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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立夏也不是第一天做這樣的事,更何況也早有了準備,便自行下去安排,到了晚上,又帶了話回來,“小富春等人知道了,也都很平靜,就是小富春說臨走前想見您一面?!?/br> 七娘子才吃過晚飯,正在炕前讀書,聽到立夏這樣一說,倒是有了幾分訝異。 自從小羅紋去后,小富春就是五少夫人身邊最受寵的大丫環了…… “那就現在把她帶過來吧?!彼畔率种械臅鴥?,不動聲色地發了話。 立夏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七娘子的決定,沒有多久,她就將小富春帶進了西三間。 這個小丫鬟雖然已經知道了等待自己的命運,但卻依然維持著平靜,她打扮得很整潔,雖然比往常要清瘦了一些,但看著精神頭倒是還好,見到七娘子,她恭恭敬敬地問了安,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送到了七娘子手上。 “五少夫人去世之前,曾經囑咐奴婢相機將這封信交到少夫人手上?!毙「淮赫Z氣平靜,“只是奴婢自從事發之后,一直被鎖在慎思堂中,沒有多少機會和少夫人身邊的jiejie們打照面。眼看著明日就要去城外了,終于見到立夏jiejie,故此莽撞求見,請少夫人恕罪?!?/br> 說話還是這樣有條有理…… 七娘子心中頓時泛起了一股不忍,她幾乎是逃避地扭過頭去,玩味地捏了捏手中僅僅只是為滴蠟封口的白信封,輕聲道,“這是她什么時候寫的?” 見小富春沉默以對,心知這多半是五少夫人絕筆信中的一批了,她想了想,又問,“你們少夫人是只寫了兩封信?” 小富春微微一笑,自然地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br> 七娘子頓時一瞇眼。 五少夫人臨死前會作出布局,也是人之常情,寫了幾封信,可以說就是作出了幾份臨終的布置。 知己知彼,她當然想要知道五少夫人到底做了多少布置……但小富春死到臨頭都不怕,又有什么能夠嚇得住她? 她不禁輕聲夸獎小富春,“你這丫頭倒是很有膽量!” 小富春又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這都是奴婢的命?!?/br> 看來,她的確也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要從這樣一個人口中撬出一個秘密,可以說是難比登天,對于小富春來說,從此后她要走的那條路上,也許已經沒有主仆之分了。 七娘子便不再追問她,而是目注立夏,低聲道,“問問她還有什么遺愿,能幫的,你就幫一把吧!” 小富春面上倒是閃過了一絲訝異,她目注七娘子,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只是站起身來,在立夏的帶領下徐徐出了屋子。 到得門口,她又回過身來輕聲道,“少夫人臨走前一共只寫了三封信,一封是給娘家人看的,一封給了夫家人作為交待,還有一封,便正在您手上?!?/br> 沒等七娘子反應過來,小富春便主動扭過頭,越過立夏出了西三間。 七娘子目送她的背影遠去,一時間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出了半日的神,才打開信封,抽出信紙逐字逐句讀了起來。 她的面色也隨著信中的內容,漸漸越發凝重。 291遺策 五少夫人的這封信里沒有多少廢話,甚至連慣常的客套話都沒有,完全就是一篇大白話式的留言書信。不需要一點文化底蘊或者任何心機,任何一個識字的人,幾乎都可以讀懂信中蘊含的意思,這一點倒是大出七娘子意料之外,也和五少夫人慣常的行事作風一點不符。 信中開門見山,已經提到了五房的安置問題。 “太夫人是一定會希望將五少爺留在京中,或者是京城附近的?!蔽迳俜蛉说牡谝痪湓?,就已經說透了太夫人的心思?!安徽撌菫榱肆亢?,還是為了五房好,五少爺都不應該再留在京里了,即使父親心軟,你也不要心軟,天南海北,走得多遠就有多遠,再也不要回來。這樣對大家都是最好的結果?!?/br> 她又毫無顧忌地談到了邱智手上的船契,“這張紙現在不會有任何作用,但船契上寫的雖然是邱智的名字,許家要接過來,也不成問題。當時已經說定了,是認契不認人,艦隊很快就要出海,將來船只的收益,你要留著自己做私房也好,裝賢惠做大度,歸到公中也好,誰都不會多說一個字?!?/br> 十五萬兩的銀子,五少夫人為了它興出了多少風浪,如今說放就放,七娘子也不禁為她的爽快利落折服。 也是,她又想,即使是自己,恐怕也都沒有五少夫人的膽量,敢于在一夜之間,飲刃自盡。 此人心思深沉,狠辣果決,她的才華如果能夠發揮在恰當的領域,只怕成就是決不會小于許鳳佳的。 “這一次撒手,唯獨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和賢。但和賢的事,即使是托付給那個不成材的父親,也不會有托付給你來得更有效果。如今我已經要提前退場,以后數十年內,平國公府里要數你的嗓子最亮。希望和賢可以留在京城,她年紀到了,也未必一定要依偎哪一房,給她兩個養娘,也可以平安長大,到了十多歲的時候,說一門穩妥而簡單的親事,陪嫁不求多,但也不要比姐妹們更少?!蔽迳俜蛉说目跉?,到了這時候才有了一絲嘲笑?!叭吕镌趬羧A軒的對話,我記得一直很清楚,六弟妹是打從心眼里看不起我,認為我是個心狠手辣,沒有良心的人。而你既然自詡自己是個有良心的,當可知道父母的過錯,與和賢并無一點干系,究竟有沒有良心,日后十多年內,自然能夠見到分曉?!?/br> 這個五少夫人,真是到死都不忘擠兌自己。 七娘子一邊看,一邊不禁冷笑起來。 即使五少夫人不說,她也不打算把和賢趕出京城,和五少爺一道就任。畢竟她母親犯過事,跟在父親身邊,一般嫡女的底氣她不具備,從小沒有生母,續弦但凡刻薄一點,這小女孩的日子將會是一片愁云慘霧,太夫人眼看著是愿意將和賢留在身邊,她又何必作梗? 五少夫人的激將法,用得也實在是有幾分絕望了。 交待了和賢的事,五少夫人似乎感到自己的餌與鉤都已經放出,接下來,她的措辭就更有些尖銳了。 “關于楊善禮的死,你心底一定有所疑惑。我平日里行事,從來都是謀定后動,”到這里,五少夫人的筆跡終于也有了一線凌亂?!皩⑺λ?,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