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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擱酒杯的力度卻太大了一點,成杯美酒,灑出來能有一半。鬧得劉徹的衣襟,一下就散發出了酒香。 陳嬌連忙就取來白布,跪著為劉徹擦拭起來,一邊擦拭一邊說,“你也不要這樣想,母后又沒有這樣說,肯定是我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瞎猜呢!你還真往心里去啊——” 好說歹說,終究是把劉徹的怒火給調轉開了方向:其實也不是因為陳嬌口才好,多半還是因為她手上那塊白布,在劉徹腰股間的來回拂拭,無意間將天子的心思給勾到了她衣襟深處偶然露出的一抹白上。 就算天子恩重,結縭七八年了,還是經常在椒房殿過夜。但椒房殿畢竟是皇后正宮,不是外官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劉徹又醉心于政事,他終究還是在清涼殿內安頓了下來?,F在換作陳嬌經常在清涼殿里陪他了。侍女們也早就慣了皇帝的多情,等到一聲召喚,便魚貫進了內殿,為兩位主子潔身換衣,又重整了酒席,在一天繁星,滿殿清輝中,為帝后燃起了燭火,續上了未完的對酌。 “其實呢?!标悑梢妱厣裆粲?,便又舊事重提?!拔蚁?,母后還真不至于會有這樣的意思。這兩個美人,多半還是為了給我出難題吧?!?/br> 劉徹不置可否,“你?” 他這是覺得陳嬌還在為太后說好話,還在寬他的心呢,“你有什么好出難題的,這些年來,你對她還不夠百依百順?” 就是這么一句話,陳嬌這幾年明里暗里和太后過的那幾招,似乎都被劉徹一語抹煞,又似乎已經變成了太后不甘寂寞,對陳嬌和太皇太后發起的沖擊了。 “哪有你說得這么好?!标悑煞催^來糾正劉徹,“進門都七八年了,總是有幾件事辦得不能讓人滿意的嘛?!?/br> 劉徹索性翻過身子,笑瞇瞇地望住陳嬌,“你倒說說看,你有哪件事做得不好,讓母后能挑出毛病來?” 話里深深的滿意,真是不言而喻。 陳嬌想來想去,一時居然語塞。 身為太后、皇后,兩個人都是有食邑的,金山銀?;ㄒ不ú煌?,并且未央長樂兩宮獨立,陳嬌也沒法去管長信殿的花用,王太后當然也不曾過問她的財權,后宮中受過寵幸的妃嬪們,也都有自己的待遇標準,首先一般家庭會遇到的錢這個問題,婆媳倆就很難發生沖突。 緊接著能挑的就是孝順問題了??申悑砂司拍陙韺μ笥卸喙ы?,那是眼看得見的,現在劉壽都七歲了,她還經常到長信殿去,要給太后侍膳。太后還能挑什么? 至于妒忌,那么多美人都不妒忌了,也不見得就一定要妒忌這一對姐妹花,除非太后是給劉徹送個現成的皇次子,那陳嬌妒忌妒忌,還算是情有可原。兩個宮女而已,就算再精致,還不是玩物? “所以?!彼桓史?,眼珠子一轉,便道,“母后要挑我,就得給我找兩根刺嘍?!?/br> 不知不覺間,劉徹已經露出了一點深思,他望著陳嬌的眼神又慎重了起來。陳嬌看在眼里,不禁噗嗤一笑。 “說著玩玩的,你還當真了?”她再給劉徹倒了一杯酒,將玉杯抵到劉徹唇邊,眼波流轉,“天子,滿飲此杯?” 劉徹便也不再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也為陳嬌倒了一杯酒,調戲她,“能飲此杯無?” 等陳嬌張開嘴,又笑著移開杯子,氣得陳嬌去咬他的手,咬著咬著,又咬出了一室的纏綿。 過了幾天,他自己進長樂宮去看王太后,兩母子說來說去,又說到了王恢的事。 “畢竟也是一力主張打匈奴的大臣?!蓖跆笞匀挥幸惶渍f法的,“你隨便就把人家給處死了,以后誰還敢給你出主意?我這也是為了你好?!?/br> 劉徹不以為然,“要是都和他一樣,只知道瞎出主意,到了要上陣的時候就成了烏龜,只懂得往殼里一縮。那我倒寧愿這種人別給我出主意?!?/br> 王太后其實也不是沒有為別人說過情,收錢辦事,劉徹是心知肚明,這也還是他第一次露出了這么堅決的態度。接連三次進來問好請安,都不肯松口,因為王太后的堅持,劉徹這兩次進宮來的間隔,明顯還變得很長了。 雖然王恢出得價錢不低,連田蚡都再三強調一定要把這事辦好,但太后看了劉徹一眼,還是換了個話題,問,“那對姐妹花的歌舞也練得不錯了,怎么樣,你覺得如何?這可是你舅舅費盡心機才給你物色來的稀世奇珍,你別隨隨便便就也膩了,還是要珍惜才好?!?/br> “什么姐妹花?”劉徹倒吃驚起來,“您這是說的哪兩個姐妹花啊,是前幾個月的那兩個毛氏女?可我記得那是二姐送進來的……” 看來,陳嬌雖然面上安排得好,但私底下,該吃吃、該喝喝,該打擊異己的時候,她也不會手軟。 王太后比劉徹還詫異,“嬌嬌沒和你提?我親自交待給她的——” 便把陳嬌的那番答話告訴給劉徹知道,又笑,“恐怕是她事多,忘了!” 是真的忘了,還是有意健忘,那就是說不清的事了。陳嬌正當青春年少,行事素來縝密,這種事就是要忘,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吧。 劉徹面色不禁就是一沉,他卻還有意維護皇后的面子,雖然露出不悅,但卻沒有接太后的話茬。 王太后也就沒多說什么,還幫陳嬌圓場,“就是沒有忘也不要緊,年輕的媳婦,沒有不妒忌的,她這還算是好了!” 這就給陳嬌坐實了妒忌的名頭……看來,太后面上不說,但私底下是對陳嬌不滿已久,好容易逮著了一個機會,就要再天子跟前說陳嬌的小話了。 劉徹畢竟是太后的親兒子,他雖然眼神深沉、似笑非笑,卻也沒有跟著王太后演下去,去套太后的話。 回過頭來,又命春陀,“去打聽打聽,皇后這幾年間,私底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太后。又或者陳家、竇氏有什么事得罪了王家,卻沒有鬧到朕跟前來?!?/br> 春陀不敢怠慢,過了小半個月才回劉徹,“娘娘這些年來,在未央宮里是沒得挑的了,誰不說她的好?長樂宮那邊,她也很少過去……” 人都不過去了,還有什么事能招惹到王太后的不滿? “就是陳氏、竇氏,雖然也有些混賬子弟,作出了不體面的事,但也沒有什么事是大得讓人在意的,無非都是些小jian小惡?!贝和咏g盡腦汁,才說,“倒是武安侯兄弟不斷在京郊占地,還搶占了南皮侯的田地……除了這事之外,就沒有多少事情了?!?/br> 劉徹眉眼一凝,“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前幾個月,”春陀說?!澳锬镆仓肋@件事的,太主曾經在娘娘跟前抱怨過幾句,但娘娘似乎并不曾過問。私底下有沒有和太后娘娘說起,就不知道了?!?/br> 竇氏的事,陳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