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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卻是少之又少?!耙彩菍笪挥兴胪?,想要借機落井下石,為自己去掉一個大敵?!?/br> 靜慈仙師神色微微一動,“你果然對后位無意?” “我對貴妃所言屬實,這皇后的位置,我的確是沒心思沾手?!毙煅f,“說句大話,就是送給我坐我都要考慮考慮,更別說為這事而殫精竭慮出盡百寶了?!?/br> “我對太后娘娘也是說過了自己的看法?!膘o慈仙師未見訝異,多看了徐循幾眼,倒是一嘆,“從提議立你做繼后起,我便主張要和你通氣,可娘娘始終不信,后宮里是有人不想做皇后的……” 徐循聞言,不置可否——做皇后有什么好?不是皇帝誠心要立,坐上去了也和靜慈仙師一樣,活生生苦熬十年,到底還是要跌落下來。 “但我倒是覺得,你說不想做皇后,應當就是真心不想做皇后……”靜慈仙師微微地一笑,望著徐循道,“我知道你從來都是不喜歡說瞎話的?!?/br> 兩人相識十年,選秀之初,徐循便覺得‘胡jiejie’溫柔大度、善良包容,后來,她慢慢地更關注于這些溫柔和善良底下的東西……時至今日,仿佛是返璞歸真,目注著皇后的溫存笑意,徐循心底又像是初識時一般,泛起了淡淡的暖。 “這次過來,雖然還是要問羅家的事,但卻不是為了孫jiejie,也不是為了羅嬪……”她也沒有再矯飾自己的來意——虛偽,是用在敵人身上的,起碼在朋友跟前,可以委婉,卻不必欺騙?!拔蚁雴枂柡鷍iejie,這事是否是你的手筆?!?/br> 靜慈仙師聞言,不驚不怒,甚至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而是淡然反問道,“你為什么會猜是我呢?” 徐循也回答得很妙,“因為我肯定并不是我,也覺得不像是太后娘娘?!?/br> 會和孫貴妃為難,或者說有資格和孫貴妃為難的人,全后宮也就這么寥寥數名。徐循剛從南內出來,雖然得封皇莊妃,但失去柳知恩這個臂助,永安宮實力大損,主客觀都不存在cao辦此事的條件。太后老成持重,雖然不滿孫貴妃,但不像是如此劍走偏鋒的性格,起碼不會把自己同皇帝的關系推到這么危險的臨界點上。余下唯獨一個有動機有能力的,不就只剩下靜慈仙師了?畢竟,皇帝已經剝奪了她皇后的身份,雙方的情分業已是蕩然無存,皇后對‘一手造成她廢后的’孫貴妃,當然是報復唯恐不狠,完全不會擔心波及天家聲譽這個問題了。 這里面種種原委,要一一細數,未免傷及靜慈仙師的體面,徐循不過一點,靜慈仙師也就心領神會,她笑了笑,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若是我,你又待如何?” 徐循老實說,“這一次,事情做都做了,以大哥性子,必定會下令東廠又或者錦衣衛嚴查這背后的委曲,若是查不出,那是命大,若是查出來……jiejie,大哥固然是不會拿阿黃出氣,但你也有一大家子人在京城里過活啊?!?/br> 皇帝對阿黃的疼愛,未必遜色點點多少,點點雖然因為身子健壯,又帶了個弟弟,特別得皇帝的喜歡,但阿黃也是長女,雖然生母退位,但現在于公主所中,處處待遇,還是超過兩個meimei許多的。 但,胡后被廢,按說她父親因為封后而來的爵位,卻是追回不追回都有理由的。一旦爵位被追,體面頓時喪盡,依附胡家居住的那一大堆親戚,哪個不要吃喝,哪個不要胡侯提拔?徐循自己家現在就是這么一回事,胡家不可能例外的。到時候少了進項,沒了體面,支出卻是不減,不出五七年,才顯赫沒幾年的胡家,只怕是又要敗落了。 徐循就怕靜慈仙師是太恨孫貴妃,以至于如此簡單一點都沒有照顧到——雖然這擔心可以說是有幾分過慮,但存了這心思,不提醒一聲,她心里終究不安,于是到底還是來了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清寧宮。 靜慈仙師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也和煦了幾分,亦是沒打機鋒,幾乎算得上是毫無遮攔地給了答案。 “這事不是我安排的,”靜慈仙師的語氣很和緩,“不過我確實知道底細?!?/br> 只這一句話,真正的策劃者身份,頓時是呼之欲出。徐循再忍不住,她詫異地輕呼出聲,“??!怎么是她!” “想不到吧?”靜慈仙師也笑了,這笑里有些苦澀,也有些自嘲,甚至還有些貨真價實的好笑,“事情就算安排得再妥當,也難免會有出點差錯的?!?/br> “你是說——”徐循有點明白了。 靜慈仙師點了點頭?!叭耸钦娴?,就是羅氏的家人,都在蘇北務農,羅氏被抓進宮里時年歲小,那村子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都說不清了,檔案記載是模糊不清。也許就是因此,長寧宮那邊沒有去接她的家人出山?!?/br> 至于太后是怎么找到羅氏家人的,這就不必說了,羅氏自己不記得,不代表當時沒有留存下翔實的檔案,以太后如今管宮的權柄,隨便指派一個宦官就能把事情辦得妥當。再派人去接,安頓上京什么的,也都沒有什么難點。 “畢竟是山野村民,沒有多少見識……”靜慈仙師唇邊還帶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去敲登聞鼓,其實都是安排好的。但千算萬算卻是沒算到——那天見人多,他們一家興奮起來了,多了幾句嘴……” 徐循頓時是全明白過來了。 敲登聞鼓,自然要被收納入都察院問話,祖宗有令,登聞鼓大案是必須接案,絕不能推脫的。審問之下說出實情,監察御史如何能審這樣的大案?自然要層層上報,一直報到襄王那里。中間經手的衙門起碼有都察院一個,如果都察院有心推脫,再輾轉幾個衙門,事情就鬧得越發更大了。起碼,內閣幾位重臣必定都會知悉此案的來龍去脈,到時候上報襄王轉皇帝處置,程序正規體面,知情者也就是官僚系統中的寥寥數百人,這是臺面下的潛流。不管皇帝如何處置此案——多數是含糊過去,不可能會被逼得張揚事實——但如此翔實的案情和清楚的證詞,到底真相如何,該知道的人心里都會知道的?;实蹖?,未必就有臉以‘育太子’立孫貴妃,甚至于說,他就繼續讓孫貴妃養育太子都可以,大臣們也不會為了后院的事和皇帝較真,但……只要提立孫貴妃為后的事,說不得就會有人以此事為由出來反對。不管用詞多委婉,但大臣拿這事說話皇帝不能不認,他也不可能自取其辱——這一招,是在孫貴妃的臉上烙下了永遠的恥辱痕跡,讓她終身都無望再往上一步。 老人家推她為繼后,無非就是為了反對孫貴妃為后嘛,如果這一招順利,孫貴妃壓根都不能為后了。她徐循做不做繼后有什么打緊?所以,她不去找太后,太后也不來找她——在她老人家的計劃里,徐循根本就沒那么重要…… 可沒想到羅家人畢竟只是升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