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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一個環境下成長起來,他怎么可能會明白專一?大秦的任何一個高門世子,都和專一兩個字有極其迢遠的距離。既然把乞巧誤認為是給自己準備的通房,調笑幾句,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他肯克制自己,不立刻收用乞巧,都是很顧念七娘子了。 她難道還不明白?難道不是因為這個道理,她才一直不愿意對許鳳佳投降?面對他的索取,她才一味地推拒和逃避? 既然如此,現在她又在傷心什么?難道不是早就料到…… 七娘子就慢慢地嘆了口氣。 早就料到,和終于要面對,畢竟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在這一瞬間,她真愿意自己是個偏聽偏信之輩,寧可相信乞巧妄想攀龍附鳳不成,編造出了這些話來為自己文過飾非。只可惜她的邏輯到底是清明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著乞巧的自白,卻是一個破綻都找不出來。 “你先下去吧?!彼愿榔蚯??!斑@些天就別在世子爺跟前露面了?!?/br> 見這大丫環面上的恐懼尚未消退,七娘子又疲憊地保證,“放心,只要你說的都是真話,就不會有事!” 立夏就低聲催促著,將乞巧帶出了屋子。 沒多久,上元傳了晚飯進來,七娘子撥拉著碗里的飯粒,只吃了幾口,就又放下了碗筷。 她就在燈下翻看起了的合集,看著里瑩瑩笑著說,“那柳二也是個賢惠人,老太太放到孫少爺房里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明白得很。壓她三年,就是為了試試她的性子,果然服侍得我盡心盡力,挑不出一點兒毛病?,F如今我有了胎,柳二出頭的日子來了,卻仍是在我身邊打轉——這就是聰明人了?!?/br> 她越看越煩,一下就合上了書本。打開書柜,將它扔進了柜角深處。 又深深呼吸了幾下,才平復了心情,盤算開來。 # 許鳳佳當晚很遲才回了明德堂。 一進屋就旋風一樣,一邊走一邊脫衣服,一疊聲叫人預備熱水,進了凈房再出來,已是一身的馨香,面色卻還陰沉得很。 “怎么?”七娘子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起來問,“是宮里的事——” 許鳳佳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床邊,先低頭搓了搓臉,才低沉地回答,“皇上還是不死心!堅持要我們撥出兩萬兵馬,到南洋去找!” 七娘子的睡意頓時煙消云散。 下南洋和撥出兩萬兵馬到南洋找一個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朝三寶太監下南洋的時候,統共連各種水手苦力、商人兵士,也就帶了兩萬人,并且走的是一條固定的航線,下到印度一帶,生意做了,小國王請了,也就打道回府。就是這樣,幾次下南洋的花費,仍然是一個讓人咋舌的數字。 單單兵丁就要派兩萬出去,在南洋水域里漫無目的大海撈針地尋找,這一筆花銷會有多大,七娘子想一想都頭暈目眩起來。 更不要說那渺茫的成功率了…… “我和封子繡、連太監并焦閣老、孫姐夫廢了多少口舌,關在華蓋殿里大半天,皇上就硬是不肯松口!”許鳳佳一臉的煩躁?!安徽f別的,這兩萬精兵派出去,我們廣東邊防立刻空虛,拆東墻補西墻也不是那么好補的,北戎這十幾年來肯定不會稍?!谠诙际鞘?,他還不肯稍停!” 他猛地一拍床沿,煩躁地怒吼了一聲,翻身躺倒,不快道,“不說了不說了,睡覺!” 果然沒多久就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七娘子看了看他的側臉,無聲地嘆了口氣,只好吹熄了蠟燭,又躺倒了培養睡意。 接下去的幾天,許鳳佳就很忙碌,不是楊家有事請,就是孫家請他說話,還有些皇上身邊的信重大臣也是私底下頻頻有請,好容易回來,平國公又把他叫去說話。七娘子這邊也跟著五少夫人學管家到了要緊關頭,兩夫妻除了睡覺前的短短一段時間,都很少有說話的機會。 等到二月中旬,許鳳佳難得地早早回家,傍晚還進了樂山居,給太夫人問安。 連七娘子都很吃驚:她一天都在樂山居里坐著,并不知道許鳳佳已經回了屋。 太夫人見到孫子,總要表達關心,念叨他幾句,許鳳佳含笑聽了,又回太夫人,“幾個要好的朋友想見一見新婦,說起來也的確是時候了。善衡過門快滿半年都沒有帶出去見過。我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三天蕭家在廣福觀打醮,叫我們一道去散散心,我想就帶善衡出去松散一天?!?/br> 京城習俗,新婦過門,是要見一見丈夫的好友們。只是許鳳佳往來者非富即貴,大部分好朋友都是皇親國戚一流,要湊在一起并不容易,這件事也就沒人提起?,F在太夫人當然也不會留難,痛痛快快地點了頭,又叮囑七娘子好生打扮,便放眾人去清平苑請安,許夫人自然也沒有二話。 等回了明德堂,七娘子一邊脫外袍一邊和許鳳佳閑話,“怎么忽然要帶我出去松散?還當你最近忙!” 許鳳佳便沉聲吩咐,“都下去吧!”唬得眾丫鬟一哄而散,他這才擰眉告訴七娘子,“三天后我們從廣福觀出來,就去安富坊封家吃飯。打的是封家太太想念外甥女的旗號,連世叔可能也會過來一趟。他身份敏感,不好和我們明目張膽地接觸,接你去,不過是做個幌子——也正好讓你和親舅媽說說話!” 七娘子一時怔然,見許鳳佳神色堅定,似乎并沒有商量的意思,也就低眉應是。心知這一次皇上派兵下南洋的決定,只怕是得不到臣下的支持了。 202自立 許鳳佳從去年和七娘子成親起,名義上就沒有職務在身,他是親軍指揮副使,沒有戰事的時候每日里當然應該到親軍指揮司辦差。只是這個大忙人每日里連軸轉都是事兒,回來了這么小半個月,也才去指揮司繞了一圈。眼下和皇上鬧了不快,越發是索性稱病在家,連朝會都不去開了。 只是他雖然在家閑居,卻也決不悠閑,非但小書房里汗牛充棟,都是歷代的堪輿圖、兵書與軍事史,就連西三間里也被他陸陸續續帶進來不少邸報合訂本同前朝的南洋風物志,七娘子每天吃過早飯給兩個長輩請過安,就在樂山居里看五少夫人管家,難得回來有空,于安等三姐妹又不時過來找七娘子閑話,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七娘子每日里在樂山居要坐足三個時辰,每