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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圻@孤家寡人的說法,不是開玩笑的,除了自己的奴才宦官以外,內閣里根本沒有人會和皇帝是一條心——真要有人完全臣服于皇帝了,他也就將不見容于士林,會被徹底罵臭、架空…… 這道理,徐循從前也是不清楚的,都是在南京的時候聽柳知恩他們分析逼宮的那幫子人彼此間是什么關系的時候,慢慢地琢磨出來的。既然是磨合了很久的一個人事班子,那不必說了,這幫老臣之間肯定都得留有一些矛盾在,不然,常年遠征的文皇帝,身體孱弱的昭皇帝也不可能完全放心的?,F在他們聯合在一起欺負皇帝,是因為皇帝給了足夠的壓力,迫使他們抱團,等到皇帝這里一放松了,說不得他們自己都要彼此疏遠,到那時候,皇帝再想要立威,都是很容易的事了…… 皇帝哼了一聲,一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忽然笑著拍了徐循豐潤多汁的小屁屁一下,力道不輕也不重。 “誰教你這么說話的?是娘還是皇后?”他半閉著眼睛,嘴唇微微地翹著,似笑非笑的,看似莫測高深,其實從語氣來聽,心情應該還不錯。 徐循馬上就把這番話給栽贓到太后頭上了,反正的確也是太后督促她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是太后娘娘明里暗里和我說的……”她承認道,“她還說,要是繼續這么爭下去,我少不得要落個jian妃的名頭?!?/br> 說著說著,小姑娘都有點泫然欲泣了?!澳暇┑氖?,人家可沒安壞心,雖說心里也冤屈得很,但……左思右想,也只能讓一步了,不然,吃虧的還是我……” “所以說!這些文官心思真是歹毒?!被实垡彩潜粴庵恕@說起來,徐循真委屈不假,他也委屈啊,大臣們一個個和他頂牛,其實是看不慣徐循嗎?不是,就是看不慣他在危急關頭把重責大任交到了一個女流之輩身上?!耙粋€個都是蔫壞、刁壞、毒壞!都是被阿翁和阿爹給寵壞了,學高皇帝一般殺一通,就知道該怎么辦事了!” 話雖如此,但高皇帝的時代,畢竟是早就過去了。再說,那時候人丁凋敝,官員人數都不多,管也還管得過來?,F在人煙稠密,官也多了,聚合在一起那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就是徐循,雖然在皇權最密集的宮里生活,卻也不認為皇帝真能說殺就殺。文皇帝殺了那么多宮人,可對大臣們,最壞也就是進詔獄、抄家,殺頭都是很少見的。雖說她心里不太服氣,但卻也還是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反正我不管?!彼突实廴鰦??!澳退麄冺斉?,換個事兒頂吧。別再拿我的事當話口子了,大哥,人家不要做jian妃——” 活色生香的愛妃在懷里扭來扭去地撒嬌,本來就難以令人抗拒了,兼之徐循還是勞苦功高,他的確覺得對她有點虧欠,皇帝被她推著、搡著,心思便漸漸地也軟和了下來,卻還是有點抗拒,“本來我這硬著呢,忽然又軟了,不知道的人,還當我是對內閣服軟了!” 徐循撲哧一聲就笑了?!按蟾缫獙χ麄兡苡财饋?,那才糟糕了呢!” 皇帝先一怔,再才明白徐循在打趣自己口誤,他禁不住又拍了徐循尻尾一下,“你??!” “啊,原來我說錯了?”徐循故作害怕,“其實大哥對著那幫子七老八十的大人們,一直都是很——硬——的——” 皇帝氣得呀,也不顧是不是白天了,當下就讓徐循明白了一點:天子同志的口味并沒有發生變化,對著內閣大臣們,他是思想上硬,對著油嘴滑舌的徐娘娘嘛,那就是身體上硬了…… 當天下午,皇帝便正式下了詔書,冊封徐循為莊妃。雖然壓根就沒把賢妃之爭的事寫進詔書里,但明眼人都是看得清楚的:徐娘娘一到京,皇帝就改了主意,這明顯是徐娘娘居中說了話的關系。 本來一場風波,都快進展到廷諫的地步了,也不知有多少人要因為仗義直言被貶斥出外。徐娘娘一到京,一切風雨消弭無形,雖說她是辭去了賢妃的嘉號,但京中也是有了說法:這徐娘娘的做法,確實是真正的賢明呢。賢妃嘉號,其實她確實是當之無愧的…… ☆、莊妃 風風雨雨,終究是有過去的一天。等徐循的封號定下來了不久,朝廷也就迎來了一連串的冊封大典。當然打頭的非皇后冊封大典莫屬了。這也是國家級別的盛典,不夸張的說,整個朝廷乃至后宮,除了太后、張太妃、李太妃和文皇帝貴太妃以外,都要因為皇后冊封大典而動起來。 禮部官員什么的就不多說了,早就忙得焦頭爛額、雞飛狗跳的,連著司禮監和太常寺的大太監們都是罕見地行色匆匆。前好幾天就開始在奉天殿里忙碌了——這三大殿雖然平時也用不到幾次,但遇到有國家大事的時候,還是很離不開的。尤其是奉天殿,規模最盛大的禮儀都是要在這里舉行。 徐循她們這些后宮妃嬪當然是不可能瞧瞧熱鬧就算數的,她們也被發給了簇新的禮服,所有人都動員起來整改尺寸,梳理發飾——剛搬過家,很多東西都要現去翻找。若是宮里的嬤嬤們不大精明能干,這時候可就有點頭疼了。而更浪費的是,因為她們都還沒有受冊,所以給做的還是太子才人級別的常服,皇妃禮服現在都還沒發給呢。等到冊封禮的時候,少不得又要來做好幾套符合皇妃身份的禮服。 反正皇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司禮監屬意她們謹守禮制,徐循等人也沒什么可說的。眾人忙著換了新衣服,就去坤寧宮前排練一下屆時的站位等等,雖然第二日才是冊封大典,但這會兒坤寧宮里都已經設好了御座和冊案。外命婦什么的也都要入宮來排演一遍流程。 第二日早上,皇后很早就起身要出去奉天殿接受冊封和百官朝賀,徐循等人倒可以從容起床打扮,等皇后回坤寧宮后,在宮中朝賀她一遍,這一天她們的事就算是完了,大約也就是站一個時辰完事。 至于皇后和皇爺就沒這么輕松了,皇帝早上冊過皇后以后,晚上還要自己出去受百官稱賀上的表箋,然后兩個人一起齋戒三天,到第三天連徐循等人都加入進來。然后所有人再跑到太廟跟前去再行一次禮——皇后謁廟禮,這一次禮儀的隆重程度和冊立比也是絲毫不差的。尤其是跪拜上香的次數也是增加了很多。 這些事都折騰完了,回去以后再陪著皇后把張太后拜謁一遍,所有人在宮中飲宴一番,前后折騰超過七天的皇后冊立儀才算是告一段落。如此的冊立大典,雖說只動員京官,但在禮儀的繁瑣程度上卻是絲毫都不遜色于皇帝的登基大典的。這也是體現了皇后和皇帝的敵體地位——皇后‘小君’,在國朝出現大事,皇帝不能執政,宮中又沒有太后的時候,朝臣們能夠順暢地接受皇后監國,卻不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