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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先暈過去了。慣常給娘娘用藥的周太醫壓根都是束手無策,還是剛剛進了太醫院的劉醫正上前給扎了針,讓請大公主的話就是他說的?!?/br> 柳知恩有點坐不住了,除了深深的納悶以外,等待他的還有說不出的緊張和興奮:不管滑胎去世有多罕見,大出血的婦人確實很少有能救活的?;屎笕ノ?,在短暫的哀悼期后,虛懸的后位必將又引來好一陣是非。到時候,若是徐娘娘生的是兒子…… 按他對皇帝的了解,這虛懸的后位,只會留給皇太子的生母,甚至于說如果生母不讓人滿意的話,就此一直這樣虛位以待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炷锬镫m然平日里嬌憨了點,卻絕不至于讓皇爺不滿,只要、如果…… 心中的驚濤駭浪,透露在面上的只有一絲隱隱的憂慮,對小黃門面上那露骨的羨慕之色,柳知恩仿佛是無知無覺——能看穿這點的,顯然不止他柳知恩一人,要不然,馮恩也不至于這么著急上火地就打發人來報信?!鞍浲臃?,誰能想得到又有這一番變化?只盼著能逢兇化吉罷!才剛出了昭皇帝的周年,宮里可別又來一遭兒喪事了?!?/br> 小黃門熱切地點頭附和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而去,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而柳知恩呢,走出門看到眼底一樣隱隱透出熱切之意的中官們,忽然間有點頭疼了。他擰了擰眉心,不消格外做作,已經是露出了滿臉的官司。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戰戰兢兢,一點小疏忽,都有可能壞了娘娘的大事。 就算最后徐娘娘沒能正位中宮,柳知恩也不愿這原因里有那么一分半點,和下人們不夠謹慎有關。 # 皇帝這會兒也在納悶呢。他背著手,在坤寧宮外間來回打著轉兒,好容易積攢下來的什么養氣功夫,現在已經是全拋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忽然間就這個樣子了!”他好像是自問,又好像是問著皇后身邊的宮女,又或者是已經汗出如漿抖抖索索的周太醫?!斑@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就……” 太后也是面色鐵青,一時間很難接受事實,不過她畢竟是經過的事多了,還是比皇帝更沉得住氣,“好了,現在問這些做什么?先保人吧?!?/br> “對啊,人能保住嗎!”皇帝也是緊跟著就又問了一句:雖然帝后感情平平,但怎么說也是成親這些年了,皇帝也沒有盼著妻子就這么去世的道理。孩子保不住那沒辦法了,人能保住才是最要緊的。 “娘娘吉人天相?!敝芴t現在也只有這句話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不愿再搭理他,“劉太醫呢?還在里面沒有出來?” “你坐下安生等吧?!碧笥悬c暈了,索性直接把大囡囡塞皇帝懷里,“囡囡和你爹在一處?!?/br> 身為皇帝的長女,大公主雖然還沒有封號——國朝皇女,一般都是長成以后才封號嫁人的——甚至于說現在還沒有留頭,就是個光禿禿的小黃狗發型,可這一切卻都不妨礙她父親對她的喜愛?,F在大公主眼角含淚,窩在皇帝懷里一抽一抽的,皇帝頓時也有點不行了,“乖囡囡,別哭了。娘肯定會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啊,一會兒就好了……” 里間安安靜靜的——可越是安靜,就越顯得有幾分不祥,皇帝攥著女兒的手,手心里窩的都是汗,可脊背底卻是一陣陣地發涼,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太醫終于擦著汗走出來,給太后、皇帝行禮,當然也是立刻就被諭免了。 “娘娘已經睡過去了?!睆乃裆珌砜?,這個睡是比較正常的含義?!爸劣诟鐑骸瓍s沒能保住?!?/br> 竟真是哥兒! 皇帝心口就像是被重錘擊了一記一樣,一時間悶痛得連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太后亦是不禁按了按眼角,屋里靜得是落針可聞。兩個太醫都是垂手侍立,大氣也不敢喘,宮女、太監們,當然更不可能出來觸霉頭了。 “人沒有事就好!”卻到底還是太后老于世故,恢復得比較快。她掃了周太醫一眼,不動聲色地道,“這里可要人留下值守么?大公主……” “娘娘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眲⑻t盡量平靜地道,“只是乍逢變故,心境未免不調。若是大公主能在一邊陪著說說話,對病人的心情也是有好處的?!?/br> 現在當然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大公主立刻就被帶下去在坤寧宮里安置一個地方休息了。這里按著舊日的例,留太醫輪流上夜值守謹防有變。在太后的銳眼下,一群人是都動了起來——等一切都安排停當了,太后沖皇帝使了個眼色,便屏退了屋內的宮人、中官,只留下了當仁不讓要值守第一班的劉太醫。 “剛才沒有細問,也是要顧忌周卿家的臉面?!碧箝_門見山,夾槍帶棒地就戳了周太醫一下?!盎屎筮@胎,不可能是一直都沒有征兆,忽然間就發展到這樣的吧?劉太醫你老實說,是不是之前就發現了不對?” 在得罪同僚和得罪上司之間,傻的都知道該怎選,更何況這也是不能瞞人的事,劉太醫猶豫了一下,便如實說道,“從娘娘的脈案來看,娘娘素日里是氣血兩虛、面黃肌瘦有憔悴之態,虛不受補,確實不像是一般健康孕婦的脈象。這適才聽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說起,半月前起,除了偶然下紅以外,還有排出水泡樣物事……再加上方才那哥兒,也是手腳相連,被水泡般的胎膜緊緊綁縛……有、有些畸形之……” 屋內哐啷一聲大響,卻是皇帝失手打翻了茶盤——這也怪不得他,聽說妻子產下的是畸形的死胎,任誰都會大吃一驚。就連太后,也是唬了一跳,只見劉太醫有些不安,卻又忙穩住道,“說下去!” “按典籍記載,月經不來,二三月或七八月,腹大如孕,一日血崩下血泡,內有物如蝦蟆子,昏迷不省人事?!眲⑻t便背誦道,“喚為鬼胎,娘娘今日癥狀,除了內物不同以外,余下都是符合的——之前幾次隨周太醫扶脈,下官便覺得娘娘腹大有異。如今回想,果然如此,鬼胎婦人似乎肚子本來就比一般妊娠要更大許多?!?/br> 太后和皇帝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的臉色都是沉得能滴出水來。太后追問道,“這得過鬼胎的婦人,以后……以后再懷上生產的可能性高嗎?下一胎會不會也是這樣?” “這……”劉太醫面露難色,沉吟了一會,便含糊道,“這要看皇后娘娘身體恢復得如何了?!?/br> “此處沒有外人,你也無需擔心報復,”太后一豎眉,“說實話!” 她一發威,劉太醫哪里還撐得住,撲通一跪也是說了實話,“娘娘明鑒,皇后娘娘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公開眼了,先不說鬼胎會不會再犯的事,大出血成那樣的病人,能再生育的,小人是一個也沒見過……” 得,不必說了,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