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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獨攬的,在更多的時候,對不適任的人來說,國家大權,只不過看上去很美。 太后深吸了口氣,沖徐循詢問般地挑起了眉毛,徐循也是暗自捏緊了拳頭,平復著砰砰的心跳,她對太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念吧,”太后便吩咐王瑾,“念完了,再解釋解釋,詔書背后都有些什么故事?!?/br> 王瑾的聲音便在清寧宮里沉穩地響了起來——若是拋開時間、空間的差異,這一幕和十年前的干清宮,竟沒有多少區別。 ☆、第259章 花季 雖然剛接過棒子時,頗有些戰戰兢兢,但國家大事,倒也不會是每時每刻都充滿著變化。在內閣的監管下,國家還是以頗為平穩的勢態往前運行,太后和徐 循到底還是有很充裕的時間來了解國家運行的種種知識。再說,任何學習都比不上實踐,每天就這么奏章看著,詔書蓋著,八卦聽著,科普學著,不知不覺間,居然 又過了一年。 在這一年里,頗為稀奇的是,太后和內閣居然連一面都沒見,國家還在維持照常運轉——也不是沒有過溝通,不過多數都是以司禮監中人兩邊傳話,概因多數都是太后在蓋印之前的疑惑,找兩個人傳傳話,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至 于徐循,在這一年的監察中,她亦并未發揮出什么突出的作用。畢竟國家無事,奏疏中所言事務,基本也和三條底線無關,三位閣老大權獨攬,在太后發過幾次問 后,連詔書都是起草得圓熟無比,要挑毛病都不容易。其將內廷排除在外的心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不過太后對此,除了郁悶以外,也不能做什么。且不說她的個人 威望根本不足以壓制住三位老臣,在朝中也找不到什么盟友,只說這才具,她現在還處于勉強理解奏章,跟上節奏的階段,就是想要掌權,恐怕也拿不出一個明確的 計劃來。 連太后都沒想法,徐循也就更沒想法了。她依然常來清寧宮,不過對政事發話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倒是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宮里即將到來的喜事上,現在宮里除了她以外,太皇太后年老,太后忙于政事,也真沒人來打理阿黃的婚事了。 是 的,阿黃要成親了。她的親事被耽擱了足足二十七個月,兩年多以前,還算是早婚,現在成親卻是正當齡。既然已經為章皇帝守足了兩年多的孝,現在也沒有什么理 由拖延婚事。這個春天,徐循就把阿黃的婚事給接了過來,太后對此自然也沒意見,她現在有一點閑空,巴不得自己好生休息呢,也沒心思再抓著宮中大權,來cao勞 這些瑣務了。 時光荏苒,阿黃在定親后便留了頭發,這三年下來,已經是長發及腰,長相亦出脫得頗為秀麗,比小時候要好看不少——比 起父親,現在她倒是更像母親了。徐循在長安宮里和她說話的時候,心里也不免暗嘆:比起阿黃和圓圓來,點點真是長得太像章皇帝了一點?,F在都十歲了,還是那 么黑rou底,壯實敦厚的小身板,也不知到了十五六歲發身長大時,能否瘦上一些。 雖然瘌痢頭的孩子自己好,徐循看點點,自然覺得可愛 得很,不過她一向也不是不講道理,一味‘我女兒天下第一’的娘??陀^地說,在一宮的美人坯子里,點點的水平的確只能算是中下,再加上她性子闊朗,大說大 笑,又倔強任性,不似一般女兒家閑靜少言,這胎里帶來的性子,嬤嬤們怎么教也無法改掉,這些年大了,漸漸懂事些,在人前還懂得做做樣子,可到了人后,還是 本性難移。雖然才有十歲,但徐循已經是有點為她的婚事擔心起來。 “就是同圓圓一樣也好啊?!彼湾X嬤嬤、韓女史感嘆著,“也不說多好看吧,白凈凈的,臉圓圓的小女娃子??粗δP?,多可愛?性子又安靜——多省事的孩子!” “家 家有本難念的經?!卞X嬤嬤不無維護點點的意思,“聽圓圓的養娘嘮嗑著,這孩子性子雖安靜,卻也執拗得很,一點也不比點點省事。就因為當年的事情,她挨了太 后娘娘的數落,從此后便和娘不親,據說和陛下也是淡淡的,情分半點不濃。倒是更依靠她們這些養娘,有時太后娘娘接她去說話,還要三催四請的——就這樣人家 還不大想去呢。太后娘娘也拿她沒一點辦法?!?/br> 徐循也隱約聽說過兩母女關系疏離的事情,算算圓圓今年也十三歲了,她又是自小在公主 所長大,比點點不知要懂事多少,平日相處時,覺得她聰慧懂事、談吐知禮,感覺和成年人也不相上下——還以為她能慢慢和皇后重新彌合關系呢,沒料到反而還越 發疏遠了,她有些不能理解?!斑@孩子們真是大了,都有自己的性子,旁人也插不進嘴去,越發讓人覺得自己老了,沒用了,管不了事了?!?/br> 韓女史還好,錢嬤嬤卻是徐循的師長輩,對這種‘為賦新詞強說愁’般的年歲感,頗有些不屑,她笑道,“當年娘娘自出機杼的時候,老奴也頗覺得自己不中用了??蛇@些年過去,還不是好好地把點點給帶大了?” 說起往事,徐循也是有些心虛,面上不由微紅,“當年做事,也實在有幾分沖動,現在想想,是不該的?!?/br> 她 說的是什么事,錢嬤嬤并未細問——多年后回頭想來,少年時多少挫折,總是因為沖動魯莽?可若時光倒流,回到從前,怕也一樣會做出那個選擇。人生就是如此, 一步步行來,所有坎坷,都是自有道理,如今是徐循已經失去,才會帶著悔意這么談論,若是章皇帝還活著,這多少帶了些認錯意思的話,只怕她也絕不會出口。 韓女史也笑道,“奴奴如今想起當年撞柱,也覺是太劍走偏鋒了些。不過卻都沒后悔過,非是當日行險一搏,如今也不能坐在這里,同娘娘說話了?!?/br> 徐 循想到章皇帝已經去了二十七個月,腦海中那極為熟悉的長相,仿佛都有些模糊,一時免不得有幾分唏噓,奈何錢嬤嬤和韓女史都不配合,情緒亦醞釀不起來,感慨 了一會,便自然收拾心情,“說起來,還未問過嬤嬤呢——我早有這心思了,只是以前永安宮忙忙活活,實在是離不得人,如今清安宮中也是無事,我便在想,你們 辛苦了這些年,也該好生休息了。先問了孫嬤嬤,她倒是情愿出去——王瑾該是要去江南做鎮守太監,她愿跟著一道去,我自然成全……” 當 日去了的李嬤嬤,如今已是離了京城不知去處了。倒是紅兒、草兒就嫁在京城,和徐家偶有來往,徐師母進宮問好時,也會說起她們二人的生活,雖和宮中的錦衣玉 食相比,遠要平庸瑣碎得多,也免不得有種種差役賦稅的煩惱,不過托賴徐家照拂,也還算是平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