忠不孝。 “大公主,若是沒有真憑實據,我怎么敢說自己的父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