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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跟前,她剛才的處置,還是顯得太輕描淡寫!雖然只是幾句話,但暴露出的問題,已經是令人心驚了,自己和貴太妃都想得很淺,還是老 人家看得深,這內閣三位大人,雖說權柄不小,但對內廷素來尊敬,也是恪守著為人臣的本分。即使太后也有被他們拿捏得難受的時候,但心里也很清楚,主少國 疑,從前朝代中,在這樣的時候,可發生過許許多多非常險惡的事情,和前人比起來,如今內廷的處境,已經算是比較寬松的了。 身為人主,不懂得犒賞、感謝臣子們的盡心,反而猜疑、誅心起來了。孩子還小,不懂事,還可以教,可若是不能防微杜漸,讓這樣的想法發酵起來,日后他會怎么對待三位閣臣?豈非是要寒了天下士人的心? “是媳婦不好?!彼荒懿磺溉徽堊?,“您給媳婦留了三條訓命,這第一條教導皇帝之職,媳婦便沒做好?!?/br> 她主動認錯,太皇太后也不為己甚,她搖了搖頭,“罷了,你終究經驗太淺,不然,我也不會讓徐氏來輔佐你……你一人,平日事又忙,多有疏漏的時候,這時就該要一個如徐氏般心細敢言的人在一旁提著?!?/br> 這一回,太后是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依老娘娘之見,此事又該如何辦呢?” 太皇太后閉上眼沉吟了一會,“皇帝平日在宮里,最親近的人是誰?” 太后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她雖然平日繁忙,但始終也有一只眼睛瞅著干清宮呢,她快速道,“羅妃去后,便是王振了。他是章皇帝手里的老人,到了大郎身邊后,一直很得他的親近。平日為人也是殷勤小心——” “打殺了他?!碧侍罂人粤藥茁?,方才淡淡地道,聲音還帶了老人特有的含混——她今日口齒不清,主要是因為剛落了一顆門牙,還沒鑲進新的義齒。 太后入宮這些年,除了處置一些犯了大錯的底層宮女宦官時,曾罰得較重,意外致死以外,還真沒發號施令,奪取過誰的生命。聽得太皇太后如同宰貓殺狗一般,隨口就要殺掉一個沒有明顯劣跡的權珰,一時間不免難以接受?!翱伞撬▋捍蟀椤?/br> “不是大伴,還不打殺呢?!碧侍蟮箤μ笥行┎粷M了,“栓兒會說出這樣的話,豈非他這個大伴不能善盡管教勸諫之過?只看在這點上,打殺他也不算冤枉。再說,不處置得重一點,孩子也學不會那堂課?!?/br> “哪、哪堂課???”太后已是被鎮住了,多少有些舉止失措。 太皇太后掃了她一眼,疲倦地吐出一口氣,她緩緩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閉目養了養神,也在心中安慰自己:好歹還給她找了個幫手,多少也能有些助力…… “當然是不能聽信宮人、宦者言語這一堂課了?!彼脑捳Z雖含混,眼神雖渾濁,但周身那冰冷沁寒的氣勢,卻還猶有可觀之處,“這樣的話,難道是翰林們和他說的?身邊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以后這皇帝可該怎么當?” 太后終于是明白過來了:這一次,太皇太后是要小懲大誡,用最親近人的性命,教導栓兒這個道理。 家 人如后妃母子,下人如養娘大伴,一律屬于不能參政的內人之輩。在朝廷政事上,她們所說的話語,連一句都不能聽,更別說吞進肚子里,再當自己的話說出來—— 要當皇帝的人,寧可多疑,也絕不能輕信。就如同越是美麗的女子,就越會騙人一般,感情上越是親近的人,便越不能相信。 至于王振到底是否該為皇帝說的那幾句話負責,那又根本并不重要了,即使是冤枉,亦是顧不得。誰讓他趕上了呢?宦者本就是內廷的一條狗,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況一條狗?他的死,若能讓皇帝明白這個道理,那便不算是死得冤枉! 這思路,是太皇太后慣有的風格,太后服侍她多年,一旦轉過彎來,頓時便盡會其意,她深吸一口氣,略略凝眉思忖了片刻,便張開口道。 “老娘娘說得是……媳婦知道該怎么做了——既然如此,等打殺了王振以后,不如把干清宮的宮女宦官,都換過一遍,從我等兩宮中抽調出些曉事老實的宮人,過去服侍大郎吧……” 即使王振無辜,真正挑唆栓兒的人還藏在暗處,難道太后就沒辦法對付他/她了么?又何必費心機要把他/她揪出來?干脆一氣換了,反而省事!反正,想必新換上的人,必定當要比舊人老實得多吧。 太皇太后眉宇間終于露出了欣慰之色,一旦放松了心頭那根弦,她的疲倦之感也涌了上來,原本清明的思緒,也被沖得漸漸慵懶?!安诲e、不錯,你終究是個好的,日后只和徐氏一道,用心政事之余,也要加意看管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太皇太后辦事的風格就一直都是很明顯的…… ☆、第261章 玩脫 太皇太后和太后cao心著國家大事、君主教育時時,徐循也不是閑著風花雪月,太后往仁壽宮請安的事,她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跟著一道去——這幾天她也正忙碌著呢。畢竟,阿黃的婚事,如今也是按部就班地走到了點算嫁妝的階段。 公 主成親,禮儀和一般人家嫁女是不同的,整個重心極為明顯地偏重在天家這一側,包括府邸都是如此。公主有公主府,駙馬有駙馬府,這駙馬府是供給駙馬以及家人 親眷居住的,陳設由宗人府置辦,雖然府邸情形不同,但東西都是那些,如有不足的,就得看駙馬本人如何行事了,人品老實些的,自己家里出錢置辦點也就罷了。 若有那等貪婪不知事的,也會攛掇著駙馬在公主跟前哭窮,令她向宮中開口,貼補駙馬府。 至于公主府,那可就不一樣了,除了宗人府給 出的那一份以外,歷年來宮里為公主準備的體己家私嫁妝,也都要運送到公主府中安放。宮里的物件,豈有凡品?公主府自然是金碧輝煌,和宮里也差不了多少。此 處只供公主和隨身的教養嬤嬤、使喚內侍等居住,駙馬家人,等閑無事不能擅入,即使進了門,也要謹守君臣禮儀。是以公主雖然受到的拘束多,但在這一點上,又 比前朝好些,起碼不會受公婆的氣,自己獨居一處當家作主,又是世間女子享受不到的福分了。 既然規矩如此,那么也就沒有曬嫁妝這一條了,事實上這也不算是正統意義上的嫁妝,畢竟公主出嫁了,也依然被視為是天家的一份子,不算夫家的人,應該說算是宮里對于公主開府的下賜罷了。 仙 師在十年前就為阿黃攢了一份家私,之前章皇帝也說過,阿黃是長女,嫁妝要加厚。反正這一代就三個女孩子,內庫也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