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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一只小小的紅瓷瓶給她,壓低聲音:“這是最最厲害的迷藥,無色無味,不管是誰,吃上一點點,就會睡上三天三夜?!?/br> “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對付不了,就下藥?!?/br> 母儀天下多年的皇后,此時又像少年時曾領兵偷襲敵營的女將:“兵者,詭道也?!?/br> “懂,我懂?!兵P歌接過紅瓷瓶,覺得有點眼熟,沒多想,就塞進了包袱里。 鳳歌一步步的踏出宮門,出了內皇城,又出了外皇城,再回頭,母后那站在內皇城頭的身影早已不見,而眼前,是一片喧鬧的車水馬龍。 驗完出宮腰牌,鳳歌的雙腳已經站在了凹凸不平的青石地面上,所謂市井生活,所謂世間百態,已在她的面前徐徐展開。 她邁步向前走了五步,停下,心里生起一股擔憂:“我那個暗衛,應該知道是今天出發吧……” 暗衛是否出手完全由他自己判斷,沒事他是不會出來的,跟宮里的內侍和宮女不一樣。 不能對暗衛系統進行測試,那么,還是可以試一試能不能取錢的嘛。 源義錢莊是全國最大的錢莊,只要有商業體系的道、府、縣、鎮,甚至是富庶之地的村子,都有它的分號。 在國都更是有十家分號,散落在國都所有繁華地段。 憑票即兌,只要錢存在源義錢莊,絕對不會發生有憑兌不出,或是有憑無處兌的事情。 以上,只是聽說而已,鳳歌現在站在源義錢莊門口,那塊取錢用的龍形吊墜就在她的脖子上。 進門,需要說什么呢,萬一柜面的伙計不認怎么辦,萬一在這里取得出來,在其他城里取不出來怎么辦,萬一有人發現這個取錢的憑證仿冒一個,每個月都冒領了怎么辦…… 如果她一直在后宮做個頤指氣使的小公主,這些想法都不會有,她應該做的是大大方方走進門:“來人,給我銀子?!?/br> 自從上殿聽政之后,她發現這年頭什么事都不簡單,每件事都有著無數種可能,說的話不一樣,造成的后果也不一樣,說不定就掉進陷阱里了,一定要小心應對才是。 “伙計,我想取錢?!边@簡簡單單六個字,是她剛才站在門外大半個時辰,字斟句酌的結果。 說話時,她小心翼翼的將龍形吊墜放在柜上,還遮著擋著,生怕被門口的路人看見,馬上偽造一個。 伙計拿起龍形吊墜,從柜臺下取出另外半只龍形吊墜合上,拼出的雙龍戲珠紋樣,他又拿起半球形的水晶塊對著看了一眼,就將龍形吊墜還給她,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取多少?” “咦?”鳳歌沒反應過來。 伙計看了一眼單子:“這個月還可以取五十兩銀子,現在一兩銀子可以兌一千個銅錢??梢匀°y子也可以取銅錢?!?/br> “哦……那,取銅錢吧,取一百個銅錢?!?/br> 鳳歌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帶可以裝錢的荷包出來,用繩子提著一串錢在路上走又實在太招搖,最后還是伙計把擦柜臺用的抹布撕了半塊借給她包錢。 殿上聽政的時候,鳳歌聽說恒國只有三座銅礦山,唯一的一座銀礦山在恒國與寧國交界的邊境上,現在兩國實力相當,所以還能愉快的共同開發,但是大家都時不時的冒點小心思,因此白銀兌換銅錢的比例是不穩定的,今天是一千錢,明天也許是一千二,后天說不定是八百,誰知道呢…… 鳳歌選擇換銅錢的原因當然是……市井只收銅錢,不收白銀,要它何用。 在大街小巷里走了好一陣,鳳歌覺得有些渴又有些累,道路兩旁多的是茶攤、酒樓、飯莊,只要有錢,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雖然不知道現在物價到底是多少,但是一百文錢吶,不至于喝口茶就沒了吧。 鳳歌放心大膽的走進一間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茶樓,臨進門前,有個人急匆匆的從門里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她皺著眉頭:“哪里來的冒失鬼?!?/br> 小二見有客上門,忙迎過來,見她雖看起來年紀尚小,但是那一身的衣服,還有裝飾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當下不敢怠慢,十分殷勤的問:“您是吃飯還是喝茶?” “喝茶,雨花茶有嗎?” “有,您想坐樓下還是樓上?” “樓上?!?/br> 相對于在錢莊前要自己努力憋出六個字的開放性問題,鳳歌更喜歡這種單項選擇。 這個時候,還不是飯點兒,樓上空空落落沒幾個人,她坐在窗外,望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努力吆喝的小販、買菜的婦人、拉著風箱的鐵匠,還有個人在人堆里鉆來鉆去,不一會兒,手里就多了一個袋子,被他碰過的人都會大叫:“啊,我的錢袋不見了?!?/br> “啊,這是傳說中的小偷嗎?”鳳歌自言自語,忽然,她本能的一摸袖袋里放銅錢的地方,銅錢沒了,只剩下那塊臟兮兮的抹布。 長這么大以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她僵坐在板凳上,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當然要是再去取錢也是可以的,可是最近的源義錢莊隔了一條街,只怕茶樓的老板不會讓她走。 萬一不讓走怎么辦,難道要亮出公主身份?不,太丟臉了,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不用諫官噴唾沫,母后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關林森啊關林森,你這個暗衛,連錢都看不住,怎么能指望還能保護嗎?唉,會不會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出發,所以其實他現在根本不在這里? 要是知道他家住哪兒,去敲敲門也好啊,唉…… 鳳歌從來沒想過,她的人生第一大危機,竟然是付不出5個銅板的茶錢。 唉,父皇在國庫空虛的時候,到底是怎么樣才能又付得出軍費,又付得出賑災款的……父皇真不愧是父皇呢。 面前碧綠的茶湯上氤氳的水汽已漸漸變淡,茶涼了,可是人還是走不了。 鳳歌咬著嘴唇,想要不要試試,說服老板,哪怕讓一個伙計跟著她去源義錢莊呢? 第五章 她剛站起身,就聽見樓梯一陣輕響,一個姑娘拾階而上。 她梳著飛天望月髻,插著兩支步搖,一只簪,耳畔垂著大大的鳳尾形耳墜,脖子上掛著細巧的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