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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見餅店老板端出一盆剛剛烤好的香酥rou餅,那味道,實在是太濃烈了。 本來沒什么人的街道上,忽然不知從哪里涌出了許多拿著竹叵籮、粗瓷碗的街坊,他們爭先恐后擠到餅店門口,十幾二十個的買,很快,那個裝著香酥rou餅的盆,就只剩一點碎面皮渣渣了。 買到的人心滿意足的走了,沒買到的人抱怨幾句之后也各自回去。 空氣中的香味還未散去,鳳歌聞著只覺得口內生津,原本還不覺得餓,多站了一會兒,現在她覺得自己能吃下三塊餅。 “請問,下一鍋餅什么時候能好?”鳳歌上前詢問。 老板悠然的坐在店內的躺椅上,閉著眼睛:“這幾天面粉不知怎的,竟買不著,剛才那一盆已經是最后的囤貨了,再買不著面粉,我只好關門大吉嘍?!?/br> 面粉這樣尋常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是給錢就能買著的嗎?鳳歌不解,去年分明小麥大豐收,雖然現在還沒到收獲新麥的季節,但再怎么也不可能就斷貨了。 鳳歌問道:“怎么會沒有面粉呢?” 老板翻身起來,看著她,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嗯,我剛路過,聞著rou餅香味,本想買一個,不曾想竟然一下子賣光了?!?/br> 老板笑道:“不是我自夸,我這rou餅啊,那是我祖輩傳來下的手藝,用了三十多種秘制香料,入口酥脆,回味無窮?!?/br> 他搖頭晃腦跟背書似的念叨:“先帝當初做為儲君游歷全國的時候,曾在我這里吃了一塊rou餅,贊不絕口,登基為帝之后,亦念念不忘,邀請我爹入宮做御廚?!?/br> “我爹做了整整三年的御廚,后因思念家鄉,便向先帝辭行,先帝還十分可惜呢?!?/br> 鳳歌心中暗笑,先帝哪有空來位于京城南邊的豐縣,他剛一出宮,便被卷入了燕國細作事件中,可以說完全是在燕國境內完成的游歷。 算了,吹牛也是打廣告的一種方式,想想朝中也有個因貪腐問題被父皇斬了的官員,在事情未敗露之前,也自稱任上清廉,離任時百姓都舍不得呢。 “這么好的手藝,不做太可惜了,那面粉為什么買不到呢?”鳳歌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老板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這不朝廷征收兵糧嘛?咱們這的律王爺特別積極,不僅交足了朝廷要的數量,還大大的多給了許多,面粉做的軍糧比米類好帶,據說行軍時吃的都是餅子,因此,不僅是豐縣,附近所有城鎮的面粉都交光了?!?/br> 交軍糧這事鳳歌是知道的,但是,且不說最近并沒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甚至還有一批士兵解甲歸田,按說只能是往少了交,斷不可能把這么大范圍地區的面粉都給交了。 就算律王爺是有心為國,但是,在太平年代做事做這么絕,非但不是好事,反倒是擾民了。 現在站在街上想吃rou餅而不得的鳳歌,深深的感受到,這妥妥的就是臭不要臉的擾民。 “所以,現在我的面粉,哦不,你們的面粉,都在律王府里嗎?”鳳歌問道。 老板笑道:“小姑娘,征糧自然是知縣的事?!?/br> 知縣,那個不靠譜的林翔宇嗎? 不如問問他是怎么回事。 臨走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邊的四象觀里有個叫玉虛的道長,他是不是很厲害的?” “玉虛道長?那個四象觀,說是觀,其實只有一個神龕加一個空屋子,哪有什么道長?!?/br> 鳳歌心中猛地一跳,她不動聲色的將那枚“靈錢”掏出來,給老板看:“這個你見過嗎?” 老板接過一看,點頭笑道:“太見過了,這不就是家里用來壓簾子的吉祥錢兒么,不能花,只能擱著?!?/br> “壓簾子?” “小姑娘也喜歡用來做雞毛毽子的底盤,隨便玩的東西。怎么?” “沒什么,謝謝老板?!?/br> 鳳歌微笑著向老板告辭,心里不由覺得好笑,出門先是遇上了小偷,現在又是遇上了騙子,果然是游歷啊,把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先見了個齊全。 鳳歌回到縣衙,剛進后院就聽見林翔宇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林知縣,你若是現在走了,征糧的事怎么辦?”鳳歌問道。 林翔宇忽然停下來,看著她:“你怎么知道征糧的事?” “我還知道,你讓百姓交超過朝廷定額的糧,看不出來啊,你這長得秀秀氣氣,眉清目秀的人,也竟然會干這種壓迫百姓的事?!?/br> 鳳歌完全是氣壞了,已經懶得去講究什么帝王心計,說話的技巧,現在她只想挑起事端,若林翔宇敢對她做什么,反正有關林森將他就地格殺,想來父皇與那幫諫官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她想過林翔宇的各種反應:理直氣壯、死不承認、推卸責任、裝聾作啞。 就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林翔宇往地上一蹲,放聲哀嚎:“我有什么辦法,我也很絕望啊。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剛才根本看不見的仆婦下人聞聲,紛紛從各自的窗戶伸頭出來看熱鬧:“哎呀呀,看不出來,那個看起來嘴巴不饒人的不在,林知縣連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姑娘也戰不過啊?!?/br> “那是,咱們大人的戰斗力,大概不如一只鵝?!?/br> “開什么玩笑,他最多只有半只鵝的戰斗力,抱窩的母雞都能把他給滅了?!?/br> 第十四章 鳳歌以前聽太學里的男同學杜書彥說過:“我和我姐吵架,她一哭,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只能老老實實讓步,家里好東西全讓她給占了,我爹娘還怪我把jiejie弄哭了,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都沒有,好羨慕女孩子啊……” 而現在的鳳歌,也感受到什么叫做“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哭的那樣無力,罵他說他都不合適,反倒襯得自己像惡霸。 只能木然的等他哭完。 終于等到林翔宇閉嘴,鳳歌才松了口氣,問道: “是律王親自跟你說要加征面粉的?” 林翔宇抽抽嗒嗒:“我哪有這福氣親自見到王爺,都是王府的下人前來通知,俗話說,宰相門前五品官,五品吶,我算什么,七品而已?!?/br> “不聽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