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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似乎是不經意地掃了梁mama一眼,又看了看大太太。 梁mama面上一片肅穆,似乎心情不好,又似乎是吃壞了什么東西,見到七娘子看過來,她抿了抿唇。 王mama的表情就要自然得多了,但也沒有多少喜氣,和今天的喜慶氣氛,似乎并不匹配。 她又看了看大太太。 梁mama面上一片肅穆,似乎心情不好,又似乎是吃壞了什么東西,見到七娘子看過來,她抿了抿唇。 王mama的表情就要自然得多了,但也沒有多少喜氣,和今天的喜慶氣氛,似乎并不匹配。 她又看了看大太太。 她已經實在是太了解大太太了。在過去的十多年里,她的工作,就是揣摩這女人的喜怒,解讀她的微表情,簡直成了七娘子的本能。 大太太雖然還是那一臉菩薩一樣的慈和,但唇角卻分明帶了一絲緊繃,她的眼神,也正若有若無地繞著自己的手打轉。 這茶水雖然香,但似乎不是七娘子慣喝的口味,聞起來除了茶葉淡淡的苦香味之外,還有一點點帶了膩味的甜。 七娘子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一點都不訝異。 自己就算在大太太心里有些地位,和五娘子比,和五娘子留下的外孫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只是實在覺得好笑,在這一瞬間,甚至有了縱聲大笑的沖動。 大太太這四十多年來,一直堅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七娘子就隨手將茶水澆到了地上,讓泛著熱氣的液體,在青磚地上激起了一片水漬。 “你們都下去吧?!彼粍勇暽胤愿纼蓚€mama,“有些事,我要私底下和太太說?!?/br> 梁mama和王mama神色都是一變,她們看了看大太太的臉色,要說什么,見到七娘子的臉色,卻又都閉上了口。梁mama為首,王mama緊隨其后,慢慢地退出了里間。 大太太臉上就多了幾分詫異,幾分難堪,幾分怒火?!靶∑?,你這什么意思?!?/br> 七娘子撐起下巴,她興味盎然地望了大太太一眼,低聲道,“不瞞太太說,我一直在想,到底該怎么回報當年你的那一份‘神仙難救’?!?/br> 大太太的臉色頓時刷地一下,變做雪白。 小花廳也一下就陷入了逼人的寂靜之中。 七娘子幾乎是愜意地欣賞著大太太的臉色,欣賞著她難得一見的窘迫、慌張、心虛與驚訝,她輕聲道,“是啊,小七從小就知道,九姨娘的死,是因為你的一味藥。甚至您可能還不知道,這一味藥通過奶水傳入小七體內,這才使得我天生體寒,難以受孕。要不是權先生自我七八歲時起,就私底下給我開了方子,小七很可能都活不到今天?!?/br> 這一次,掠過大太太臉上的訝異,倒是多了幾分真實:這位貴婦可能的確是沒有想到,神仙難救的毒素,居然還會通過奶水傳承給七娘子。 她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但七娘子又一次截斷了大太太的話頭。 “關于九姨娘和您之間的恩恩怨怨,我也已經做過了一番了解。說實話,當年的事恩怨難分,除了下毒是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事之外,您打壓九姨娘,其實并不算錯。任何一個主母,在您的位置上,都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只是您不夠心狠,又不夠心軟,再心狠一點,索性將毒藥下全,九姨娘急病去世,或者和五姐一樣,產后直接就弄一個大出血,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養出了我這個吃里扒外,身在正院,心系南偏院的小**.又不夠心軟,索性留了九姨娘一條命,給她一些體面,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br> 她這話聽著很像是大太太的口氣,但也因為如此,更是充滿了譏誚。大太太臉上滿布震驚,又有了一線無所適從,她要說話,又說不出什么。七娘子便興味盎然地續道,“所以要不要報復您,怎么報復您,我一直都在考慮。甚至我也有過疑問,我和您真的有那樣不同嗎,換做我是您,會不會做一樣的事呢?沒有老爺的默許,您會這樣做嗎?是該怪您,怪老爺,還是怪封家的舅舅,甚至是怪九哥呢?” “我想,最終我有答案了?!彼曋筇?,幾乎是充滿優越感地凝視著這個周身珠翠,但鬢邊已經露了白發的貴婦人?!皩τ谝粋€失敗者來說,我又有什么好報復的呢,生活已經完成了對您的報復。您一生最看重,無非是希望兩個親生女兒得到好的歸宿,希望自己地位穩固,安享晚年??蓞s偏偏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了五姐的死,報復這報復那,你就沒有想過問一聲自己,為什么會把五姐養成這個樣子?” “我不妨老實告訴你?!逼吣镒勇冻隽艘荒ú恍嫉奈⑿?,“五姐之所以青年夭折,是因為她做錯了兩件事?!?/br> 大太太臉上頓時一動,這個泥雕木塑一樣的貴婦人,似乎也情不自禁,為七娘子的分析所吸引。她雖然沒有說話,但雙眸卻鎖住了七娘子的眼神。 “第一件事,她不應該在還沒有上臺的時候,就聲稱自己要查賬起底,給五房難堪?!逼吣镒勇刎Q起了一根手指,“五房下王不留行的用意是,是希望拖垮她的身體,讓她沒有管家的體力,自己多幾分時間來周旋賬目。這是歹毒,也是自保?!?/br> “第二件事,她不應該在最大的靠山身體不好,祖母和婆婆不睦的時候,又和四嫂搞壞關系。一旦得意,便揚言要給四嫂送個通房,得罪了一心只有四哥的四嫂?!逼吣镒迂Q起了第二根手指,“四嫂下番紅花純粹只是為了報復,因為五姐譏笑她生不出孩子,她便也希望五姐這一輩子都別再生了?!?/br> “身為五姐的meimei,我的確為她的死感到傷心。但我只是她的姐妹,教養她的責任在父母,具體到我們一家,父親忙于政事,心里只有九哥。你是五姐的母親,你不教,誰來教?”七娘子低聲道,“太太,是您親手把五姐養成了這個性子,這個連位置都沒有坐穩就四處樹敵,在最艱難的時候還要平白得罪一個強敵,一旦得志便立刻撒野放潑,吃不了苦受不得罪,連得意都耐不住的性子。如果換作她是你的媳婦,她是你的妯娌,你會怎么對待她呢?” 大太太的臉色漸漸地漲紅了,她張開口,頹然發出了一個‘你’字,又廢然而止。似乎對于七娘子的指責,她甚至找不到一句話來回答。 “你恨張家,恨莫氏,都恨得起勁,恨太夫人也恨得刻骨銘心,可在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