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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子,說威嚴,和二娘子也有一段距離,她清秀的臉上似乎永遠帶著一抹心不在焉的笑意,此時更是犯起了沉思,直到收到四少夫人的眼色,才笑道,“四嫂也坐吧,六姐說得對,大家都是親戚,也不用過于客氣?!?/br> 四少夫人雖然粗,但粗中有細,她頓時留意到,雖然這三姐妹各有千秋,但七娘子說話的態度,卻隱隱地露了吩咐:似乎她雖然是三姐妹里的老小,但卻掌握了場面上的氣氛。 真是個人中龍鳳……不過一個庶女,現在也就是許家的世子夫人,頭頂不知道有幾重長輩管著,偏偏是走到哪里紅到哪里。嫡姐也好、庶姐也好,都這樣給她面子…… 許家有這么一個世子夫人,就算六弟是個扶不上墻的阿斗,只怕世子位的歸屬,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變化了。 忽然間,四少夫人萌生了一股去意,慫恿四少爺謀求外放的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又因為場合上的不方便而消失了。 “聽說今年冬天,皇上有意安排妃嬪們陸續歸寧省親?!彼纳俜蛉司托χ矊庡?,“如果此事當真,可是數十年沒有的大榮耀。我們許家也要沾寧妃的光了?!?/br> 六娘子忙笑道,“這是哪里的話,其實皇上雖然有這個念頭,但害怕我們歸省,難免娘家又要惴惴不安,四處安排儀仗排場。這也是不小的開銷,再說牛家一下就有兩個后妃,要是陸續接待下來,怕不是要花干了他們家的銀子?因此還在猶豫?!?/br> 二娘子也道,“若是孫家要接駕省親,恐怕兩三年的進項貼進去不說,未來兩三年的進項還要進去。娘娘說我們不趕這個虛熱鬧,拿銀子往水塘里扔還能聽個響,因此這事我看十有八九還是成不了的?!?/br> 眾人說了幾句省親的事,七娘子又向二娘子、六娘子談起來,“說起來,在家里也就是四嫂和我最親了,當時五嫂還在的時候,大嫂呢是個木頭人,四不沾邊。也就是四嫂和我一樣,也都是被五嫂壓得喘不過氣來!” 四少夫人忙道,“嗐,還不是張氏自己倒行逆施,缺德的點子是一個接著一個!我和六弟妹也是同病相憐!” 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向了五少夫人的事。由于六娘子在出事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家人,因此很多事都問得比較仔細,而以她如今的身份,四少夫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會表露在臉上,她不時為七娘子補充幾句七娘子不方便說的話,兩妯娌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五少夫人敗露的前因后果,告訴給六娘子知道。 “說起來也是報應,誰能想得到當時鐘先生說話的時候,外頭還站了于安這心細的孩子!也是她心里掛念著嫂嫂,事發后自己想了很久,想要知道究竟誰有嫌疑。如果不然,一時半會也查不到小松花頭上!”四少夫人幫著七娘子解釋了幾句,又笑道,“當然,要不是六弟妹見微知著,手段又那樣高超,小松花能不能招,還是另一回事了?!?/br> 二娘子和六娘子都看著四少夫人笑,六娘子又問七娘子,“聽說你們那五嫂去世之后,還是給你留了一封信的,這件事連太妃都驚動了。上回我去請安的時候,還聽見她念叨著此事。這封信,七妹還留著嗎?” 提到這封信,四少夫人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剛才她從慈壽宮后殿出來的時候,也看到七娘子收起了一封信…… 七娘子微微一笑,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來,送到六娘子手上,“早猜到六姐要看的了?!?/br> 縱使四少夫人也有些心機,見到此情此景,她的臉色依然不由得一沉,又掂量地看了七娘子一眼,才緩緩地松開了眉頭,低眸沉思,并不再說話。 她的不快和恐慌,雖然經過刻意掩飾,但還是分明地從肢體語言上透露了出來。 二娘子和六娘子對視了一眼,六娘子拆開信來看了,也徑自低頭沉思。 殿內的氣氛,一下就顯得有幾分肅穆沉重。 過了一會,六娘子便輕聲道,“這個張氏,居心也實在是險惡了,她告訴你番紅花不是她下在藥里的,無非就是希望你心里營造出一個兇手,雖然下了藥,但又沒有絲毫憑據可以指證她,也并不知道是誰……這是要在七妹心里埋一根刺呢?!?/br> 四少夫人臉色一緊,她又看了七娘子一眼。 , 寧妃要是再往下看,可就要讀到張氏指證自己,又將當年那通房的事告訴四少夫人的那一段了。 可恨自己當時處事還是粗疏了一點,只是聽六弟妹說了說信里的內容,卻并沒有親眼看到這封信是怎么寫的!而楊氏心里實在也不知道是打著什么主意,分明已經當著自己的面毀掉了那封信,現在又不知道從那里變出了一封來…… 忽然間,四少夫人感到了七娘子這一招的厲害:只要人人都知道她收到了五少夫人的一封信,這信里的內容,還不是她怎么說怎么算?只要她愿意,已經定性的案子就此翻案,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這又是什么意思呢?按理來說,以楊善衡的為人,不至于犯下這樣大的錯誤,當著自己毀掉了信,轉頭又拿出一封來,不是明擺著當時在糊弄人呢? 七娘子似乎感覺到了四少夫人的不快,她歉意地望了四少夫人一眼,用眼神對她打了個招呼,又道,“五姐的事,畢竟也是我們姐妹大家都要cao心的事,雖然是在我手上辦出的結果,但此事的尾巴,也要幾個jiejie都過了目才好?!?/br> 七娘子說得句句在理,四少夫人頓時有了些釋然:寧妃和孫夫人,畢竟也都是楊五娘的jiejie。不管當時毀掉的信是真是假,寧妃要看信,六弟妹也是一定要有一封信給她看的。 七娘子又續道,“當時的情況,不論是婆婆還是我這里,得到的供詞反正都是一樣的。熬藥的胡mama兩位jiejie也都是認識的,那是五姐身邊的老人,忠心和資歷,我們有目共睹,由她來下手,那是絕無可能的事。除非胡mama自己有所疏漏……” 這還是定下了一個基調:要把五少夫人提出的這件事,往無憑無據這四個字上去下定義。畢竟七娘子對自己強調最多的,也一直都是無憑無據這四個字。 四少夫人心底對七娘子的不滿就又更小了一點:七娘子也不容易,她肯當著自己解釋,也算得上光風霽月了。 二娘子和六娘子面上神色都是一緩,六娘子緩緩地道,“如果是胡mama的性子,會有疏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