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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癸記錄什么的,也是要緊的局司。反倒是尚寢局、尚功局、尚服局稍微無關緊要一些。 一般的說來,除了外聘的女史以外,六局一司的女官來源就是宮女上位,在宮里混了這些年,通過激烈的競爭進入尚宮、尚食、尚儀三局的,能是省油的燈?若在以前,也許大家是爭著給皇后送消息,可現在……這些費油的燈也許會觀望,也許會四處示好下注,會回去搭理坤寧宮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 再說,原來的一些老關系,隨著歷年來的各種變遷和自然退休去世等減員,現在估計也是剩不下多少了。新女史們剛剛補充進來,也建立不起什么人情關系。下房又是早分開了的……坤寧宮現在,就像是聾子、瞎子一樣的,要想察覺出不對,只怕都有些難了。 柳知恩想了一下,也是認可徐循的猜測,他卻沒附和,而是幫徐循分析道,“娘娘以為,長寧宮這番異常為的是什么呢?” “反正左不過那幾個可能吧?!毙煅驳拇_沒和柳知恩分析過,此時順勢也整理自己的思緒,“不是她打算在宮外抱一個來當自己的,就是打算把別人生的充做自己的了唄?!?/br> 想了下又補充,“大哥估計還沒傻,所以前一個肯定是不能的,要么就是后一個吧,身邊宮人有孕,打算據為己有了?!?/br> “那您可要想好了?!绷鞯?,“貴妃娘娘這么做,只怕就是在防著坤寧宮——您若是在坤寧宮那里把這事兒給捅穿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徐循也沒有隱瞞柳知恩的意思,她坦然道,“所以,我這不是在猶豫呢嗎……不提醒吧,我覺得心里過不去,若是要提醒,那可就的確是得和孫jiejie結仇了?!?/br> 柳知恩垂下眼,小心地選擇著詞句,“后宮妃嬪間,有些許不合也是常事。奴婢擔心的也不是這個……娘娘,如今看來,貴妃娘娘這么做,起碼是經過皇爺首肯的?!?/br> 甚至于,皇帝很有可能都是把清寧宮那邊給說通了也未必。在不知水深水淺的情況下,就去摻和上一腳,若是惹怒了皇上,弄濕的那可是自己的衣襟啊。 ☆、渣滓 天色剛亮,紫禁城內各處宮宇,已經有服色各異的宮女、宦官螞蟻一樣地進進出出。從城外運水進來的車輛,也已經從神武門慢慢地被拉了進來?!辖抢?各宮院子里都有水井,大部分人吃得都是井水。只有皇帝、皇后乃至太后等寥寥數人,才能吃上專門從玉泉山拉回來的山泉水。 這水車進了神武門就分了幾條道,有往清寧宮去的,有往干清宮去的,有往坤寧宮去的。雖說干清宮、坤寧宮就隔了一條甬道,但用度上可是涇渭分明,沒有什么可以含糊的地方。 水車進不得坤寧宮,到北角門便停了下來,自然有人上前拿桶子往里搬運,這嘩啦啦的倒水聲,在清晨寂靜的天空中傳出了老遠,越過高墻,一路就飄到了皇后耳邊。 皇后緩緩睜開眼,望著繡工精細的帳頂,過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子,卻不就起身,而是靠在床頭望向了窗外?!笆裁磿r辰了?” “剛是卯時一刻?!闭狄沟呐汉蓮乃P腿休息的墻角很利索地就站起了身。三兩下收拾好了自己過夜時墊在身下的厚毯子——宮女值夜,當然是不能在家具上睡著的,就是寒天冬夜也沒這個規矩。按例都是發給一條厚毛毯,半墊半蓋,打盹的時候也有個遮蓋。主子就寢的床.上一有動靜,她們就得靈醒起來備著伺候?!澳锬镌偎瘯??” “睡不著了?!被屎髶u了搖頭,屈指計算了一下,“昨晚到現在,睡了兩個時辰沒有?” “從您睡著到這會兒,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個半時辰?!迸汉裳壑须m藏了憂色,可語氣卻還是那樣的輕快而家常,她上前給皇后掖了掖被子?!澳锬?,醒了就起吧。用過早飯,園子里松散松散,今兒是小請安的日子,您要是愿意,就出去和妃子們玩笑玩笑,若是不愿意,那就回來用了點心,看看書下下棋,回來吃過午飯了再睡一會兒……” 皇后本來就有失眠的毛病,在第二次流產以后,這毛病就更加嚴重了,這樣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的情況,十天里能有個七八天。再加上本來健康情況也不好,如今是臉色蒼白、形容清瘦。要不是御醫扶脈后,都說身體在恢復,藕荷都要有些很不祥的擔心了……雖說這口吻,不是奴婢該和主子使用的,但如今也顧不得了,只能這樣幫著皇后安排,不然,她還不知能賴到什么時候才起床。 皇后沉默了一會,也就依了藕荷的安排,緩緩下了床梳洗過了。藕荷這里,雖喚了人進來,但也是沒把梳頭的差事交給別人,一邊給她梳理頭發,一邊笑道,“今兒怕是只有莊妃娘娘一人了——惠妃娘娘上回就聽說是病了,說是鬧了肚子,只怕今兒也未必過來?!?/br> 坤寧宮都成現在這樣了,何惠妃請安的腳步也就不如以往那么勤快,隨指一事不來也是常有的。最近孫貴妃養胎不來,小請安的日子,常常就只有徐莊妃一人過來,沖著空座位行過禮也就走了——以前時常滿員的時候不覺得什么,現在就覺得冷清。藕荷心里,漸漸也是有點不安:皇后的身子日益見好,老這么不出去讓人對著空座,從前還沒什么,現在就莊妃娘娘一人過來的時候,總覺得就有些不禮貌了。 也許這就是勢的變化吧,人的心,也跟著不知不覺地就變了…… 藕荷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便瞟著鏡子里皇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又勸道,“娘娘今兒都起來了,倒不妨出去見一見莊妃娘娘……老這么懶怠見人,可不是悶得慌?” 皇后看著似乎沒有什么意見,藕荷這里梳過頭,早膳也是急匆匆地擺了上來——皇后起得早,按規矩都沒到用早膳的時間,但也沒有讓主子干等著的道理,屋內氣氛悠閑地梳洗著的時候,屋外不知多少人為了這早飯跑斷了腿。 “用一碗奶.子吧?!被屎箅y得有興致指名要菜,只是入口以后,也只是潤潤唇就放下了,藕荷等親近宮人再三勸著,才咬了兩口饅頭?!白罱膊恢趺椿厥?,越來越吃不下了?!?/br> 長此以往,可該怎么好?幾個大宮女互相看著,都能看出來微笑底下的愁容。只是面上自然也不敢露出分毫,伺候著皇后又用了一丁點兒,一整張幾乎沒動過的早餐桌,就成了親近宮女們的福利。 藕荷昨晚值夜,伺候完早飯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她心里有事,在小茶水房里混著吃了一頓重熱過的豆漿粉絲包子——‘油膩膩的,難怪娘娘不愛吃這個’——聽說那邊徐莊妃進來請安,一抹嘴,便混進了正殿里,在皇后身后站著。 她料得不錯,今兒早上何惠妃果然沒來,說是病還沒好。徐莊妃還幫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