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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跟前,當天早上,幾個嬤嬤都過來幫著徐循打扮,用孫嬤嬤的話說,“您走出去了,那就代表了太孫宮的臉面,在今兒這樣的日子里,可千萬不能跌了太孫宮的份兒?!?/br> 話雖如此,可畢竟是去聽講的,打扮得太招搖惹眼,也不得體。徐循穿了天水碧云紋豎領長襖,搭配著鵝黃花鳥暗紋的馬面裙,外套桃紅紗地彩繡花鳥紋披風,戴了小小的金絲冠,再戴了兩枚珍珠耳扣。孫嬤嬤說,“婕妤這個年紀,大紅大綠的壓不住,倒是這么穿又輕巧又俏皮,天氣有點熱了,不戴太多金首飾,珍珠耳扣看著也涼快一點兒?!?/br> 徐循對著銅鏡照了照,也覺得挺好,走去給太孫妃請安的時候,太孫妃也笑著說,“嗯,小循穿天水碧,就是特別雅致好看?!?/br> 太孫本來盤膝坐在羅漢床上喝茶,這時候也扭過頭來打量了徐循幾眼,有幾分好奇地問,“今天怎么沒上粉???” 太孫這個人,雖然黑黑壯壯的,但的確很是和氣,徐循現在已不大害怕他了,雖然不多話,但一開口也十分隨意,她實話實說,“天熱起來了,一會聽課,好多人呢,萬一出了汗,臉上黏糊糊的,就太不舒服了?!?/br> 太孫啞然失笑,想了想,也說,“是,去年大暑那天,有什么事來著,一定要那天行禮,好些中人臉上的粉都有點糊了,一擦就是一條黑道道,怪惡心人的?!?/br> 太孫妃說,“你忘了,去年那是祈雨,那天你還中暑了……” 然后太孫就和太孫妃說起了去年京城那場旱災,徐循和太孫今天的對話份額也就用完了——她說出來以后,心里也有點埋怨自己:怎么和太孫說的,不是貪睡就是糊粉,都是這么惡心的事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循今天穿得輕薄,也沒上妝,的確是有好處的。聽講內訓的正陽宮雖然不小,但要擠下一宮妃嬪也挺困難,太孫宮里這就是四個了,太zigong里二十多個,還都只是有名分的,皇爺那邊人到了一大半,還有小半沒到,從蒲團來看,看來總有好幾十人。這么多人擠在大殿里,才只是孟春天氣,都已經夠熱的了。孫玉女、徐循、何仙仙輩分小,坐在靠近殿門的地兒,還算能吹到風,都覺得有點悶熱,那些坐在殿中深處的人有多熱,可想而知了。 太孫宮的人到得最早,太孫妃必須坐到前頭,她和太子妃、張貴妃娘娘,都有特別的雅座,所以三個小姑娘就擠在最后一排靠偏門的地方坐著,何仙仙找了個能吹到穿堂風的位置,三個人坐在一塊,一邊貪涼吹風,一邊悄悄地咬耳朵,孫玉女給她們介紹從正門陸續進來的妃嬪,“這是韓麗妃娘娘,那是崔惠妃娘娘,啊,小王賢妃娘娘……” 這些娘娘們的年紀還都不大一樣,最年輕的好像是韓麗妃娘娘,看來就比她們大了幾歲,比較最大的崔惠妃娘娘看來都有五十多歲了,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差了能有兩三代。崔惠妃娘娘的腰都有點彎了,韓麗妃娘娘眼角還沒一點皺紋呢。 除了仁孝皇后以外,皇爺的妃嬪沒人生下子嗣,崔惠妃娘娘自然也不例外,聽孫玉女的介紹,她連女兒都沒有。今年五十多歲,當然也沒寵了,不過,泰半妃嬪對她還是畢恭畢敬。就連張貴妃娘娘,雖然現在總攝六宮事務,卻還是對崔惠妃娘娘十分客氣,讓她緊挨著自己坐了下來。其實論年紀,她還比惠妃娘娘小了能有十多二十歲。 徐循遠遠地看著,心頭不禁就是一動,再仔細地觀察一番,她也發現了:雖然年紀大一點的妃嬪,肯定都沒寵的,但年輕的婕妤、昭儀,卻對和自己名號相當的長輩十分客氣尊敬。 當然,內訓里也教了宮妃們溫良恭儉、和睦相處。這長者為尊也是自然而然的道理,但理說起來都是這么說的,能否做到那是另一回事。徐循本來根本沒把這話太當真的,現在看到諸妃嬪居然嚴格地執行著這條規矩,心里頓時就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無寵,無寵也不要緊吧,熬熬年資,熬老了以后,何仙仙也好,她也罷,大家還不是一樣都無寵? 這天回到太孫宮的時候,徐循的腳步前所未有的輕快,她已經做好準備,開展自己的快活的無寵生活了。 不過,也就是這天晚上,太孫屋子里的小中人,來徐循屋里接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大家對于朱元璋的長相有很大誤會 事實上他的官方畫像真的長得很慈眉善目的,那張很丑的畫像是清代搞出來丑化他的啦。想也知道如果真的這么丑又怎會容許寫實派畫像流傳? 還有朱瞻基其實算長得帥了,因為一般天子不可能給你畫得尖嘴猴腮,都會美化修飾得比較有rou啦,仔細看眼睛不小的,參看朱元璋和朱厚照的眼睛,我覺得他算濃眉大眼……把那個中年發福的漢子在想象中減肥到20歲左右的樣子,其實長得不錯啦。 ☆、侍寢 雖然說平時生活得相當自由,也很少有人管頭管腳,但宮里的起居時間那都是有定數的。除非報病正在就醫服藥,不然每天早上去太孫妃那里請安的時間都是定死了的。所以徐循、何仙仙和孫玉女每天幾乎都是前后腳起床,徐循不知道她們覺得如何,她可能年紀也比較小,晚上稍微睡遲一點,第二天就覺得缺覺了,就是睡了午覺都補不回來。再加上她已經做好了永遠都不承寵的準備,太孫屋里來人的時候,徐循又是已經卸了妝,進入了收拾收拾洗洗睡了的階段。 好在這宮規也是人定的,男人們也能體諒女人們要略施打扮的心情,小中人傳了話就去屋外等著了。徐循被拉到凈房里,當值的李嬤嬤帶著幾個小宮人一擁而上,把徐循團團圍住,先打了一盆熱水來,全身都扒光了拿燙手巾使勁擦一遍——現在這個天氣已經有點熱了,徐循隔天就洗一次澡,身上倒是比較干凈,正好也沒時間沖洗身子了,就這樣里里外外地擦了兩三遍,孫嬤嬤從外頭抱著好幾件衣服進來了,徐循平時穿的那些衣服她是一件也沒拿。先拿出來的就是一件白綾肚兜,上頭拿銀線繡了幾朵荷花,孫嬤嬤一邊給她扣紐絆一邊說,“您這個身份,誰也不會小題大做地拿白綾候著,可男人沒有不愛這個的,等太孫寵您的時候,拿肚兜兒、褻褲墊著點,太孫見了,就更心疼您了……” 她為徐循準備的褻褲,也是藕荷色短短窄窄的,剛夠伸進一只手去摸索。因為天熱了,穿了一色的藕荷色襯裙以后,只加了一條妝花纓絡紗裙在外頭,徐循每天回來,都會給幾個嬤嬤報告今兒在太孫妃屋子里說過的每一句話,孫嬤嬤一邊為她穿裙子一邊就說:“太孫夸了您穿天水碧好看,今晚咱就穿天水碧,討個好彩頭?!?/br> 妃嬪侍寢,打扮得一般都要比平時更為華麗,孫嬤嬤反其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