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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皇后的嫡子,乃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也所以,在懿文太子 去世后,這繼承權,應當是名正言順地一路傳遞下來,隨著秦王、晉王相繼去世,落到文皇帝身上?!幕实鄣降走€是要臉面的,抬舉自己出身時,也沒忘了順便 粉飾兩個哥哥的出身。 說到底,文皇帝起兵時,已經是事實上高皇帝的長子了,就這樣還要粉飾一層嫡出身份,可見國朝對于嫡出的看 重。當年太后收養皇帝以后,章皇帝便少進太后寢宮,一方面是因為太后的確身子不好,一方面也是顧慮到皇帝的嫡出身份,乃是粉飾得來,萬一萬一,若弄出個真 正的嫡長子來,那便難以收科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還時常在坤寧宮中留宿,可見生嫡子的心思并未熄滅,周氏雖生了長子,但還是 未得嘉號,和萬氏、劉氏一樣,都還是庶妃。自然也就不敢驕人,反而要比生兒子以前更小心些,也不那樣常跑清寧宮、清安宮請安了,得了空,都在自己宮里帶兒 子。至于萬氏,倒是更為得寵,尚未得子,才剛是有孕而已,現在就在商議著給她封妃上嘉號的事了——也不知是誰的主意,這封號還不是國朝后宮固有的那些嘉 號,明明皇帝后宮里,都是沒嘉號的庶妃,卻非得是撿了個宸妃的嘉號出來,要給萬氏冊封。 宸為紫微別稱,歷代得此封號的妃子,也就 是兩位,一位武宸妃、一位李宸妃,此二人一位后來自立為帝,就是做妃嬪的時候,也是厲害角色,豐功偉業都不必多說了,后宮女子哪個不是耳熟能詳?另一位宋 代李宸妃,那是仁宗生母,雖然在世時未有相認,但也是身份尊崇,多次晉封。就是這樣,這宸妃封號,還是在她重病時才遣人冊封的,多有沖喜用意在。萬氏得此 封號,個中寓意為何,能不惹人深思? 善化長公主入宮探望母親時,也是好奇地問起了此事,“難道真就定了這嘉號?” “圣旨都下了,難道還能當假的不成?”貴太妃漫不經意地說,抱著外孫女掂了掂,“可比上回見你又沉了,是不是呀?” 善 化長公主也成親有七年了,生了有一子一女,女兒今年三歲,已經可以帶進宮來見長輩,小子才剛幾個月,倒不便隨意抱著外出。就是她自己,去年懷孕生產坐月 子,頭尾也有一年沒入宮,這還是產后第二次進宮請安說話而已。頭次見面,光顧著說生產前后的事兒了,對宮里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清楚。 “聽說前些時候,又賞了他們家上百頃的地,全都是保定附近的上等地,”她說著八卦,“前前后后,萬家光靠賞賜,都快有千頃家私了?!?/br> 貴 太妃橫了她一眼,善化長公主并不以為然:自己這位娘親自己在宮里橫沖直撞,管束家人倒嚴格到了十二分,姥姥徐太夫人,做了多少年的老封君,在她跟前一句外 頭的是非都不敢說,只得貴太妃一個眼色,立刻就要住嘴??伤L公主的氣性卻要比姥姥大得多了,哪怕明知貴太妃不喜她多說后宮是非,也仍是理直氣壯地議論著 弟弟的家事。 徐循也是拿女兒沒辦法,小時候還好,點點確實怕她,現在孩子大了,自己都做娘了,也不便再一味壓制——多少都要讓讓步,給點面子?!艾F在都這風氣,誰讓你弟弟手松,去年賞皇后,一氣就是四百頃,給宸妃的當然也不能少了?!?/br> 想到往事,亦不免嘆一口氣,“畢竟是沒經過民間疾苦……當年我初初封妃的時候,珍玩以外,也就是得了二十頃地,就是這樣,也沒少被拿來說嘴。都說是從民口奪食呢。名聲就是這么壞了去的,現在一氣幾百頃,反而沒人多說什么了?!?/br> 善化長公主對母族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也不能這么說,保定附近的地,再好也比不得南京的水澆地,且又是連成一片……您那地,一畝當得了北邊十畝,看著不顯眼,實惠卻全落到自己口袋里了?,F在就是要賞,都賞不出這樣的好地了?!?/br> 江 南富庶,當時又剛遷都,南京周圍的田地地價是最貴的,就是現在,也是倍數于北方旱地,不過當時章皇帝事情也辦得有些差,主要是南京一帶人煙茂盛,從沒有連 成一片的田地,全都被分割成零散小塊,即使官田也是如此,當時他深覺管理不便,胥吏上下其手的空間太大,便下令將官田換成統一幾個大片。徐循倒霉成為如此 換田以后第一個被賞賜官田的對象,當然少不得也要分擔點民間的不滿——換田這一舉動,吃虧的肯定也是被換的百姓,絕對不是官府的。 但 是北方卻又不同了,這里本是元代故土,戰亂頻仍,荒年百姓易子相食有之,人口十不余一,大片土地,不是荒田,就是原有官田,所以京畿一帶官田極多,本來也 就連成一片,拿來賞人當然十分輕易。雖然數目看似相差極大,但考慮到當時的地位差別,以及地價等因素,這四百頃的數目,似乎也不算多么離譜了。貴太妃歷次 加封,也都有田地賜下,數目亦并不太少,是以善化長公主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 “初賞數目就這么高了,沒兩年就是快千頃,若再晉封呢?這還只是第一個寵妃,日后多來幾個,賞盡了現有的好田地,不免就要動用屯田了……”貴太妃卻不如此看,說了幾句,見善化長公主面露迷惘之色,又搖頭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br> 善化長公主雖然也知書達理,但從未學過這方面的內容,哪里知道這些,倒是為皇帝說話,“雖然手上散漫,但也不偏心,咱們家也是有份的,您也不必看不過眼——” “我看不過眼做什么?”貴太妃笑了,“要不是你問起、說起,這些話根本提都不提。你瞧著清寧宮,太后娘娘不是去西苑散心,就是到南海劃船,閑了南苑禮佛——又何曾問過一句后宮中的事?別說加封宸妃了,就是加封皇貴妃,她也不會多提一句的?!?/br> 周圍都是服侍了多年的老人,貴太妃說話也沒顧忌,“你弟弟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如今兒子都有了,越發是個大人,不論是朝中事還是宮中事,在他跟前都別多嘴,他便待你好了??蓜e沒事多問,惹他的厭煩?!?/br> 善化長公主先是低頭受教,卻又終究有些不服氣,“再怎么厭煩,難道還能把我封號給廢了?您也是太小心了,太后娘娘不敢做聲,那是心虛,您有什么不敢說的,難道他還真廢了您的封號不成?” 身為太妃,的確也占了優勢,只要徐循不圖謀另立,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即使行動有失,身為皇帝庶母,也照樣是要被妃嬪們孝順著。只看誠孝皇后在章皇帝后宮折騰的那十年,便可知道多年媳婦熬成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