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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家事,卻還是運作得有條不紊。 眼看到了年邊,眾親朋好友都有年禮相送,也有些許家族人親自上門來送年禮的,許家自然也要量交情淺薄,各自妥帖回送。原本府里管著這件事的是張賬房家的,如今張賬房家的全家被打發出去了,七娘子就請老mama暫代她的工作,自己又打發了當時從五少夫人手底下要來的和mama在身邊跟著學著,預備等到年后,就讓和mama來主管這方面的工作。 和mama這么多年以來,空有一番本事,奈何因為沒有靠山,于鉆營上又實在是差了一點,因此一向并不得意。如今得到這個機會,哪里不打點精神,盡心去做?因為在人情往來上,七娘子要用的心思,反倒又少了一分。 她仔仔細細地看過了和mama寫來的報告,隨口向立夏笑道,“和mama的字倒是進步不小?!?/br> 立夏也抿唇笑,“自從少夫人掌事,管事mama們還不是個個都勤著練字,還有些心思深一點的,已經托人將兒女送到外頭去認字了。說是以后在少夫人下頭做事,不會寫字可就沒體面了?!?/br> 兩個人正在說話,上元進來回報,“鐘先生進府了,眼下正在樂山居給太夫人開太平方子。一會恐怕還要到清平苑去走一遭兒,奴婢已經派人在清平苑那里等著了,等鐘先生出來了,就請過來給您扶脈?!?/br> 七娘子就和兩個丫鬟商量,“你們看,是不是時候了?” 鐘先生給七娘子扶脈,前前后后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因為他年紀大,倒并不用特別回避,兩人之間也時常說些閑話,雖然談不上有什么情誼,但也并不是七娘子初入許家時,兩人都并不熟稔的局面。尤其是七娘子接過家務,得了許太妃的恩賞之后,鐘先生對她的態度就又客氣了一分。 立夏想了想,笑道,“若是依奴婢想著,還是等年后打發了吳勛家的,才是時候呢?!?/br> 上元卻道,“吳勛家的犯了什么事,畢竟也就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少夫人要是心急,現在也可以開口問了?!?/br> 七娘子想了想,也就下了決心?!暗搅碎_口的時候了,否則等權神醫回來,我們總不好輪著請兩個醫生來看,彼此知道了,也不大好?!?/br> 她就吩咐立夏和上元,“一會兒看著點說話,見機行事,不要露出馬腳來?!?/br> 兩個丫鬟都笑了,“您就放心吧!這都私底下排練過多少回了!” 七娘子白了兩人一眼,又自沉吟起來,半晌,才換了笑容,到西次間里去等鐘大夫。 # 過了小半個時辰,鐘先生果然進了明德堂來,給七娘子扶脈。 “哦,這一向府上幾個女眷,身子骨都好得多了嘛!”鐘先生看著很有幾分高興,“我前幾個月過來的時候,貴府太夫人也有些睡不安枕,精力耗弱,不思飲食的征兆。如今過來,不但太夫人好了,一并連夫人的病情都好得多,長此以往,雖然還不能過分耗費心機,但是飲食起居一如常人,倒是可以做到?!?/br> 他翻了翻七娘子的眼皮,又示意她張嘴來看舌苔,再捏了捏七娘子手心,才笑道,“嗯,少夫人也好得多了!舌苔本來全是白的,如今漸漸變色,眼神有力,神態有了幾分炯炯??磥磉@太極拳,還是可以多打!——說起來,老夫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世子爺看著豪爽,私底下卻也是個體貼人!” 七娘子面上微微一紅,埋怨鐘先生,“您這說的是哪里話,他就是瞎胡鬧,哪里又有什么體貼可言了?!?/br> 鐘先生捻須長笑,并不說話,轉頭吩咐中元,“可以研墨上來了?!?/br> 他一邊沉思,一邊開了方子,“原來的幾個方子,除了權子殷給你開的兩三個固本益氣的還可以經常吃,老夫從前開的幾張就都不要再吃了。過了年我再給少夫人扶脈,若好,這方子就再改改。您的元氣就更足了,這一向是不是覺得有精神得多了?” 見七娘子點頭不語,鐘先生便捻須嘆息,“好,少夫人如今接手家務,忙是肯定要更忙一點的,沒有拖累到身體,那是好事?!?/br> 他開出兩三張方子,又寫了用量時機,吹干了遞給中元,就開始親自收拾藥箱,一邊和七娘子閑話?!拔衣犝f權子殷已經不再云游,正在回京的路上。等他回了京城,以您和他的親戚,想必請到他來看診,也不是什么難事?!?/br> 權仲白如今的醫術,早已經是天下聞名,請他看病的達官貴人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偏偏皇家從上到下,都指望著他來調養身體。因此他在京城的時候卻更難得出宮一次。權仲白還時常煩不勝煩,逃到南郊別墅去躲清靜。要請到他看病,非得有一定手段不可。當然以七娘子和權瑞云的姑嫂關系,要請到權仲白,也不算什么難事。 七娘子見鐘先生有起身告辭的意思,猶豫了片刻,又笑道,“鐘先生慢走——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想請問?!?/br> 她壓低了聲音,“從前權神醫給我扶脈的時候曾經說過,小七體質偏寒,又多思慮,在生養上可能甚是艱難。請問先生,如今既然我體質改善,在生養上是不是也……” 鐘先生神色頓時一動,他又坐下來,將兩根手指搭到了七娘子腕間。 “權子殷果然是少年有為?!卑肷?,他才頹然一嘆,又閉目沉吟了起來,一時沒有說話。 七娘子也并不太著急,她端坐桌邊,耐心地等待著鐘先生的回話。 立夏就在屋門口入了個頭,她碎步進了屋子,在七娘子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啊笱a湯……前頭少夫人的幾個丫鬟都……” 到了末了,聲音竟沒有壓住,放大到了正常的音量,“都鎖在院子里了,就等著您——” 鐘先生忽然就抬起頭來,露出驚容。 七娘子忙輕輕拍了拍立夏,責怪道,“別打擾大夫開方子?!?/br> 她又歉意地向鐘先生漾出微笑,“小七先失陪片刻——上元過來,伺候先生抽一袋煙?!?/br> 就領著立夏進了西三間里,又合上了門。 一合上門,立夏就捂著嘴笑了起來?!斑@一招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br> 七娘子胸有成竹,“你就放心吧,除非鐘先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凡知道什么,他也就是現在會告訴出來了?!?/br> 據她所知,當年許夫人審案的時候,為怕家丑外揚,是沒有訊問過鐘先生的。當然,以鐘先生的身份,也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