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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坐著呢。在張貴妃身邊坐,她心里一根弦老是松不下來:這藍寶鳳釵,雖然是被太孫攬到自己頭上了??蓮埬锬镆菃柶饋?,她也的確不知該怎么交代。 此外,座中都是超品誥命,正妃扎堆兒了,給她這個嬪妾的壓力也挺大的。她是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倒不如孫玉女揮灑自如了?!脦讉€娘娘都對孫玉女很感興趣,時不時就巡梭過一個眼神。孫玉女倒也是鎮定自若,沒有一點局促。 關注孫玉女的原因,大家心里清楚,面上卻都裝糊涂,其中還要數漢王妃最直言不諱,某次宴會上,孫玉女隨口說了個笑話,她拿手帕掩了嘴,笑得前仰后合的,沖太子妃笑道,“嫂子,不是我說,倒是可惜了的。我是沒見著太孫妃,也不知她有多好的人品,心里就為這姑娘可惜?!?/br> 這話說得,一屋子人都安靜下來了,全看向孫玉女。徐循心里都替孫玉女覺得尷尬,她望著自己的腳尖,也不敢到處亂看,也是絲毫不知孫玉女現在的表情為何。 太子妃的語氣也是有點驚訝,不過還是挺禮貌的,她說,“這是怎么說呢,弟妹?!?/br> 漢王妃韋氏當然也是個美人了,雖說年紀大了,保養得是極好??磥碇閳A玉潤,十分和藹可親的,被太子妃一提醒,她好像也自知失言似的,握著嘴笑道,“是我失言了,不過,這事兒我也是有所耳聞——昔年在宮里,我可見過胡尚宮幾面的。沒料到她這么有福氣,現在倒多了個當太孫妃的meimei?!?/br> 徐循根本都聽不懂,她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張貴妃,張貴妃好似根本就不感興趣,漫不經心地低下頭,笑著問徐循,“你今兒怎么沒戴我給的那對耳墜子?” 徐循的心現在也立刻跟著吊起來了,她再顧不上注意漢王妃那邊了,這里自己故作自然地笑道,“太沉了,墜得耳朵疼……” 張貴妃就疼愛地擰了擰徐循的耳廓,笑道,“要不是怕耽誤了你,真想讓你進內宮來和我住——可想想,你進來了,心里不知多怨我不說呢,連太孫怕也怨上我了,這方才罷了,日后,多和你幾個jiejie一道進來請安吧。住得遠了,情分可不能遠……” 說著,又問起太孫,“太孫在新住所住得還習慣嗎?今年夏天可有受什么委屈,覺得太孫宮有哪里還不夠好?” 兩人這邊閑談,徐循那邊就聽不清漢王妃和太子妃的對話了,你來我往也不知說了什么,孫玉女忽然大聲道,“皇爺圣明天子,行事自有道理,我心里怎會委屈呢?娘娘這話說得,嬪妾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br> 這一下倒是把所有人都給驚動了,眾人都看過去時,漢王妃卻是怡然自得,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孫玉女話里的惱火,她慢條斯理地挑剔著橘子上的脈絡,反而沖孫玉女溫厚一笑,道,“別的事,父皇自然是洞明燭照、運籌帷幄,可這婚事就難說了。遠的不說,近的——” 她沖趙王妃努了努嘴,又是一笑,才道,“不過也沒什么,橫豎無子嘛,天家婚事,還不是以男丁為尊,不喜歡就廢——” “弟妹!” “王妃!” 太子妃和張貴妃同時出了聲,徐循從未見過太子妃面上如此霜寒,平日里和藹的臉現在是完全掛了下來。不過,見張娘娘開聲,太子妃平靜了一下,也就不做聲了。 就徐循看來,張貴妃是很不想摻和這灘渾水的,把漢王妃喝收了聲,她也不說話了,場面一時,倒有些尷尬。 趙王妃顯然也很不舒服,她不比太子妃顧忌多,直接送給漢王妃兩枚大白眼,方才溫言問徐循,“你是哪家的閨女,和咱們國公爺徐家,可是親戚不成?” 這明顯是問出來轉移話題的,徐循忙回道,“我父親就是尋常塾師,世代住在南京,同國公爺就是同姓的緣分?!?/br> 趙王妃便點頭向張貴妃道,“現在宮中選秀也好,為咱們宗室子弟們賜婚也罷,多數都有選擇這些良家女子的,我看著也很好。我們家大小子將來若是擇媳,也求一個這樣漂亮懂事的良家女,我就心滿意足了?!?/br> 大家便把話題說開了,說到明年預定要辦的選秀去了?!熬嚯x上回選秀,也有四五年了吧,明年不知要不要再選呢……” 好容易散了席,大家便各自回宮去了。徐循有心和孫玉女說幾句話,但兩人分乘轎子,也沒法說。再說孫玉女當晚侍寢,回宮以后直接收拾收拾就走了,徐循只好和當班的錢嬤嬤、孫嬤嬤八卦,她把宮里的事很仔細地和兩個嬤嬤說了,嘆道,“漢王怎么樣,我沒見過不敢說,這個漢王妃可是真夠討厭的了?!?/br> 兩個嬤嬤也是咋舌不已,錢嬤嬤道,“有些話也就是她敢說了,太子爺和太子妃娘娘但凡說一句這樣的話,皇爺不大發雷霆才怪。真是慣壞了,這些年,漢王都沒見寵了,言行舉止還是如此放肆?!?/br> “這不是擺明了要挑撥離間嗎?”徐循很有幾分憤憤,“咱們宮里不得寧日,難道她有好處?這個人真損?!?/br> 罵了幾句,表明自己高尚的道德水準以后,小徐婕妤開始人性化了,她八卦道,“可漢王妃說的那是什么事啊,什么胡尚宮不胡尚宮的,我可沒聽明白?!?/br> 這四個嬤嬤可以說是各個都身懷絕技,趙嬤嬤料理內務是一把好手,把宮人們料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宮規禮儀方面十分在行;孫嬤嬤在梳妝打扮之外很會搞人際關系,李嬤嬤呢,光是從教坊司帶來的功夫,已經足夠讓徐循受益無窮了,更別提她曾婚配過一段時間,是宮里最接地氣的一個,錢嬤嬤則是宮中老人,人情練達不說,宮中典故也知道得很多。所以一說這事,徐循就很自覺地看向了錢嬤嬤。 錢嬤嬤沉吟了片刻,便道,“這事知道的人很多,告訴貴人也沒有什么,您心里有數,別在人前露出就行了——太孫妃娘娘是家中幼女,她們家乃是濟寧富戶,原本有一長女,被選入宮服侍。她聰明伶俐,習字后好讀詩書,很得仁孝皇后的喜愛,沒有多久就轉去當女官了。三十出頭,已是尚宮,當時為太孫說親的時候,本來都定了是如今太孫嬪的??删唧w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忽然間又要去另選,總之皇爺令司天占卜時,卜得星氣在濟南一帶,皇爺就令人去暗中查訪,這些選秀的中人宦官們,就把胡尚宮的幼妹給選上了,言說此女在當地頗有賢名,而且命相大吉,皇爺便令胡尚宮回家教養幼妹。后來選秀的時候,張娘娘和太子妃均暗中查看過,也覺滿意,這么著就選定了如今的太孫妃娘娘?!?/br> 徐循還真不知道原來她親身參與過的選秀背后還有這么多故事,她也是聽著迷了,不禁就問,“那大哥能愿意嗎?” 太孫愿意不愿意,一般底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孫嬤嬤那不是有個對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