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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還以為自己起碼要在南內住到立太子以后,皇帝才會少少松動態度——如果他還想松動態度的話。甚至于說那些還傾向她的人,和她有些情分的人,也應該會是在貴妃的立后大典以后,才和她取得聯系什么的?;实圻@一次出現,確實是出現得讓徐循有些意外,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想好該對他采用什么樣的態度。 當然,真實的、本能的態度也不是沒有,但要暴露出來的話那就是在作死,徐循雖然已經不怕死了,但也不會刻意去找死。所以現在皇帝能主動離去,徐循還是挺放松的,甚至對他都有點小小的歉疚了:雖說水潑出去的時候是熱的,但天這么冷,要是走出去頭發結冰了,可是很容易著涼的。 等自己暖和了一點,慢慢從水里起來了,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了,徐循也無心再去洗衣,甚至連殘水都懶得潑了,心緒不寧地抱著一堆換下來的衣服回了自己屋子,推門而入以后,又是嚇了一跳。 “啊,你怎么沒走!”她脫口而出。 皇帝抽了抽唇角,還是很僵冷的樣子,手里拿著一塊白布坐在炕邊,身上的大氅也卸掉了——好在除了頭臉以外,脖頸周圍也都還十分干爽。這密密實實的黑狐裘,畢竟是有它的功效在的。不過濕透了的頭發看來一時半會也很難擦干?,F在雖然是不淌水了,但還是濕漉漉的一片。他就坐在那里,也不說話,也不搭理徐循,看來是……真的氣得不輕。 徐循也挺不好意思的——這么冷的天,這么出去萬一得了風寒怎么辦?冬日得病可不是小事,徐循入宮以來都還有聽說風寒不愈轉成肺炎的?;实垭m然生氣,但又不能走,然后她回來了居然還是這句話……他的性格徐循還是了解的,現在自尊心肯定是不好受。 “也是,也是,頭發沒干可不能出去?!彼呛歉尚α艘幌?,趕快幫皇帝找了個臺階?!皠偛拧眙斆?,冒犯陛下了?!?/br> “既然是洗澡,為什么不閂門!”皇帝是找到話口了,他**、怒沖沖地說?!盀楹稳绱瞬恢斏?!” 徐循也無奈啊,雖說院子里一般都沒人,但她也不是什么狂徒,洗澡的時候當然是要閂門才會有安全感了,但,“回陛下話,為便于出入,宮女住的下房照例都是沒有門閂的?!?/br> 皇帝頓時就啞火了,過了一會,才悻悻然道,“那也找個東西頂著啊……” 他的火氣看來是下去一點兒了,徐循的愧疚心理有所減輕,再加上這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遂沉默以對。兩個人就這么一個炕上一個炕下,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會兒,皇帝好像目空一切地在出神,可又時不時地閃徐循一眼。徐循是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想要問,又覺得不必自討沒趣。 兩個人這么沉默了一會,她決定不陪皇帝繼續發呆了,也許他現在就是完全不想搭理她——可能本來不知為什么心情好了,來找她想恩賜點好臉色什么的,可被熱水潑醒以后又氣得不行,現在正在克制自己不滅她九族……既然如此,她還是少出現在皇帝跟前刺激他為好。 正好,手里的臟衣服啊,白布什么的也不是放在這屋里的。徐循拿起幾件預備著換下來洗的衣物,一道給抱到了隔鄰的盆子里,稍微拾掇了一會,又聽見了推門的聲音,回身就見到皇帝出現在門口,明顯是略有幾分興趣地打量著下房。 “衣服都褪色了?!币娦煅D頭,他便揚起下巴,努了努徐循懷里的小比甲。 “是啊?!焙镁脹]人和她嘮家常了,皇帝如果不是罵她的話,徐循也不介意和他聊上幾句?!岸际沁@樣的,顏色衣服過了幾次水,肯定都褪色?!?/br> 這是真的,染料技術也就到這一步了,再好的衣服洗過五六次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褪色。徐循又是個好潔的人,貼身衣服愛洗不說,這種外衣穿了幾次也要洗一洗,雖然被打發進來沒一個月,但架不住衣服少,替換得勤快,現在好幾件衣服都有點舊了。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復雜地看著徐循,徐循有點不舒服,正好這里也拾掇完了,便道,“您讓讓?!?/br> 轉過身又回廚房去了,拿起木桶,一桶桶地把浴桶里的水提出來倒進陽溝里。她今日用的水比往日都多了,光是往院子里的地上潑肯定干不了。 皇帝就站在雜物房門口看著徐循來來回回地忙活,過了一會,不耐煩道,“多大的事啊,整桶搬出來倒了不就行了?” 光是木桶就二十多斤,加水有五十斤了,又大又沉,你倒是去抱抱看呢。徐循有點想吐槽,又或者是靜靜看皇帝丟臉,但是她還不想死,見皇帝還真要進去,便慌忙阻止道,“您頭發還濕著呢,入屋出屋容易受涼,還是先回屋里待著吧?!?/br> 皇帝一出屋可能也有點冷,走進廚房后也沒堅持自己的看法,而是拿起木桶幫徐循打水,他畢竟也是練武的人,這個也難不倒他,提起一桶水來,倒是微微一怔,道,“喲,你倒是挺能拎的,這一桶水不輕啊?!?/br> “以前在家的時候也干過活的?!毙煅樋谡f,“適應一下也就習慣了,都是人呢,花兒她們十三四歲就能給我拎水,我二十多歲了,如何反而不如她們?!?/br> “倒是把你給練出來了?!被实鄣恼Z氣有點酸溜溜的?!霸谶@屋子里住得挺自在的么,還給你送了書看?” “當時自己帶進來的?!毙煅吻宓?,“不過在這每天都挺忙,也沒看幾頁?!?/br> “都忙什么啊?!被实酆孟裼钟悬c高興了。 徐循也知道他以為她都在忙什么——閉門思過嘛,肯定都在忙著思過。 “就都忙著燒水、倒水啊?!毙煅仡櫫艘幌?,還是很肯定地告訴皇帝?!斑€有就是燒火啊,遞柴什么的。又沒人看著灶,三不五時就得過去看看,要是熄了火那可就糟了?!?/br> 這么樸素的回答,又讓皇帝的情緒出現了波動,他氣樂了,“和我裝傻?你想在這里住一輩子是吧,徐循?” 徐循也知道皇帝現在肯定不是來打罵她的了,其實他的態度也挺明顯,她這會兒只要做出足夠誠意的表態,哭一下啦,跪下來抱著他的大腿誠意反省一下什么的,估計過一陣子也就能回永安宮去了——皇帝想要什么,她是很明白的,問題只在于她根本就不想再這樣裝下去了,不然,她也不會落到南內來。 “都憑您的吩咐嘛?!彼芷届o地說?!澳易∫惠呑游揖妥∫惠呑?,要我死我就死……我是您的妃嬪,您要我怎么樣,我還能有什么二話嗎?” 按她設想,皇帝聽了這話,就算不拿起木桶把她砸死,估計也得大怒離去,可皇帝卻只是怔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徐循一眼,連打水的動作都沒聽,不一會又給徐循拎了一桶水出來,徐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