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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李云清第一次看見茶葉,他以為茶葉就應該要搗碎了煮成湯喝,因此特別認真仔細的,把上好的“一葉一芽”給搗成碎末渣渣,把獨孤懷信弄了個哭笑不得。 “為了不讓他覺得丟臉,我真把那碗苦得要死的,見鬼湯給喝了,連茶葉渣子都給咽了下去,你說這人可不可笑,什么都不懂,還非得一臉眼巴巴的‘夸我夸我’,讓人完全沒辦法嘲笑他?!?/br> 獨孤懷信的聲音越來越小,嘴唇只是微微的動著,鳳歌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一會兒,獨孤懷信就沒聲音了,鳳歌一看,他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睡得還挺香。 鳳歌低低叫了他兩聲,他也沒有回應,只是嘴里又不知道叨叨了什么兩句。 “看來是真睡著了?!睒溆吧钐?,傳來響動,李云清緩步而來。 方才獨孤懷信出來的時候,李云清沒來得及出去,又怕他生氣,于是便躲在樹影里,想等獨孤懷信去睡覺了,他再出來,沒想到獨孤懷信好幾個時辰沒說話,精神又太緊張,一放松下來,竟成了一個“話嘮”,越說越起勁,堂堂大夏寧親王,也只好在自己的王府里委屈的蹲在樹底下呆著,這事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李云清命人將獨孤懷信抬到客房,讓他好好休息,鳳歌進廂房去探看關林森的傷勢。 雖然這不是鳳歌第一次看他受傷,但是,每一次看他受傷,都讓鳳歌心中非常難受,比自己受傷還要緊張。 “醉春風”的藥性極強,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鳳歌站在床邊,默默看著躺在床上的關林森,他的脖子上被干凈的白綢密密包裹住,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臉色蒼白,嘴唇上也因“霞絮”帶來的高燒,而起了裂紋,原本富有生氣而潤澤的嘴唇,現下蒼白的令人心驚。 可是,獨孤懷信那樣嚴肅的說,不準喝水,那就是不可以喝水,鳳歌想了想,取來了一碗溫水,用綢巾蘸了一些水,為關林森擦了擦嘴唇。 關林森似乎恢復了清醒,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面前坐著的鳳歌,也看見了她手里捧著的水碗,喉間發出低啞的嘶嘶聲,鳳歌雖然聽不懂他說了些什么,但是,也可以猜到,他一定是想要喝水,鳳歌搖搖頭:“獨孤大夫說了,三個時辰之內,不能喝水,不能吃飯,否則后患無窮,忍一忍,就過去了?!?/br> 關林森聽明白了鳳歌說什么,就閉上了雙唇,不再說話,他十分吃力的說出來兩個字:“你……睡……” “我不困?!兵P歌說。 關林森還想說什么,一張嘴,眉頭就是一皺,看來是牽動了傷口,鳳歌四下張望,看見一旁的桌上還放著獨孤懷信用來寫需要工具單剩下的筆墨紙硯,便拿來:“你想說什么,寫下來就是了?!?/br> 醉春風的藥性剛剛過去,關林森的力氣還沒有恢復,右手軟軟的,只能勉強將筆握住,落在紙上的字少了一些力量,卻依舊一筆一劃頗有風骨。 待他寫完一行,停下,鳳歌才接過紙看:“殿下不要為臣這般cao勞,臣回去會被處罰的?!?/br> 鳳歌說:“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沒人知道,誰處罰你。我警告你,這一段不準寫在暗衛日常工作匯報中,否則看我怎么收拾你!” 躺在床上的關林森看著她故意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寫道:“什么時候出發?” “等你好了……”鳳歌轉念一想,不對,要是說等他好了出發,他現在就能給跳起來說自己已經好了,她笑著說“咱們不是在石巖那里訂了一批貨嗎?等那些兵器做好了就走?!?/br> 關林森點點頭,繼續寫:“什么時候能好?!?/br> 鳳歌不高興了:“你怎么比我還cao心呢,又不是讓你付錢,也不是讓你押運,我都不著急,你急什么,好好安心睡你的覺,睡著了,就不覺得渴了,也不覺得餓了,再等三個時辰就給你吃好吃的?!?/br> 說著,鳳歌便吹熄了房中的蠟燭,卻發現,此時已是天光大亮,她叫侍女將窗戶與門用暗色的布匹遮住,免得影響關林森睡覺。 待她檢查完,確認事事無誤之后,才感覺到眼睛酸澀,幾乎要睜不開了。 李云清早已命人在王府里收拾出一間干凈廂房來供她休息,只是她想起了客棧里的高真北,昨天晚上自己跟搶人似的帶了一大隊人馬去搬走了關林森,也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人家,現在關林森平安無事了,于情于理,也應該去說一聲。 鳳歌只在廂房里凈了個面,對著鏡子仔細看看,不禁啞然失笑,剛才看見獨孤懷信的時候,自己還嫌棄他一臉憔悴的樣子,現在看,自己比他的臉色還要不如。 李云清想得很周到,梳妝臺上除了梳箅之物外,還有大大小小的瓷盒與瓷罐,打開一看,各色胭脂香膏都有,與鳳歌在宮中用得相比也毫不遜色。還有一個小小的銅盒,里面盛著的是煙灰帶藍色的黛粉,專門用來畫眼睛。 鳳歌天生皮膚極好,現下只需要將眼睛略描一描便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離開寧親王府時,李云清都撐不住去睡覺了,鳳歌將自己暫時離開的事情告訴李云清門口站著的侍女,便向客棧而去。 但是在高真北的房間門口敲了半天,也沒有人出來應聲,客?;镉媽λf:“住在這里的客官一大早就出去了?!?/br> “出去了?有說去哪兒嗎?” “沒有?!?/br> 想來這高真北的行蹤也著實詭異,他昨天晚上為什么好好的要跑到城外去救了關林森?還自稱是北燕使節團的人?那個巡城司的守備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傻子,不至于來一個長著北燕人面孔的,自稱使節團,他就信吧? 鳳歌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現在高真北不在,她也沒有辦法。 接著,她又走向紅芳閣,再怎么說,獨孤懷信現在的名頭還是紅芳閣的雜役,昨天算是寧親王府把人給借走了,那么人在寧親王府里留宿未歸的事,也該通知老板娘一聲。 這樣高級的酒樓,只做中午與晚上兩餐,這樣一大早,是不會開門的。 也的確不用開,昨天晚上被踹壞的門板現在還躺在地上,好像在控訴著鳳歌領人沖進來的暴行。 一個木匠正半趴著刨木板,看來是要做個新的門。 鳳歌向他問道:“老板娘在嗎?” 木匠還沒開口,就聽見二樓有人說話:“呀,這么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