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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才沉沉地嘆了口氣。 “不論她怨我也好、氣我也好,我都不會對她不住的?!彼髲姷氐?,“就算是她不明白我的心也無所謂,我自己明白就好?!?/br> 沒等柳知恩回話,她便站起身來喚道,“藍兒、紅兒,服侍我更衣,我要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br> 莊妃更衣,柳知恩肯定不能在她跟前伺候了,他趕忙退出了里間,在外頭站著當差,過了一會,徐循前呼后擁地從屋里出來,出院子上了肩輿,浩浩蕩蕩地漸漸去得遠了。孫嬤嬤和李嬤嬤都跟在一邊送了出去,柳知恩在殿門口站了一會,回來繼續和趙嬤嬤算賬。 趙嬤嬤和他工作了一會,便問,“娘娘被您給勸出來了?” 柳知恩點了點頭,住了筆感慨道,“我們娘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實誠……實在是心軟得很?!?/br> “心里清楚就行了?!壁w嬤嬤也是感慨萬千,“如今有了你,還能勸著些,從前有些時候,我們心里著急呀,一整夜都睡不著,面上卻還不能露出一星半點給娘娘看出來?!?/br> 柳知恩搖搖頭沒有說話,趙嬤嬤卻還是意猶未盡,壓低了聲音抱怨,“若還是這樣下去,誰知道能再走多遠?就這個性子,她是還沒礙了那一位的眼呢……” “那一位也未必就有多心狠手辣?!绷魉菩Ψ切Φ卣f,“若真是那樣,她也就不能得寵了?!?/br> 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都難免在女人身上犯糊涂,但皇帝卻是個例外,但凡能當明君的,腦子都是異常好使,不可能被女人蒙蔽。即使皇帝會被蒙蔽,那一位自小入宮,是生活在明君文皇帝、明君昭皇帝、知名的賢明太子妃、賢明皇后和賢明皇太后的教養下的,說是教養,其實也是觀察,一個十多歲的少女,在這些人眼里還不和透明的一樣?真有什么不堪的品質,早被看出來了。 趙嬤嬤想了想也笑,“是,若是那一位事兒一點,現在這宮里也不止這點熱鬧了。娘娘也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擔心,看戲尚且看不過來呢?!?/br> “誰說不是呢?!绷鞯氐?,“其實,娘娘的性子也沒什么不好?!?/br> 趙嬤嬤嘆了口氣,柳知恩掃了她一眼,道,“咸陽宮才一分宮,就把幾個大姑姑調了差事。那幾位也都是跟著咸陽宮一路上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都在管著浣衣、裁縫的活計?!?/br> 這是有名沒油水的苦差事了,雖說咸陽宮那幾個嬤嬤的確是無能了點,鬧得咸陽宮打從入宮一開始,就很不大得太孫妃和太子妃的喜歡,但兔死狐悲,這么多年辛辛苦苦,連點私房都沒落下,現在還要去看小宮女洗衣服,趙嬤嬤想起來也是有幾分唏噓的。 換做是徐循,就算不適任要換,也會換得體體面面的,面子里子都給照顧到。趙嬤嬤一想也就釋然了,“也是,咱們娘娘要不是因為這個性子,也沒這么大的福運?!?/br> 柳知恩點頭不語,更多的話他藏在心里沒說出口:皇爺為人如何,他這個近身內侍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這后宮里的人也許他不能一一琢磨透了,可有什么事他不明白?要不是這個性子,莊妃娘娘又怎么會這么得寵呢? # 徐循往坤寧宮去的時候,一路心里都還打著小鼓,可在坤寧宮受到的待遇卻是一如往常,皇后待她的態度都沒有絲毫改變的,還讓她幫著一起撿佛豆,倒讓徐循放松之余多了一絲愧疚: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在那糾結了半天,說不定皇后娘娘壓根就沒有多想過…… “是了?!眱扇藫熘鸲箷r,皇后又想起來和她閑話,“宮里的那間小廟,到底是新建的,還不太靈驗。我們剛到北京沒有多久,也不知這城里都有什么靈驗的老廟,我想著,讓中官們去查訪,打墻動土那動靜也就鬧得太大了,倒不如令娘家人幫著許愿上香,供奉燈油。你想著怎么樣?若是也信這個,到時候也帶你一份?!?/br> 皇后求的那肯定是兒子了,后宮里的女人就沒有不求著這個的。徐循聽說了,本順嘴就要謝過皇后,可她現在也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不禁就往深里想了一想,才道,“我哪敢和您一份兒???您先上香,靈驗了我再去許愿,也是一樣的?!?/br> 皇后撲哧一聲,被她給逗笑了,她隔空點了點徐循的鼻子,親昵地說,“你的膽子怎么越來越小了?別多想,我是說真的,尋寺廟、許愿供奉香油都是很慎重的事,一個鬧不好啊,就要被花和尚給騙了,你不記得南京的事了?文皇帝查那個唐賽兒的時候,不知帶出了多少yin尼姑,其實和尚廟里一樣很多齷齪事兒,要尋到真正的清修古剎可不簡單呢。這事也不是那么好辦的,不如這樣,你也讓你們家人去尋訪一番,我也讓我們家人尋訪一番,有好的就一起去上香許愿,也湊個熱鬧?!?/br> 若是在藏污納垢的寺院供奉,將來鬧出來寺院內有不堪之事,被嘲笑都是輕的,若是被人懷疑和寺廟有什么牽扯,名聲可就壞了。再加上是要求子,又是很敏感的愿望,這一點可萬萬不能放松了?;屎筮@一說本也在理,可徐循聽著卻怎么都覺得有點不對勁。要去細琢磨吧,看皇后的模樣又不像是有言外之意,不琢磨吧,心里又是情難自禁地一直在回味著那幾句話。遲了一刻方才心一橫索性不想了,就事論事道,“也是的,北京這邊畢竟比較蠻荒了,燕云十六州回到咱們漢人手里也就是這么幾十年的功夫……聽說從前前朝信奉的還是什么喇嘛教——我看有古剎的可能性不大的,不如先回南京在大報恩寺許愿供奉了,再在北京慢慢地找也好?!?/br> 皇后也被她提醒了,“哎,你說得對,北京這里應該還是以喇嘛教寺廟改過來的廟宇居多,還是回南京更方便?!?/br> 她若要敲打徐循不要改換門庭,這時候少不得借題發揮意味深長幾句,不過皇后好像是真的沒這個意思,這么接了一句便令身邊的宮女,“藕荷,你給我記著這事,等我娘入宮了,我要忘了說,你提著我?!?/br> 徐循被這話提醒了,環顧左右,因奇道,“怎么歐陽嬤嬤今兒沒來,可是病了?” 歐陽嬤嬤也是皇后從太孫妃時期就放在身邊使的近人了,和徐循也是蠻熟悉的,一般只要她醒著,人都在太孫妃身邊服侍的。 “正是病了?!被屎髧@了口氣,也有幾分惆悵?!敖裨绾鋈坏玫娘L寒,發了燒,也不知怎么樣呢。我請了醫婆來看,只盼著快些好吧。天氣冷,若是轉成肺病就麻煩了?!?/br> 有病的宮女、嬤嬤,從來沒有能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就是從前再得寵,最好也就是請太醫開方后賜金還家,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徐循聞言也是嘆了口氣,念了聲佛,“吃了藥應該是就能好了?!?/br> 皇后嗯了一聲,又問徐循,“你們家是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