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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片。 有些北燕人沒喝太多,被驚天動地的聲音吵醒,在營帳之中驚坐而起,只聽見前后鼓聲、喊殺聲震天響,他們個個驚慌失措,亂成一團,被埋伏著的西夏士兵用強弩射殺而亡。 方才在西夏王都之內橫行的北燕士兵,皆用他們的性命償還了王都里枉死的靈魂。 那個坐在火邊的男子,猶在頑抗,他手中拿著北燕人的豎盾,將自己周身全部護住,弩箭完全傷不到他。 終于,弩箭全部射完,那個男子冷笑一聲,丟下豎盾,手中夾著四顆丸狀物,向那些士兵砸過來,士兵們閃過,沒有砸中,但是那四顆落在地上的丸子,卻突然生出碧青色的煙霧,向四周彌散開,離得近的士兵紛紛軟倒在地:“有……毒……” 待那煙霧散盡之后,十名大夏士兵也盡數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出來吧?!蹦侨藢χP歌藏身的方向喊道。 鳳歌一步步走出來,火光照在她的臉上,那人的聲音有些驚訝:“怎么是你?” 熟悉的聲音,鳳歌抬頭看著他,大鼻頭、小眼睛、眉毛前半截濃后半截淡,圓圓的臉盤,憨態可掬,不是獨孤懷信又是誰? “是你把北燕人引到城里去的?”鳳歌看著他,雖然是疑問句,但彼此心知肚明,不是他還能是誰。 “不利用北燕人的力量,我又怎么能將藥廬上下幾百口人救出來?”獨孤懷信冷冷的看著鳳歌,“獨孤家的人世代盡忠職守,為皇族效命,可是那李氏皇朝又對我們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有人拼死將我救出,只怕我早已魂歸地府了?!?/br> “宇文寒濤把你救出去,可不是想著你要反過來害夏國百姓的?!兵P歌看著他,這個被仇恨蒙住了雙眼的男子,現在從他的臉上只能看出刻骨的仇恨,再沒有曾經的溫和可親。 “你說,是皇族想要害你們藥廬?”鳳歌不解,李云陽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就剛才他表現出的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來救人的樣子,實在不像有會動歪心思坑人的能耐。 “不錯!”獨孤懷信咬牙切齒,“符氏那個老妖婆,早就想要擴大阿芙蓉的種植面積,將那種東西大量的收割提純,然后再賣給北燕與恒國,讓這兩個國家的人慢慢受到藥物的控制,從此失去戰力,然后就是大夏的機會,可是那片地上不僅僅種植有阿芙蓉,還有許多珍稀的藥材,老妖婆不止一次命人偷偷潛入,想要將那些珍貴藥草燒去,逼我們種阿芙蓉,所以藥廬那里才會有那么多的守衛?!?/br> 他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他們已經往恒國偷運過許多次,都十分順利,老妖婆越來越著急,不惜用這種手段,想要將我們逼走?!?/br> “在大風堂派人來之前,我已經查出來了,那幾個北燕人吃的東西里有一種毒果,這種毒果,是從波斯的亞茲德運來,是當初山中老人遣使而來,做為禮物進獻,唯有太后宮中有一株,做為觀賞之物,除此之外,整個大夏再找不出來第二棵!” 獨孤懷信說到這里,臉色變得猙獰:“她不仁,我不義,北燕人愿意借兵給我,讓我平了那老妖婆苦心維持的李氏皇朝,可惜,她今天晚上竟然不在,否則,無論如何,我也要打進皇宮,生擒了那老妖婆,活活扒了她的皮!” 夜風勁吹,他的聲音與風聲混在一起,如鬼魅一般凄厲。 藥廬里的成年男女在今天下午,已經在大風堂被處決,獨孤懷信連他們最后一面都沒有見上,他們的尸體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灑在先皇賜予他們的燕雀湖中。 獨孤懷信的瞳孔中火焰在搖曳,使他眼睛更加的明亮,但是在這明亮之下,隱藏著深沉的昏暗,火焰旁映射扭曲的無意識的舞動著,就像是落入水中快要窒息的,猙獰而可怖。 他看上去并非那么的暴躁,甚至在強迫著自己保持應有的風度,但是影子狂亂的似乎已經脫離了它本應該存在的動作,就像是隱射出他瘋狂的內心。 獨孤懷信一怔,回過神來,瞥了一眼鳳歌,若有所思的抬頭望著天空,天上依舊烏云滾滾,不知何時這場雨才能落下來。 宣泄出憤怒之后的獨孤懷信,神智終于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看著面前的鳳歌:“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是個瘋子?” 鳳歌搖搖頭,卻也對他的行為無法從正面評價:“李氏皇族對不起你,可是城里的百姓又有何辜?” “你隨我來?!豹毠聭研艓еP歌,往一處營帳走去,他掀開帳門,借著燭光,鳳歌看見七八個小孩子,嗚嗚咽咽地抱在一起,小臉上滿是淚痕,看見獨孤懷信進來,他們赤著腳向他奔來: “二叔,外面怎么了?” “二伯,我害怕?!?/br> 最里面床鋪上縮著的小姑娘,卻一動不動,獨孤懷信走到她身邊,鳳歌分明看見那個小姑娘兩腮通紅,微微喘息著,她伸手探向小姑娘的額頭,燙得驚人。 “她是我堂弟的女兒,看見父親在自己面前被酷刑折磨而死,被嚇的失驚了?!豹毠聭研趴粗?,自嘲一笑:“百年來,被藥廬救過的人不計其數,沒想到,至大廈將傾之時,連自家人簡單的高燒都沒有藥來治。真是可笑?!?/br> 獨孤懷信微微偏過頭,左手在臉上迅速的擦了一下,聲音又恢復如常:“如果是我一個人,我絕無可能把他們從大風堂的牢房里救出來,為了他們,我只能選擇與北燕人合作,符老妖婆想的是從北燕人身上賺錢,可是北燕人又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銀子不斷往夏國流,一勞永逸的方法,當然就是讓夏國成為北燕的一處轄地。夏國如此不仁,我便讓它歸了北燕又如何?” 正說到這里,那個小女孩難受的哼了一聲,獨孤懷信殺氣騰騰的眼神又變得溫柔,輕聲哄著小女孩,不多時,她又陷入昏睡,在夢中小小的臉仍皺在一塊。 “她病的很重,必須馬上治療?!兵P歌雖然不是太懂醫術,但也知道發燒燒久了,是會死人的。 獨孤懷信看著她,又看著其他的小孩子:“你是想讓我回去,自投羅網?我死了不要緊,可是他們該怎么辦?” 小孩子們似乎聽出了不祥的意味,緊緊倚在他身邊:“二叔,不要丟下我們?!薄岸?,不要走?!?/br> 鳳歌心一橫:“我送她回去,我去找李云陽,讓他不要為難這個小姑娘?!?/br> 獨孤懷信冷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